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姜离歌vs凤霓裳

　　
<p>姜离歌笑道：“有缘自会相见，倒是我强求了。”话锋一转道：“公主当真非要嫁楚天奕么？”</p>
<p>凤霓裳撑着头，语气平淡无比道：“姜离歌，我的态度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今日不醉不归，也不要再说那些烦心事。”</p>
<p>姜离歌感叹道：“说来，我还是没有霓裳这般通达。”</p>
<p>凤霓裳笑道：“我说过有的事不知道反而比知道来的开心，所谓通达，不过是父皇驾崩后，皇叔离开后，如履薄冰学来的罢了。”</p>
<p>姜离歌忽然觉得这个女子可悲，传闻耀眼明亮、聪慧无比的朝阳长公主，如今也是一副为了活着委曲求全的模样，也许这样的凤霓裳是连她自己也从未想过的。姜离歌忽然道：“霓裳，对不起，我明知你为何嫁给三皇子，却还是要阻止。”</p>
<p>凤霓裳挥了挥手，无所谓道：“你我立场不同，所求不同，处境不同，身份位置也不同，所做的和所坚持的不同倒是极为平常。不必道歉，你没有欠我，谁都没有欠我，是我自己欠自己罢了。”</p>
<p>姜离歌悲从心来，有多少人人前光鲜亮丽，背地里却是茹毛饮血，比如凤霓裳，有多少人被命运所左右，动弹不得，比如楚天奕，有多少人看似大权在握，却是时时刻刻小心警惕，比如她阿爹......人活一世，能得自己所求，想自己所想，的确是幸运极了，比如她姜离歌。</p>
<p>凤霓裳接着又道：“姜离歌，世人都道你年少将军，巾帼英雄，奈何你也是在沙场上殊死拼搏，说来，所有人都一样，倒是不必悲天悯人。”</p>
<p>姜离歌：公主，您真的喝多了。</p>
<p>凤霓裳自顾自道：“若是本宫有选择，本宫也不会找一个一无是处的夫君，一个人撑着，实在是太累了，所谓爱与不爱，倒是奢侈无比。”</p>
<p>这一瞬间，姜离歌觉得她面前不是一个十七岁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子，倒像是六七十岁历尽了沧桑的老者，她着实不该向凤霓裳提这么无理的要求，她请求凤霓裳，凤霓裳又该请求谁呢？凤霓裳嫁给楚天奕，本来就是利于两个人，两个国家的事，她倒是多此一举了。可一想到楚天奕大殿上决绝的样子，姜离歌又不忍心违背对他的承诺，一时间犹豫不决。</p>
<p>只听凤霓裳淡淡的嗓音又开始：“要说本宫为何变成了如今这幅战战兢兢的样子，只不过是因为听了几年政事，只不过是因为年幼无知，不知大智若愚是何物，又或者是太过依赖强大的保护伞，若说是错，倒像是一开始就错了，人啊，不要贪恋一时的声名，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推下了深渊。姜离歌，若是可以选择，我不要身在帝王家，只在一个小老百姓家就可以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或许会遇到心悦的人，携手共度一生，他耕地，我织衣，我就做一个平凡女子，再大的事也有位高的人顶着......”</p>
<p>姜离歌见凤霓裳越说越远，颇有些无奈，偏偏关于楚天奕的事还没有进展，心中暗叹一声，也是迷茫极了，帮谁倒是犹豫无比。曾经坚定的心也有些动摇，还有一些隐痛，这是姜离歌从未有过的感觉。摇了摇头，扶着凤霓裳走了出去，到大堂说了一句把账记到姜府，就带着摇摇晃晃的凤霓裳，以及后面跟随的一大群侍卫乘着马车向驿站驶去，此时已经日薄西山。</p>
<p>驿站。</p>
<p>南宫易听说凤霓裳出去以后，悬着的心就没有落下来过，即使他知道凤霓裳不简单，可他还是担心无比，见到大门外凤霓裳的马车远远驶来，心中才放心了不少，马车在大门停下，姜离歌扶着凤霓裳走了出来，南宫易忙走了上去，对着跟在姜离歌和凤霓裳身后的轻裳低斥道：“怎不扶着公主?”又换了一副神色，对姜离歌客气道：“多谢离歌将军送公主回来，鄙人感激不尽。”</p>
<p>姜离歌挥了挥手，不在意道：“小事一桩，南宫丞相不必挂怀。”</p>
<p>此时轻裳走了上来，扶住了颇有些像逛完了花楼的凤霓裳。</p>
<p>姜离歌行礼道：“既然已经把公主送到了，本将军就告退了。”</p>
<p>南宫易回了一个礼，客气道：“骑马太累了，不如鄙人派辆马车送离歌将军回去?”</p>
<p>姜离歌自然知道对方只是客气，推谢道：“多谢南宫丞相，本将军对这京城熟悉无比，再者这酒并未喝多少，就不劳烦南宫丞相了。”</p>
<p>南宫易客气道：“既是如此，鄙人就不远送了。”</p>
<p>姜离歌行礼道：“就此别过。”翻身上马，驾着马离开了。</p>
<p>南宫易让轻裳扶着颇有些不省人事的凤霓裳到大厅，安置坐好后，挥退了轻裳，坐下，弹了弹身上的灰，开口道：“公主不必再装了。”她小时候可就喝倒她父皇了，区区几杯酒怎么可能醉倒她!</p>
<p>凤霓裳坐直了身体，眼睛恢复了清明，懒懒道：“丞相如此可就不好玩了。”</p>
<p>南宫易却是不管她说了什么，疑问道：“您今日不是去见楚天奕吗？怎会和姜离歌搅到一块儿?”</p>
<p>凤霓裳慵懒道：“丞相如此聪明，不如猜一猜?”</p>
<p>南宫易好脾气道：“莫不是楚天奕没来，姜离歌来了？”</p>
<p>凤霓裳笑道：“丞相既然都知道了，还问本宫作甚?本宫累了，先去休息了。”</p>
<p>南宫易：......他觉得这肯定是个假公主。</p>
<p>姜府。</p>
<p>姜离歌刚刚下马准备跨进姜府，却见门房大叔朝她使眼色，姜离歌暗道不好，想都没想就准备离开，此时一声爆喝从不远处传来：“姜离歌，你给老子滚进来!”</p>
<p>姜离歌不情不愿地走了进去，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小心翼翼道：“阿爹啊，怎么了?是谁把您惹得这么生气，您是不是想要离歌去教训他，你说吧，就算是太子，离歌也拼了。”</p>
<p>闻言，姜傲只觉得胸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压了一下怒气，平静道：“随阿爹去书房。”转身朝书房走去。</p>
<p>姜离歌心中哀嚎不已，她阿爹这样的脾气，若不是气急了是绝对不会发出来的，平时在庭院就直接收拾她了，这次却是已经升级到去书房，看来她惹的祸还不小，她做什么了?心中思虑万千，还是恭敬道：“是，阿爹。”抬脚跟了上去。</p>
<p>刚刚进书房，只听姜傲背着手，也不看她，威严道：“跪下。”</p>
<p>姜离歌照做。</p>
<p>姜傲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道：“你可知你做错了什么？”</p>
<p>姜离歌不解道：“离歌不知。”</p>
<p>姜傲又道：“那你今日都去做什么了?”</p>
<p>姜离歌老实回道：“和朝阳长公主一起吃饭?”</p>
<p>姜傲挑眉继续道：“为什么和朝阳长公主一起吃饭?”</p>
<p>姜离歌更不解了，回道：“联络两国感情呀！莫不是离歌走后朝阳长公主出了什么事？”</p>
<p>姜傲揉了揉额头，无奈道：“都是阿爹的错，阿爹没有教好你，阿爹有愧于姜家的列祖列宗......”</p>
<p>姜离歌一听，那还得了?更加不解道：“阿爹，到底是什么事？离歌今日和朝阳长公主相处得好好的，什么也没有。”</p>
<p>姜傲恨铁不成钢道：“你知不知道京城里已经传成了什么样子了，说你姜离歌为了一个男子和朝阳长公主在福源酒楼较量，谁喝赢了，谁就嫁给三皇子。你知不知道人言可畏?”</p>
<p>姜离歌不痛不痒道：“嘴长在别人身上，离歌能说什么，清者自清。”</p>
<p>姜傲怒斥道：“什么叫清者自清，这世道对女子本就苛刻，出此流言，你以后的官路还怎么走？你要让天下人笑你不干不净吗？”</p>
<p>姜离歌摸了摸鼻子，无辜道：“可离歌什么也没做呀。”</p>
<p>姜傲觉得二人不在一个频道上，问道：“阿爹问你，你老实回答。”</p>
<p>姜离歌点点头道：“阿爹，您问吧，离歌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p>
<p>姜傲有些头疼，问道：“阿爹问你，你和三皇子是不是那种关系？”</p>
<p>姜离歌暗笑自家阿爹纯情，装作不解道：“哪种关系呀？”</p>
<p>姜傲有些生气道：“就是昨日殿上三皇子说你睡了他。”</p>
<p>姜离歌咳了一下，分辩道：“阿爹，三皇子胡诌的你也信?他如此说不过是因为离歌把他看光了罢了。”</p>
<p>姜傲瞪大了眼睛，这死丫头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地说她把一个男子看光了的?难道现在孩子们的思想已经开放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他一直都不知道？</p>
<p>姜离歌见姜傲震惊的样子，颇有些懊恼道：“阿爹，离歌和三皇子真的没有什么。”</p>
<p>姜傲吼道：“你都把人家看光了，还什么都没有！”又狐疑道：“你们何时认识的?他说你心悦他可是真的?”</p>
<p>姜离歌只觉得大事不妙，心里将楚天奕骂了一百遍，老实道：“就是回来的庆功宴上，离歌看见他被人欺负，想起阿爹您说的助人为乐，所以就拔刀相助了，然后就认识了，离歌的确是心悦于他，可奈何人家看不上您女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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