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适可而止

　　
<p>石磊和小竹要结婚的消息传遍整个绿水村，包括莫离居所有人。今天看到小竹出现，所有人都上前将她团团围住打听八卦。</p>
<p>好不容易小竹从人群中挤出来，神色匆匆，四处张望。</p>
<p>“小虾，看见洛姐了吗？我找她。”</p>
<p>她扬声喊。</p>
<p>“最近她迷上了钓鱼，今天不在外面鱼塘那吗？”小虾没怎么留意，她知道姐姐平日里习惯独来独往，不喜欢别人打听她的行踪。</p>
<p>“没呢，你有她电话，能帮我联系一下她吗？我找她有急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有点反常。</p>
<p>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石磊为了她愿意选择留在绿水村与她共建家园，还在她家旁边买了一块地皮，准备建一栋小洋房，如今挖土机正大张旗鼓地作业。她父母也同意了他们的婚事，日子都选好了，就等新房建成娶她过门了。</p>
<p>她这般愁眉苦脸的模样不应该啊，难道事情有变？周围的人又纷纷聚一起窃窃私语起来。</p>
<p>此时璃洛不在莫离居外面的鱼塘边，她一大早便出现在青潭，此刻正端坐在潭中央的大石头上，头戴一顶大草帽，遮住了整张脸蛋。不知道她在闭目养神还是在神游四方。</p>
<p>她今早四点便准时到了这里，然而没有碰到司羽。前一天司羽跟她说，待她修炼至三层，她便可在室内继续修炼，无需在外面吸收天地灵气。她这刚达到三层境界，他就不来了，招呼都不打一声。</p>
<p>她这般难以伺候，还故意对他百般刁难，估计早就想逃离她了。</p>
<p>也罢。</p>
<p>没了他，她依然可以自己修炼。</p>
<p>眼不见心不烦，她还就不信了。</p>
<p>事实证明，她完全无法静下心来。</p>
<p>短短两个多月的相处，只是相互练功，除围绕修炼的话题以外，两人互不打扰。</p>
<p>就因为这段时间的夜夜相对，她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对他产生依赖了？</p>
<p>没有他在，她就不能好好的将功力提升了？</p>
<p>这样的认知让她心烦意乱，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去修炼。于是，她自己在这里折腾了大半夜，却什么也没做。最后，干脆坐在石头上发呆。</p>
<p>司羽出现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幽静的青潭湖面中间，有位白衣飘飘的美人，在石头上入定打坐，头戴大草帽，遮住整张脸，有些怪异却又跟周围景色配搭得相当和谐。</p>
<p>他不愿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和谐画面，轻手轻脚地走到水流下方，捧水洗脸。</p>
<p>璃洛早就发现了，她那编织的草帽既能遮阳又能透风，上面遍布许多的小孔，还能隐藏。他一出现她就透过这些小洞洞目不转睛地观察着。</p>
<p>他全身泥巴，脏兮兮的，脸上头上都粘着泥土草屑，像在泥土里打滚过一样。看他这模样，不像刚蹭上的，有些泥巴都干透了，还一层层往下掉。这么看来，他不是今早出去的。那他昨晚干什么去了？</p>
<p>璃洛百思不得其解。</p>
<p>青潭周边安静异常，只听到清脆的鸟叫虫鸣此起彼伏和淅淅沥沥欢快流淌着的溪流声。</p>
<p>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周边的宁静，也打破了两人独处时微妙的情绪。她扯下了帽子，他也停下洗脸的动作，两人目光凑到了一起，紧跟着又下意识地逃离开去。</p>
<p>场面突然变得有些尴尬。司羽不自然地清清嗓子，直起身对她说：“你电话响了，我帮你拿。”</p>
<p>她每次来都喜欢把包挂在树上，避免不小心踩到或放地上弄脏。</p>
<p>她想从石头上站起来，发觉腿脚发麻，动弹不得。她保持这坐姿时间太久，腿脚不听使唤了。</p>
<p>手机铃声还在不依不饶地响着。她坐的这块大石头到潭边有好几米的距离，她需要撑伐回到岸边去，但目前这状况很显然，一时半会过不去了。</p>
<p>司羽看到，二话不说整个身体浸入水里，高举拿着手机的右手，一步步向她走去。深冬，水温极低。尤其这常年不见阳光的深潭水。</p>
<p>璃洛整个人傻住。</p>
<p>“你急什么？我等会打回去就好了。”一个电话，至于么？寒冰一般的水，他就毫不犹豫地淌过来了，这是仗着身体硬朗，有功底，不怕生病了。</p>
<p>“没事，我全身脏了，正好洗一洗。”他整个人泡在水里竟然还能面不改色，若无其事。仿佛泡的是温泉。</p>
<p>她想起一直没有出现的昨晚，今早又一身泥泞现身，正想问个究竟。电话铃声又再度响起。</p>
<p>她按下接听键。</p>
<p>司羽默默游开，沉入水里。他是一位正人君子，非礼勿听、非礼勿视。</p>
<p>其实潭中央的水并不太冷，加上他体质异常，经常在这里游泳，还真多大感觉。倒是她，今天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莫非是因为他今早的失约？</p>
<p>他从水里冒出头，带着探究的目光锁定她。她正侧耳倾听，垂目静坐，安静地接听电话。一缕阳光透过层层树叶洒落在她身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像一尊栩栩如生的神女像。他定定望着她，陷入了沉思。</p>
<p>几滴水珠扑洒在他脸上，他回过神，对上一双深潭般的眸子。才猛然醒悟刚刚自己失神一般的盯着她，顿时有些慌乱失措。</p>
<p>“对不起，我——刚刚——”他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p>
<p>“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璃洛觉得他今天怪怪的。不过她现在没有时间细想，小竹正到处找她，非常着急，她得赶快回去。</p>
<p>她站起身，拿起竹竿，站上竹筏，准备回去岸边。司羽放弃解释，只笑笑不说话，默默上前推了竹筏一把。</p>
<p>“我有事先回去了。”回到岸上，她一边取包，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他：“你今晚还来练功吗？。”</p>
<p>“这几天我有事，可能来不了。”他说。</p>
<p>一丝失望的情绪从她脸上飘过，转瞬即逝，她抬起脸，绽放出明媚的笑容。“这样啊，那我以后在室内练了。”</p>
<p>匆匆离去，没走几步，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苦涩。</p>
<p>她甩甩头，加快步伐。</p>
<p>司羽望着她的背影，好几次想喊她都忍住了。有些事明知不可为，只能适可而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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