第三十八章 大清归降 目标朝鲜
第三十八章 大清归降 目标朝鲜
看到庄妃的表情范文程就知道，自己的话正中了她的下怀，心说再聪明的女人也有自己的软肋。庄妃在这国破家亡的时候，唯一顾的也就是儿子的死活了。
庄妃在一阵慌乱的之后，问道：“先生有啥高见？”
“窑岗的张东家如此礼遇您和皇上，说明张东家还觉得你们是有用的，”范文程分析着说，“那么我们现在就不要再顾啥面子，尽量让他们觉得我们还有用才行。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哼哼！国破山河碎，那些大英雄们都没有面子，我们孤儿寡母的还有啥面子可顾！先生就说说我们该怎么办吧？”庄妃此时又恢复了平静。
“想必是他们已经找过娘娘千岁，窑岗人的心很大，不怕娘娘不愿意听，说实话，他们没有把我们大清太放在眼里。他们已经收复闯王李自成，派他们几十万人到安南去收复安南，他们收服了张献忠，张献忠带着几十万人在大西南，在清理西南大山里面的土司。西面他们已将蒙古人赶得跑的远远的。现在他们大军到了辽东马上要收拾朝鲜，向北要重新收拾奴儿干都司之后，还要向北发展，然后回手还要对付漠北的蒙古人。所以他们希望尽快的恢复辽东的和平。可是我们各地满人不服气，还在做反抗。他们面临的问题就是，用武力全部消灭这些反抗者，还是能让他们都停止抵抗，归顺他们，做一个顺民。他们希望凭你和皇上的影响向满人喊话，停止抵抗，也就是停止杀戮。臣以为，这是对我们也有好处的事儿，我们做哪些无意义的反抗，除了多死一些人之外，没有任何意义，不如给满人留下一些人，或许今后情况有变，还能有些作为。”
其实范文程的话已经说进了庄妃的心里，可是庄妃还是说：“范先生还是窑岗人的说客啊！”
“嗨！娘娘千岁这么说，我不知道说啥好了？”范文程也知道，自己的话庄妃听进去了。
“他们窑岗人的条件是啥呢？”庄妃问道，“他们费了那么多力气，将辽东打下来，不会没有条件吧？”
“条件有，”范文程说，“他们要求，满人将他们抢占的汉人土地房屋都还回去，今后满人的所有优待条件都取消，今后立法，保证所有各族人民都享受平等待遇！”
“他们没有要求我们满人要低于他们汉人？”庄妃问。
“没有！”范文程说，“我到过他们窑岗，最大的感受就是，他们的那里真的是人人平等，谁有本事就多干多得！”
“让你说的，窑岗那里真的是天堂？”庄妃也对窑岗感兴趣了。
“娘娘千岁！天堂我不知道是啥样，但是我知道，人间象窑岗那样就行了！”范文程忍不住说了实话。
“呵呵！我知道摄政王为啥将你软禁起来了！”庄妃难得一笑说。
“哎呀！臣该死！”范文程也知道失言了，不过他并不担心，现在说实话没事了。
“你见过那个窑岗的张东家？”庄妃问，“那是一个啥样的人啊？”
“他是三十多岁！人非常随和，见到谁都是客客气气的。但是在窑岗没有人不从心里敬重他！他治理下的窑岗，满大街上，没有要饭的。没有人赡养的老人有养老院，没有父母的孩子，有孤儿院，所有孩子都必须念书。孩子在学校不但不花银子，还发统一的衣服，还管饭。不但要吃饱，每顿饭都要有荤有素，讲究营养配餐。结果就是，在窑岗的读书的孩子身体都非常好，最明显的是，孩子们身材都格外的高大。”范文程说起来就刹不住了。
福临皇上听到这里，插言说问：“他们哪来的这么多银子供养这么多学生？”
“哎！窑岗人从来不缺银子，”范文程说，“他们窑岗的到处是大工厂，一个机器织布的厂子就有五千多女工。他们每天产的东西换成银子，恐怕比我们一年收的银子都多！”
“这些要是真的，我们没法和人家打！”庄妃不由得说道。
“他们是不是也想把我们辽东也建成那样啊？”小皇上福临问，“要是那样，我们的满人也会被他们勾去魂儿了，不会再听我们的！”
“呵呵！范先生，所以啊！摄政王软禁你，你一点儿不冤！”庄妃笑着说。
“我真的冤啊！我就是说了实话而已！”范文程故意苦着脸说，他知道自己已经说服了庄妃。
“范先生，你觉得我们是应该上降书顺表吗？”庄妃又将话题转向正题。
“这样的大事，还是娘娘千岁决定吧！”范文程可不敢多说话。
“呵呵！”庄妃笑了笑没再为难范文程说，“其实我们现在上降书顺表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欢，我们已经是阶下囚，没有本钱投降了。做做样子，给我们大清那些还在战斗的勇士们一个停战活下来的理由吧！”
看了一眼没说话的范文程，庄妃问道：“范先生，去窑岗的时候，就和窑岗人交朋友了吧？不然，洪承畴、尚可喜他们都被捉住了，你的名声不比他们小，为啥没捉你呢？”
范文程心里真是佩服庄妃，话题来回切换，思路不乱，运用自由。不过范文程也非等闲之辈，马上说：“呵呵！这也是窑岗人的高明之处，我现在在汉人眼里汉奸，在满人眼里，不是投降了也会是投降了。真的应了那句话，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顿了顿，范文程又说，“娘娘千岁可能还不知道，自从窑岗人进城之后，他们就派士兵在我的府前站岗，将我的府保护起来。我说窑岗人高明啊！他们好像早就想到今天一样，从我们到窑岗，他们就开始布了一个很大的局。我一直是他们这个局里面的一个棋子！现在也没逃出去。我们不少人都觉得自己很高明，可是和窑岗人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呵呵！如果能活着，我倒是真想见见这位窑岗的张知木，看看他是何许人也！”庄妃呵呵一笑说道。
“额娘！休要长人家志气！”小皇上福临不服气的说道。
“皇上，人啊！要识时务，逞一时之义气丢了脑袋才是愚蠢呢！”庄妃教训着皇上说，“范先生不是外人你怎么说都行，今后绝对不许再乱讲话，我们要争取活下去才是正道！”
庄妃的话既教训了福临不能乱说话，又将范文程说成了自己人，弄得范文程也是不得不佩服，只好应和着说，“皇上，今后寄人篱下，要处处小心才是！”
“谢谢范先生这个时候还能见我们孤儿寡母的，你回去告诉窑岗人，我们明天就上降书顺表，请窑岗人善待我们大清子民！”庄妃高声的说道。
范文程赶紧起身告退了！
范文程离开永福宫之后，见到李威、李菁和姜镶，就将庄妃明天就献降书顺表，请窑岗人善待大清子民的事儿说了。
李威、李菁和姜镶当然非常高兴，他们知道这样一来，辽东的治理就方便多了。姜镶马上给指挥中心发电报汇报了范文程做完工作的效果。
指挥中心的欧阳鹤也马上回电说：“范文程先生为辽东的安宁，减少人员伤亡，立下了不朽的功劳，功德无量。我们窑岗人不会忘记范先生在这关键时刻做出的特殊贡献！”
范文程看了窑岗的回电，也有些激动，说：“欧阳先生过奖了！过奖了！”
庄妃果然非常守信用，第二天以福临皇上的名义代表大清向窑岗人递交了降书顺表，表示完全归顺窑岗，同时命令大清军民停止抵抗，服从窑岗人的领导。
姜镶得到了福临皇上的《降书顺表》，马上用电台将《降书顺表》的内容发回了窑岗。
窑岗指挥中心里面的各位早就等着了，接到姜镶发回来的电报，都是高兴万分。提前等在这里的范总编对张知木说：“张总，没啥问题了，我们马上播出吧！”
“对对！马上用电台播出！”张知木说，“明天报纸上也要全文登出来！还有，将这份电报内容给皇上转发一份！”
崇祯皇上收到这份《降书顺表》心里既高兴又不舒服，因为大清投降的是窑岗，不是大明朝，这让崇祯皇上气就有点儿不顺了。
不过，崇祯皇上想的更多的是这样一来，辽东的事情基本上就解决了。不知道窑岗人下一步要干啥了？
姜镶他们指挥大队人马没有在盛京停留太久，就向北面的奴儿干都司那边开进了。辽东这边，姜镶他们连夜用蜡版印刷了大量福临的《降书顺表》，窑岗的干部和警察，在窑岗军队的协助下，手里面拿着这些《降书顺表》还有窑岗人自己的传单，分赴各地开始接管各地。
不过，没想到的是，辽东出现了一段暂时混乱，压抑已久的汉人，知道现在是汉人又打回来了，他们纷纷拿起武器，将平时欺压他们的满洲鞑子杀死不少。
姜镶及时下令阻止了这些乱杀的行为。但是有组织的清算同时也开始了，不然辽东的汉人百姓心中怒火发泄不出去，迟早是一个问题。那些强占汉人的土地、房屋、财物的都给退回了，无故杀过汉人都被公开处死。但是窑岗的法令规定，满人今后和汉人一样享有平等的权利，尽管汉人不太容易接受这一条，但是这是法律，窑岗的官员和警察、军队士兵一再宣传，同时又严处了一些借机会欺辱满人的家伙，事情也就被大家接受了。从激愤中平静下来的百姓们也知道，大家平平等等过日子，谁也别欺负谁才是正道。
经过一段时间的突袭，坐镇镇江（丹东）的魏祥对战果非常满意，由于行动突然迅速，加上武器强大，鸭绿江东岸的这些所有城堡都是一天之内就攻下的。
正像欧阳鹤来电提醒的，鸭绿江东岸的朝鲜军队得到窑岗军队已经完全收服了鸭绿江西岸大清所有的城堡消息，真的慌了神，他们马上从义州派出了使者渡江来到镇江，求见明军首领。他们认为是明军打回来了。
前来的是朝鲜的义州的副总兵李凯，他来的目的是要亲自了解一下情况。如果真的是大明朝得胜了，他们要赶紧说那次开炮是误会了。不然明军饶不了他们。
魏祥在窑岗的时候，听过欧阳鹤给他们讲过关于朝鲜的很多情况，听到朝鲜一位副总兵前来求见，知道来的官员是一个不小官，通知请使者进见。
使者进来之后，魏祥也是客气了一下，给他让座。
魏祥跟李凯说：“我们窑岗民军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收复被清军占据的土地。现在，我们已经基本收复鸭绿江西岸的所有城堡，正在派官员接管各地。”
李凯说：“我们被大清欺辱很长时间了，一直盼着大明朝军队打回来。这回真把你们盼回来了，简直太好了！”
听李凯这样说，魏祥一笑问道：“是吗？前几天你们就是用大炮欢迎我们的，我们领教了！”
“哎呀！那是个误会啊！”李凯赶紧解释说。
“误会？你们将所有能打的远程火炮都打过来了，打死了我们不少士兵，打坏了我们的驳船，你说是这个误会吧？”魏祥没客气的问道。
“魏将军！这事真的是误会啊！”李凯知道这事不好，急切的解释道。
“明天我们过去，把你们杀光了，然后再说是误会了，可以吗？”魏祥逼着李凯问道。
“魏将军，给你们造成的损失我们一定赔偿，可是这件事儿真的是误会！”
李凯只会说是误会，魏祥真的生气了，“我们大队人马正在攻击镇江，你们从后面开炮，这样的事儿，你们竟然说成是误会，是不是以为我们是傻瓜啊？是不是如果我们打败了，这件事儿就不是误会了，你们就可以向大清请功了？”
“魏将军息怒！这件事儿已经发生了，我们都不愿意看到。你看看，这事怎么办吧？”
“别的不说，对于这件事，我们看不出来你们有一点儿诚意！”魏祥瞪着李凯说，“不说眼前的事，就凭你们投降满清，配合他们出兵出粮支援满清攻打明军，做出的那些忘恩负义的事儿，我们就该跟你们好好地算算帐。”
这个李凯一听翻旧账了，也是一肚子气，“我们朝鲜人，对你们大明朝忠心耿耿，可是大清两次进攻我们，你们都没有出兵相助。我们的王妃和王子大臣都被大清给俘虏了，逼得我们君王受尽屈辱被迫投降的。你们还好意思说？”
魏祥一拍桌案，大声说道：“他是咎由自取！我们大明朝和大清进行萨尔浒决战的时候，你们那位光海君李珲就暗中和满清勾勾搭搭，本来希望你们出兵配合，你们推三阻四，勉强出兵一万三千多人，在战场就投降了大清。我们大明朝经历几十年的大旱内忧外患，本来已经十分困难了，可是还在你们朝鲜驻兵四万七千多人。结果你们和满清媾和之后，合力围剿你们的恩人，杀死了四万四千多明军官兵，被俘的三千多士兵，最后都是被你们朝鲜兵折磨杀死的。你们这些帐我们会慢慢和你们算的。你回去吧！对你们这些反复无常的小人，我们不会客气。等着我们和你们老账新帐一起算吧！”
李凯被魏祥说的哑口无言，因为魏祥说的他都知道，而他们开炮射击的事儿，实在是说不出往误会上说的理由。原来他们以为说一声误会，给大明朝点面子下一坡，让好面子的大明朝过得去就行了，哪知道这些自称窑岗人的大明朝军队就是不开面。不过和魏祥接触之后，他也知道这个将军懂得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和原来那些只知道吃喝的明军将军不一样。李凯慌里慌张的赶紧带人过江回去了。
回到义州，李凯将情况一说，义州的军官都觉得真的麻烦了。他们已经知道现在过来的窑岗军人战斗力简直是太强了，如果窑岗军人想过江攻打他们，他们不会是对手，所以他们连夜派快马加急奔王京汉城，将情况向朝鲜现在的国王李倧汇报了这个情况。
按说李倧还是一个倾向于大明朝的朝鲜国王，光海君李珲就因为对大明朝首鼠两端，宣祖国王的王妃在亲明派大臣们的支持下发动宫廷政变，宣布废除他，扶持李倧上台的。可是李倧也架不住大清的征剿，也是没办法投降的。
李倧和大臣们听到大明朝又把大清给打败了，大惊失色，他们都知道，他们因为怪罪清军向他们进攻大明朝没有出兵支援，他们投降后，和清兵一起诛杀了在朝鲜大明朝的官员和四万多明军官兵，被俘的三千多大明官兵被那些不满意大明朝没有出兵的朝鲜官兵生生给折磨死了，惨状不可言诉。李倧和大臣们都知道，大明朝缓过劲来不会忘记这些的。特别是明军这次攻击镇江的时候，自己的军队还向明军开炮射击，打死了人家的士兵，炸坏了人家的船。这可如何是好！
一阵慌乱了之后，一位大臣说：“如狼似虎清兵都被现在明军打败了，我们的军力实在是没有办法和他们对抗。不如我们还是想办法贿赂明军将领，我们要说小话，大明朝的官员得到了我们的好处，就会告诉我们该怎么做了！”
李倧想了一下说：“这是一个办法，大明朝的官员很少有不贪的。不过我们也要做他们不接受的准备。上报的消息说，他们是叫啥窑岗人，好像和明军还不完全一样，我们派去见他们使者对他们印象也是和原来明军不一样。这些窑岗人是不是能接受我们的好处还不知道。”
另一个大臣也说：“我们虽然对大明朝不满意，其实他们也是自顾不暇了，可是我们做的真的是伤了他们的心，不然窑岗人话也不会说的这么难听！我们军队马上要全部动员，向鸭绿江靠近。同时不断地派人去和他们说好话。中国话说，举手不打笑脸人。我们再听听他们有啥要求！”
李倧说：“我们全部动员的军队也就是二十多万人，能派到鸭绿江的不过十万人。这还是这两年恢复了点儿元气。都是那些虎狼一样清兵，他们一共劫走我我们三十多万精壮劳力做他们奴隶。弄得我们元气大伤。哎！不知道，这一次大明朝能不能饶过我们了！”
一个大臣说：“我们朝中要派一个重臣见他们才行，说明我们对他们非常重视才行，千万不要让他们带兵打过来，那样的话，事情就不好办了！还有，殿下，您应该直接给大明朝皇上上书，陈明我们思念大明朝的心情，说明一下，我们归顺满清不过是迫于无奈的权宜之计。”
李倧想了一会儿说：“事情已经是这样了，谁知道大明朝又缓过劲儿来！我们该做的都做，但是我觉得这次我们太软弱了也不行，我看实在不行，我们拼死也要在鸭绿江凭着天险和他们打一仗，如果我们能显示一些实力，我们再求降也容易一些。”
其实朝鲜上下都是愿意做大明朝的属国，就是光海君李晖也是对大明朝的好感多于对大清的，他采取两面派的手法也是为了给朝鲜争取最大的利益，大明朝不行了，人家也不愿意跟着灭亡。说到底国家间的关系更多的是利益关系。
这次，李倧不知道，他们面对的窑岗人既是大明朝的人，又不完全同于大明朝的人，他们有一个从未来几百年后过来的人做领袖，他们提前吸取今后几百年的历史教训，朝鲜和大明朝的恩怨对他们来说简直不值一提，对他们的决策根本影响不了多少。不管李倧他们愿不愿意，都会对他们采取了对自己国家民族更有利的对策。
朝鲜的命运已经被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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