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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担待


  我感叹了一番世事,还真是无常。非要老天爷狠狠地甩你两个巴掌你才会长记性。

  怜柔的事情一直回萦在我的脑海,久久挥之不去。我时常想这么些日子以来我是不是在做梦?我怎么觉得这梦如此的真实。

  如果这倒是一场梦倒好了,我也不用为此心烦。梦醒也就过了,可是我知道这一切都真真实实的存在,并不是虚假的梦境。

  周遭的一切好不真实,明明前些日子还觉得是这么的明媚,现在就觉得有些昏天黑地。

  直到月上柳梢头,顾星辰才姗姗而归。也许是已经习惯了这一切,大概早就已经没了感觉。

  他回来的时候,我还端坐在梨花木椅上。我的眼神看着前方,其实我的眼前什么也没有,大概也就只有一摊空气摆在我的眼前。

  我不知疲倦地看着,似乎没有终点。

  “挽挽……,你怎么会在这里?已经这么晚了。”

  我的眼角瞥见了他的身影,正怔怔地立在那里。

  “是啊,这么晚了,夫君这才回来。”

  我沉默了半响,终于还是发出了声音。

  “挽挽,你今天有些不对劲。”

  听到这话我终于将眼光望向他,他可算是察觉到了什么,不然连我都觉得他格外的迟钝。

  “星辰,嫁给你的这些日子以来,我真的觉得很幸福,很快乐。我以为生活就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婚姻它并不是两个人的事情。直到今天我才懂得这一点,娘亲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我知道自从来了这诺大的宅子里,我就没有一天的自由。说到底这繁华的宅子终究是不属于我的,就算我嫁给了你,是这宅子里的少夫人。可是就算是半个主子在你娘亲跟前什么也不是。我知道这宅子家大业大,而我小门小户。我自然是得罪不起的,也许自从嫁给你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这一份的不平等。只是那时的我看不见,往后我会细细看着。”

  这些话说出来总有些伤心,可是这就是事实。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终究不会平等的。

  在这样的大宅子里终究还是低人一等。算起来我只不过比那些下人高贵一些,却万万比不得那些真正的主子。

  一旦惹他们不快,我从那些下人又有什么区别?也都只不过是卑贱的如同一只蝼蚁。你看她说抄《女则》我便要去抄写《女则》,她说要关在屋子里我便要被关在屋子里。

  算下来我也只不过是披着锦衣华服的下等人罢了,也算不得这宅子里的主人。

  也许早点认清事实是好的,免得执迷不悟,免得不知悔改。

  “挽挽,你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娘亲为难你了?不过娘亲她始终是我的娘亲,挽挽,你就多担待些。”

  我的嘴角微微展出了一丝丝笑容。我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我好陌生,从前的他哪里去了?

  “星辰,我哪里不曾担待过。只是人始终有底线的,不能总被人踩在脚下。如果不是你……”

  如果不是你,大概我还待在江南的小城里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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