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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敬茶


  郑雪涵看着自己身边空空的位置,顿时有些惆怅。心想何时他变了呢?为什么就没有察觉呢。

  这一切也太突然了,难道是因为孩子的缘故?

  郑雪涵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她知道自己终究是生不出孩子来,那么她甘愿如此吗?

  也许是不情愿的。也许那些金缕玉衣,琼楼高宇太吸引人了,以至于可以丢掉内心当中那些善意的存在。

  她距离从前的她,更距离小时候的她真的变了很多。变得她都有些快不认识了。这世间就像一个巨大的恶魔,它张开松嘴吞噬着周遭的一切,就像要把所有的吞没一般。

  如今她无依无靠,回想起多年前的一天还是那般的神采飞扬。如今这一切该是要回来了……

  顾星辰此时正在跟瑶光玩乐,他觉得时光过得这么快。也许欢乐的时光总是这般……

  他望着小小的人儿咧开了嘴角,绽放出了一抹笑容。那笑容很刺眼,让远处的郑雪涵看到了都觉得有些危机感。

  “星辰,我来看看你们。今天是我第一天到顾家的日子,理应该给婆婆敬茶的。”

  顾星辰用手揉了揉脑门,忽然想起了什么。

  “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我带你去见娘亲。只是我不想再发生昨天那样的事情了。瑶光毕竟是我的骨血,我不希望看到他受到任何一点的伤害。”

  “难道你就认为是我做的吗?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呢?难道这三年我对你不好?若说以前就罢了,难道三年的时间你都不足以相信我?顾星辰,你到底有没有点良心?”

  “挽挽是瑶光的母亲,我相信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毕竟虎毒不食子,没有哪一个父母会对他自己的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相信挽挽……”

  “你相信挽挽,那你的意思就是不相信我了……。顾星辰,我发现你好糊涂,你没觉得她这是在引诱你、勾引你?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顾家的财产,她如今是把所有的账本都给了你,但也不过只是以退为进。你为什么就那么轻易的相信了她?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陪你度过的吗?我陪你吃了那么多的苦,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相信吗?”

  郑雪涵此刻的表情有些崩溃,眼含幽怨之色。

  顾星辰看着眼前的女子,毕竟她陪了他三年,这三年更是吃尽了苦头。这三年的生活也不像顾家这么悠哉,她真的会这么做吗?

  顾星辰此时的内心很矛盾,他不知道该去相信谁。

  两个女子似乎都值得信任,但是真相只有一个,必然有一个人会欺骗人。

  他想起柳挽挽,那个终日在院子里不争不抢的女人,难道会是她吗?还是陪他吃了三年的苦的女子?似乎每一个都不可能,但是似乎每一个都有可能。

  顾星辰感叹这顾家的明争暗斗太多,似乎每个人都带着面具生活。若是摘下了面具恐怕对他来说那个人就是陌生。

  面具之下又是一张怎样的脸面?丑陋又或是罪恶。如果这顾家不曾这般繁华,也如同普通的人家一般,会不会还是这般?

  也许生活在这里就注定要经历这些。天下的事情没有什么是一帆风顺的,你享受了一些东西就必然要付出一些代价。

  这顾家的荣华富贵尽在其中,也必然是你争我夺。没有人会单纯的像个孩子一般,有的也只是孩子未曾长大而已。

  总有一天面具会被摘下,露出一张伪善的面孔。这只是时间的问题,早晚而已!

  顾星辰忽而有些厌恶这些,觉得一切都不是这般真实。他闭上了眼睛,再用力睁开。只见周遭的世界还是这样。他如此反复,却还是这样。

  看来一切都没有变化,还是原样。

  “雪涵,我也未曾不信任过你。只是这顾家只是表面上看着繁华而已,其实他的背后有很多肮脏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一天你能卷入其中,我喜欢的永远是最初的那个你。如果你能保持原样,那么我对你的决心是不会改变的。”

  顾星辰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无力。他知道有些事情终究不能改变,有些事情也终究不会朝着他预定的方向前进。总会有些人、有些是脱离轨道的。

  “星辰,你要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人。瑶光是你的孩子,我自然会对他爱护有加。有一句话叫做爱屋及乌,放在我们的身上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你也知道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生出孩子了,所以我不会去伤害他的。”

  “要是真能这样就好了,希望你不要给我添堵……”

  “星辰,我不会的。在我的心中满满都是你,此生我只想与你风雨同舟。今天是我第一天嫁到顾家的日子,我们该去拜见老夫人了。不然她会着急的。”

  “走吧……”

  顾星辰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拉着郑雪涵走在了前头。

  “爹爹,你要走了吗?瑶光还没跟你玩够呢。”

  “爹爹要去见你奶奶了,你去找娘亲玩。”

  “爹爹我也想去,正好我也想见奶奶了。我们一起去……”

  “好,既然瑶光想去,那爹爹抱你去吧。”

  “不,娘亲说我已经长大了,不能再随便让人抱了。”

  “真是个小大人……”

  “不过爹爹要是让我骑在身上也可以的,我想骑马马……”

  “骑马马,可以啊!瑶光来,骑到爹爹的脖子上。”

  顾星辰一把放开了郑雪涵抓着他的手,立马将瑶光抱在了肩头上。

  “爹爹,我看着好高啊!我现在比你还要高。爹爹快走,我要去见奶奶。奶奶说不定要等不及见我们了……”

  “爹爹要走啦!你可要坐稳了……”

  顾星辰一溜烟就跑了出去。郑雪涵看着消失的父子俩又是一阵惆怅之感,还有一些嫉妒。

  明明回到顾家之前还是属于她的东西,怎么一回来就全变了一样。难道她千辛万苦嫁到顾家来,是为了要看这一切的?

  她真的很不甘心,就像是有一种属于她的东西被夺走一般。

  顾星辰早早就到了老夫人那里。老夫人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两人。

  “辰儿,你走了这三年确实对孩子亏欠挺多的。难得看到你们现在这般欢乐,娘亲很放心。”

  “娘亲,瑶光是我的孩子,我自然是要对他好的,这一点毋庸置疑的。”

  “辰儿,我希望你在今后的日子里多张点心,多防备点身边人。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可以信任任何人了。总有些人是狼子野心,只不过现在未显露出来。娘亲走了这么多年的路,娘亲不会骗你的。总之一定要多防备……”

  “娘亲,难道您再担心雪涵?您放心好了,她跟我一起吃了三年的苦,我很相信她。她不会做出对顾家不利的事情。”

  老夫人叹了口气,也许他的儿子在有些方面确实不了解。也许身为男子都是这样的,从来都不会了解女人的争风吃醋之心。

  “辰儿,这人呐总会变的。或是某一时或是某一刻,时间越长变得越多。越是你的枕边人越要提防。也许在不经意之间她就已经变了很多,等到你发现的时候恐怕已经为时晚矣。”

  “娘亲,我知道您在说什么。您多虑了。雪涵不会这样的,我了解她。”

  “辰儿,这男人呢,也别光忙着事业。该要关心的事情就要关心,娘亲也是一个人把你带大的,想到那时候是真的不容易。不过一切都熬过来了,看到你长到这么大娘亲很欣慰。”

  老夫人有些怀念过往。那些往事最近老往她的脑海里窜。她的嘴角绽放出一抹不经意的笑容,都要看呆了旁人。

  “娘亲,您在想些什么呢?想到这般投入。”

  “我在想从前那段时光,那时候的我带着你也是很不容易的。你的爹爹也像这般三妻四妾,从未管过我们娘俩的死活。都是我带着你艰难度日才会有你的今天。”

  “娘亲受苦了。我会记得这些不让年轻受委屈的。”

  星辰信誓旦旦的说着,不料一旁的瑶光听见了。

  “我也不会让娘亲受委屈的。”

  “好好好,有其父必有其子。我们瑶光一看就是一个孝顺的人儿,像他爹爹。”

  老夫人高兴的合不拢嘴,像是想起了过往的岁月一般。

  “辰儿,你小时候就是这样的。但是娘亲希望你能记得你的处境,有一天不会亏待他们母子俩。因为当初我们过的日子实在是太辛苦了,你若是感同身受就知道该怎么做。”

  “娘亲我明白的,我不会让他们受委屈的。他们生活上的一切问题我都不会让他们受委屈的,我会时刻记着娘亲的话。”

  “好……,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不愧是娘亲的好孩子。”

  郑雪涵从门外踏进来的时候看到了这和谐的一幕,竟也觉得有几分感动。

  “娘亲,我跟星辰来给您请安了。”

  郑雪涵一进门就说道,生怕怠慢了她这个婆婆。

  “虽然你在顾家的别院住了三年,但是想必顾家的规矩你也了解。这声娘亲并不是谁都可以叫的,以后要记得叫老夫人。”

  “娘亲,我觉得这样叫更熟络些。您是星辰的娘亲,自然也就是我的娘亲。我怎么能不叫您娘亲呢。”

  “不要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会喜你。你那些狐媚子的功夫还是对那些男人耍去,这对我是没用的。既然你嫁到了我们顾家,我就告诉你一声,以后无论出门在外都要守我们顾家的规矩。”

  “好的……娘……老夫人。”

  老夫人抿了口茶并未说话。郑雪涵像是突然想起了自己要做些什么,赶紧倒了一杯茶水跪在了老夫人的面前。

  “老夫人,今天是我进门的第一天,理应该孝敬你的。这杯茶您喝了,以后若是做了什么事情还请您多多包容。”

  郑雪涵说得迅速,就像是之前早就排练过一样。

  “希望这些话能真正出自你的心意,也希望你能做到这些。”

  老夫人将靠枕往后移了移,似乎有些累了。

  “老夫人,这杯茶水还请您喝了。”

  郑雪涵将茶水举的高高的,脸上的表情也格外好看。

  “这茶水我就不喝了,毕竟不是谁的茶水我都要喝的。我只希望这顾家以后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我实在是有些累了,我乏了,你们都走吧。”

  老夫人开始赶人了。郑雪涵看着手里的那杯茶水情绪真是有些不好,脸色也有些难看。

  “老夫人,这是我今天第一天进门给您供奉的茶水,您多少应该喝一口才对。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看在顾星辰的面子上。”

  “这面子都是自己得来的,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都不知道。别看瑶光现在很好,可是昨天他身上的烫伤我看得分明。我告诉你,就算你这样的人进了顾家也不会受人待见的。我当初就不看好你,现在依旧不看好你,这是不会改变的……”

  郑雪涵看着眼前的茶水顿时有些气愤,不过她还是将这些掩藏了下来,换上一张微笑的面孔。

  “老夫人今天胃口不合适,那我改天再来给老夫人敬茶。老夫人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跟星辰就先走了。改日再来给您请安!”

  “娘亲,我手头上还有些账本没看,儿子也走了。”

  “走吧,都走吧,我也有些累了。”

  老夫人目送着他们离开,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奶奶,我要去找我娘亲去。”

  一声甜甜糯糯的声音响了起来,老夫人听了立马来了精神。

  “早就已经派人去寻了,就知道你离不开你娘亲。想必也该到了,你且等一等。”

  “嗯!”

  瑶光听话地应了一声。

  郑雪涵听见里面的说话声心情更加不爽。刚刚还一副劳累的样子,现在就立马来了精神。这是给谁甩脸色?

  时间在往前走,岁月不堪其扰。到底是谁打扰了谁的时间?这只是一段无言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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