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争风吃醋(二)
“老夫人,这……,三奶奶想必不是故意的。怜柔也只是个丫鬟出身,怜柔实在是……不敢。况且老夫人最希望这顾家家宅和睦,我看这还是算了。怜柔真的不碍事的……”
怜柔一张可怜巴巴的脸望着老夫人,此刻她的眼里还含着些泪珠儿。
毕竟怜柔自小是在老夫人跟前长大的,就算是个丫鬟那也是跟老夫人有感情的。老夫人看着怜柔这样心里有些不忍。
“怜柔啊,你也就是太心善了,你也莫不要瞧不上自己。你与从前已经不一样了,你现在已经是这顾家的二奶奶了,如今也是个主子了,千万不要这样妄自菲薄。等改天你给辰儿生个孩子,你的地位自然是比某些人高的。”
老夫人这话的确是有些偏袒,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有些下人在这顾家生活久了自然是看得清主子的意思的,也都会看菜下碟。
“老夫人,自从我嫁给少爷那就已经是万幸了。我不求有多大的恩宠,我只希望能常常陪伴在少爷身边,这就已经足够了。可是如今少爷独宠三奶奶,今日也是好不容易才来一次,可是没想到三奶奶这就赶了过来。其实我不奢望别的,我只求一个月里有那么几天少爷是属于我的。我要的真不多,三奶奶你可不可以发发慈悲,不要再这般盛气凌人了。我知道少爷喜欢你,也只喜欢你一个。可这后宅里的日子漫漫,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而已。我要的真的不多,三奶奶。”
怜柔这话说来确实让人可怜了几分,于是所有人都将矛头对着郑雪涵。
郑雪涵原本就有几分生气的脸上此刻更加不好看了,她已经有些说不出话了。
“怜柔,你今日这般可怜巴巴的是要做给谁看?你以为你这样就会惹人同情?只不过是更加让人厌恶而已。总有一天他们会看清你的真面目。”
“三奶奶,若是怜柔做了什么让您不快的事情,还希望您不要记得,我也不是有意的。毕竟我只是一个小丫鬟出身,没有一点的靠山。今日这巴掌就算了,怜柔不怪你的。因为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们日后都要生活在一起。”
连柔这话说来让众人都称赞,都觉得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就算是丫鬟出身那又如何?最起码老夫人还是对她有宠爱的,她在这顾家还是不错的。
“假惺惺……”
“三奶奶……”
“怜柔,算了吧!你不要跟她求饶。你在我这里从来都不只是个丫鬟,现在你已经是个主子了,你要拎得起自己的身份。今日这事郑雪涵万万不该闹到这里,这像什么样?难道是个妒妇吗?这天下的男人三妻四妾的多了,哪个能像你这般?要是这样,我们顾家如何开枝散叶?”
“现在都讲究婚姻自由,很少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老夫人你这种想法早就已经过时了,跟不上时代潮流了。再说顾星辰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吗?再要那么多孩子这顾家更不会安宁了。”
郑雪涵也许是看不惯怜柔跟老夫人那番模样,她自始至终都明白她的背后站着的是顾家少爷,所以她可以无所畏惧。
就算是顾家老夫人又怎么样,这顾星辰照样是她的孩子。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一个女人对她的孩子那自然是万般疼爱的。所以郑雪涵一点也不害怕,相反她很镇定。
“反了你了,还敢顶嘴!我倒要让你明白这顾家的规矩,到底是你重要还是这顾家的规矩重要?我们顾家宅子既然是做百年大宅,那么自然就有它兴盛的理由。今日我就好好地管管你,你刚刚还嚣张的打了怜柔一个巴掌,既然这样,这个巴掌肯定是要还回来的。怜柔……”
老夫人厉声叫了一声,怜柔有些为难的看着老夫人,又为难地看了一眼顾星辰。
她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去办才能讨得两边都欢喜,如今这样必然会是讨好一方得罪一方的,那也是得不偿失的。
怜柔慢慢地向老夫人走近,那脚步异常缓慢,就像是要奔赴刑场一般,脸上都是落寞的表情。
“老夫人,她毕竟是三奶奶,这么做恐怕有些不好吧。少爷他……肯定不会乐意的。”
最后一句,怜柔小声地说道。
“你怕什么,我让你打你就打,出了事有我兜着呢。更何况这顾家的家风也实在该整一整了,要不然有些人真的该无法无天了,说不定哪天连我这个老婆子都敢下得去手。”
老夫人有些气馁,但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她认为这顾家确实不能助长某些人的风气,不然早晚有一天顾家会毁在她的手上的。
一个三奶奶都敢这么嚣张,万一以后有了四奶奶五奶奶呢。再以后这顾家要不要开枝散叶了?有些东西还必须去做,总要给一些人一个下马威,不然他不会懂得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
老夫人看着这经营了一辈子的顾家,如今着实有些岌岌可危了。她也在心里莫名的担心着,担心这顾家有一天就会毁在她的手上。
那么到时候她一定没有脸去见列祖列宗的,更无法去见顾星辰的爹爹。
想到这里她的内心一阵后怕,不过这些却都更坚定了她的决心。
“老夫人……”
怜柔走到了郑雪涵跟前,又回过头来看着老夫人。看来这件事是真的不好做,这么做一定会得罪一个人的。
“打,出了事我兜着,要论辈分我可是这顾家的老人了,这里所有的人都归我管。”
老夫人不听劝告,内心当中已经下定了决心。
顾星辰此刻有些担忧,但是他明白娘亲一旦下了决心的决定是很难改变的。
“雪涵,你快跟娘亲道个歉,娘亲就会原谅你的,今天这事儿也会过去的。”
顾星辰着急地对着郑雪涵说道,一张脸上都是担忧之情。
难怪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三年,这些感情全都表现在他们的脸上。就算迟钝如我,也是会发现的。
也许他们之间真的容不下第三个人了,也许我过早的退出也是一件好事,也就用不着这般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如今我这样不争不抢日子虽然过的安心无忧,但总觉得像缺少了某样东西。如今一看这才算是明白了。
“为何我要道歉,我没有做错什么。今日这事你也看见了,这本就不是我的错。今日是老夫人故意为难我,星辰,你也看见了,难道你就不为我说句话吗?纵使她是老夫人,纵使这顾家上下都归她管,但是她也不能如此断章取义。”
郑雪涵愤愤不平,脸上的笑容早已褪去,换上了一张生气中又带着丝丝不甘的面容。
“雪涵,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什么你就不能低个头呢,就算是为了我也好,为了这顾家也好。我也希望我们顾家,所有人都能够和睦相处。如果你爱我的话,为什么你不能低个头呢?”
顾星辰微微低着面容,就像是在恳求着什么。一双眼睛委屈巴巴之中又带着渴求。
“星辰,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什么爱情都是假的,你若是在意我为什么还要跑到这里来?你明明知道我这几天心情很难受,可是你却一点也不照顾我。作为一个男人我感受不到你丝毫的爱意,反倒是今天你这行为让我看懂了什么叫做渣男。顾星辰,原来是我看错了你,原来这一切都不怪你,只怪我瞎了眼睛。”
郑雪涵眼神微眯,还略有些空洞。她在望着不知名的空中,内心当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雪涵,我是顾星辰,是你一个人的顾星辰,但也是整个顾家的顾星辰。我不仅仅是我的,也不仅仅是你的,我还是整个顾家的。我的这些身份包括我拥有的这些东西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责任,我可以有爱情,我可以有婚姻,但我也必须有责任。这个顾家是娘亲一手带着走到今天的,仅仅是这个我就不能辜负。所以有些事情就算是我不愿做的,但是该我做的我一样会做。郑雪涵,你为什么就不能为我考虑一下呢?我也有我的苦衷。这世上的人看着我是顾家的少爷,衣食住行哪样都比普通人好上不知多少倍,可是我要承受的也比他们更多,甚至我肩上担着的责任有时候都会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所以,雪涵,你听我一句劝,跟娘亲道个歉吧。我喜欢你,我更敬爱我的娘亲,我还爱整个顾家。所以,雪涵你就当是为了我好。”
郑雪涵摇了摇头,心中似有无数的大山。她明白也许有些东西站在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懂,因为有些东西已经跨在了他们跟前,一点一点将他们由熟悉走向了陌生。
还有些选择容不得她去做,因为上天早已经为她们做好了选择。
郑雪涵有些茫然的看着周遭的这一切,仿佛一切都不认识了。如果有可能她还是希望回到小时候那般无忧无虑的日子。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她闭了闭眼,有些无力承受这现实的一切。
“顾星辰,有些事情也许你根本就不懂。不,你从一开始就不懂。也许有些事情你该去问你的娘亲,我们之间是有一道永远也跨不过去的坎。即使现在相爱,现在走到一起,也难免有分开的一天。有些事情我不想骗你,只是我也不想告诉你。”
“雪涵,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顾星辰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他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现在的这一切不都是好好的吗?为何她的话语如此悲伤?跨不过去的坎又是什么?
“有些事情你该去问你的娘亲,她也许会给你答案。”
“怜柔,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顾星辰更加迷茫了,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担忧,可是郑雪涵却没有看他分毫,他只能将求助的眼神看向娘亲。
“郑雪涵,既然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呢,我也不打算隐瞒。只是如果你想说的话,我也不拦着,只是怕你还不知道全部的真相,你所知道的也只是一知半解。所以你莫要被迷了心智,得不偿失。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就挺好的,若是被毁了,那可就全功尽弃了。你想要什么就看你的选择了……”
“我莫要被迷了心智!到了如今这个时刻你还想着如何辩解,只是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这总归是你们顾家欠我的!”
“郑雪涵,你的恨意太深,这会渐渐毁了你的。”
我茫然的说了一句,这一番事情我也算看了个明白。只是郑雪寒若是继续如此,迟早会失去她所拥有的一切,只恐怕她到时候会后悔。
“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失宠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顾星辰对你根本就不曾爱过,他与你之间更像是一场交易。如今交易完了,你也只需安安静静的待在这顾家宅子里就好了。不过你也挺识趣的,倒是明白这一切。”
我摇了摇头,看来她还是被恨意蒙蔽了双眼,看不见眼前这美好的一切。到头来只怕会成为镜中月、水中花……
“郑雪涵,我无意与你争些什么,我只是在好心的劝你,你莫要理解错了意思,终归害人害己。”
“呵!一个手下败将有什么好说我的,如今没了宠爱还不是整日守着个孩子。在这顾家你又算得了什么,从前还有些实权,如今怕也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少夫人了吧。你知道这顾家的下人背后是如何说你的吗?我看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我撇了撇嘴,看来她是听不进去劝了,说再多也是无用了。
我有些怜悯地看着她,有些人的可怜还真的是必有她的可恨之处。执念如此之深,只怕伤人伤己。
我又转过头看了看那个明媚的男子,他的一双眼睛哀婉之中又带着深入人心的可悲!
有些事情的发展真的是不经人操控的,这世界就像是经过了上帝的手调整了一番,好似任谁也无法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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