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语卿终要许他人,钰儿苦恼遇瑾言
瑾言被盯得心里瘆得慌,口齿不清道:“王……王爷,您,您您看我干嘛?我……也没说错话啊!”
“伊一,那劳烦你了。”
说完,柳伊一跟着王爷回去。
瑾言皱着眉头,感到甚是不解。其实也怪不得她,王爷平常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谁又能懂。
柳伊一难得见王爷愿意让她服侍,自然悉心周到,无微不至。
王爷喝下解酒汤之后,便对柳伊一说道:“天色已晚,伊一你还是回去吧,本王让韩北护送你回去。”
柳伊一知道王爷这是在下逐客令,她多么想不离开,可是她也知道王爷的脾气。只好笑道:“有玉翠陪着,王爷放心。”而后,又对韩北说道:“韩总领,王爷就有劳你照顾了。”
“柳夫人放心。”韩北作揖道。
在路上,玉翠为柳伊一感到不平,说:“小姐,您都这般示好,王爷却还无动于衷,奴婢真为您感到不值!”
柳伊一停下脚步,说道:“玉翠,以后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好。你又不是不知道,王爷只不过是答应我养父,要一辈子照顾好我罢了。哪怕是答应我娶我进府,亦是如此。我以为我可以等,可是,在洞房花烛夜那晚,他只睡在坐榻上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心底里没有我。他不过只是想践守承诺而已。”
“小姐,难道您就甘心这样过一辈子吗?而且,奴婢明明觉得,王爷看王妃的眼神都不对,她凭什么,那个位置本来是属于小姐您的!”
柳伊一顿了一下,眼眸里不知是千愁万恨还是无可奈何。
“走吧,回去了。”
这日,蔡国舅闲在府中,见其女正在与嬷嬷学习,便来瞧一眼。
看着语卿认真的模样,他觉得自己的女儿又长大了些,更漂亮了些。
语卿见她父亲到访,忙起身行礼道:“父亲。”
蔡国舅笑道:“为父今日难得空闲,便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回父亲的话,女儿正跟嬷嬷练习茶礼。”
蔡国舅看了一眼,笑道:“好,甚好。你待会儿学习之后,来书房,为父有话想跟你说。”
语卿施礼,说道:“是,父亲。”
蔡语卿,一位温婉可人的女子,说话始终都是温温柔柔的,待人接物也从来就是客客气气的。这样的一个女子,自是很讨人欢喜。况且,她还是皇贵妃的亲侄女,蔡国舅之女,自然少不了王公贵族家觊觎。
蔡语卿将事情做完之后,便来到书房找其父。
蔡国舅见语卿来之后,放下手中的书籍,笑着让语卿坐下。
语卿对蔡国舅笑了笑,她笑得总是那么温柔。
“父亲,您找女儿是有何事?”
“是这样,语卿,你看你今年也十六岁了,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不知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蔡语卿知道,哪怕她真的有想法要说,最终还是不会听她的。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说什么。
她回道:“全凭父亲做主便是。”
蔡国舅满意地笑了笑,说道:“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你母亲在你出生时就已经去世,你也相当于是为父一人带大,为父自是心疼你。你若是有什么想法,你便跟为父说说,父亲也并非那么刻板之人不是。”
语卿笑回:“女儿知道,父亲带大女儿,已属不易,这份恩情女儿铭记在心。如今,女儿已经到出阁之龄,女儿只希望能嫁予离家近一些的公子,到时还能时常回府中看看父亲。至于其他,女儿没有什么要求。”
蔡国舅想了想,说:“既如此,为父就为你做主吧。你的姑母,皇贵妃娘娘近来也是为了你的婚事在操心。她虽身在宫中,却也到处在为你物色将来的夫君。前几日,她向为父说了一人,为父倒也觉得与你是良配。”
语卿心一惊,没想到她的父亲早已为她择好人选。想是不能再嫁给心属之人,不禁悲从心来。
“父亲说的是何人?”蔡语卿故作镇定道。
“此人你也认识。”
“女儿也认识?语卿自小便不常与他人来往,所认识的女眷倒是有几人,可男子……”语卿一怔,接道:“莫非父亲指的是——顾家?”
蔡国舅笑,“正是顾振啸顾将军之子——顾青枫。”
蔡语卿真是喜出外望,然而她还是抑制住自己的心情。
蔡国舅接着说道:“为父知道,你们一起长大,感情甚好。再说,父亲不是瞎子,也知你对顾青枫那个小子有意。如今,他立战功,被圣上封为云麾将军,自是前途无量。顾振啸又是征北将军,在朝中也是重臣,与我们自然是门当户对。再说,顾夫人为人善良,想必你嫁过去,也不会生出嫌隙来。”
蔡语卿听她父亲这般为她考虑,甚是感动,笑道:“多谢父亲,只是……”
见其女还有所顾忌,便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婚姻之事甚大,并不知青枫是如何作想的。”
“诶,这你就不用担心,改日我便登门去找你顾伯伯,将一切说明。顾青枫那小子能娶到你这样的好妻子,该感恩戴德才是。”
妻子……他的妻子……
蔡语卿此刻心中的喜悦,是从来未有过的。
蔡国舅见语卿甚是开心,第二日便趁热打铁去了顾府。
顾振啸没想到蔡国舅竟然是为儿女之事前来拜访,他心中没有准备,倒是惊了一下。他虽然是一员武将,可他还是能看出来蔡国舅此番之意的。表面上虽然是在讲儿女婚配之事,实际上却是想要联姻。
顾振啸有些为难,说道:“虽说儿女婚事,历来都由父母做主,但在我们顾家,还是着重要征求孩子们的意见。”
蔡国舅一听,立即收回脸上的笑容。
哼!真是一介老匹夫,让你儿子高攀还不愿意!
然而,这是皇贵妃的命令,哪怕他不乐意,也还是要继续装腔作势道:“既然如此,何不请令郎到堂上一问。”
蔡国舅已经这样说,顾振啸他也不好拒绝,只好让人去请顾青枫来。
顾青枫只听下人说有客,请他到堂上一聚,却不知是何事。等他匆匆赶来时,才发现原来是蔡国舅。他上前行礼。
蔡国舅笑了笑。
顾青枫转问其父道:“不知父亲找孩儿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顾振啸说道:“今日你蔡叔叔到访,是为了你与语卿二人的婚姻之事而来……”
顾青枫一惊,“什么?”
“你这孩子总是毛毛躁躁的,为父话还没说完呢!”顾振啸训道。
“请父亲恕罪。”顾青枫赶紧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回道。
“你与语卿自小便一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如今你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为父现找你来,便是要问问你自己的意见。”
顾青枫沉默。
顾振啸是个急性子,才要催促,便被蔡国舅拦下。
“今日是我唐突,以至于贤侄惊讶万分。顾兄,就让他想一想吧。”
听到蔡国舅的声音,顾青枫才晃过神来。他施礼回道:“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便是,孩儿没有意见。”
如此一来,便也是在告诉蔡国舅,他答应了这门亲事。
蔡国舅笑道:“顾兄,那就这么说定了。接下来,我们两家可以开始着手他们的婚事了。”
顾振啸尴尬地笑道:“理应如此。”
“哈哈,那我也就不再叨扰亲家公了。”
蔡国舅倒是改口的极快,顾振啸还不适应,依旧说道:“蔡国舅慢走。”
蔡国舅离开之后,顾振啸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儿子,想骂却觉得又不能骂。
“父亲是不愿意让孩儿娶语卿吧?”顾青枫开口道。
“唉……”顾振啸长叹一口气,若是他真心喜欢,他又怎么能够勉强呢。
“既是你自己的决定,为父自然赞成。语卿也挺好的,这个孩子温良贤淑,必是佳妻之选。你既已承诺要娶,往后便真心相待便是。其他为父也就不多言了。”顾振啸说完之后,就离开大堂了。
只留顾青枫一个还站在原地。
“我答应过要照顾好她们俩个的。既然我已经无法得到成全,那便想办法成全另一人吧……”
其实,他不是没有感觉到,语卿对他的心意。只不过,长久以来,他不愿承认罢了。若是今日他没答应,那语卿便会受到伤害。这是他不愿意见到的。然而,他又是否知道,一味地成全别人,又真的能让人快乐吗?或许,对有些人而言,可以;或许……
天气是越来越冷了,瑾言待在院子里闲不住,便一人走出竹影轩在府中走了走,踏着夕阳散步。正巧却看见倪钰儿正坐在花亭中。自从上次让她回娘家之后,她便没怎么跟她说话,也不知为何。瑾言见她旁边没人,便悄咪咪地走过去。
“哈!”瑾言上前一跺脚,在她一旁喊道,然后装个鬼脸。
“啊……”倪钰儿吓得双手乱挥。
“哈哈哈哈,是我啊,倪钰儿。”瑾言笑得肚子疼。
镇定下来的倪钰儿很是生气,站起身大声说道:“你干嘛啊!”
瑾言淡定地坐下,说道:“我也不知道你会被吓成这样,如果知道的话,就……”
“就不吓我吗?”
瑾言摇摇头,“就会稍微收敛一点,程度轻一些。”
只见倪钰儿还是生气,瑾言赔礼道:“我错了,给你道歉还不行嘛。对不起,下一回轮你来吓我吧。”
“我才没你那么无聊呢!”结果,才说完,她就“啊!”的一声,把瑾言吓了吓。
“哈哈哈哈……”这回轮到倪钰儿捧腹大笑。
“幼稚!”瑾言翻了个白眼。
倪钰儿笑道:“不是你说,下回让我来吓你嘛。”
“好好好,现在开心了吗?”
倪钰儿点头道:“开心啊!”
“你一人坐在这里干嘛?想回娘家?”
“我说王妃娘娘,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有时候真的挺欠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瑾言笑道:“倪钰儿,你也不赖啊!彼此彼此!”
倪钰儿看了看身后,见没有人,便说道:“你怎么也一个人出来了?”
“闲得无聊呗,你呢?”
“一样。”
“哟,你不研究你的糕点啦,竟然会觉得无聊。”
倪钰儿又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然后凑近瑾言,小声说道:“你觉不觉咱们的王爷有点问题啊?”
瑾言怔怔地看了看倪钰儿,然后也凑近倪钰儿,说道:“你才发现啊!”
倪钰儿一愣。
瑾言背靠着石桌,双手放在石桌上,给人一种闲散的模样。
“韩琛这个人,整天不是板着个脸就是板着个脸。他的脸长久都只有一副表情,没有问题才怪呢!”
倪钰儿无语,还以为王妃跟自己想到一处了,结果发现不是。
瑾言看了看倪钰儿,说:“除了这个,难道还有什么奇怪吗?”
倪钰儿欲言又止,瑾言机敏,看出什么,说道:“不会吧,还真有什么其他很奇怪的地方?”瑾言好奇,戳了戳倪钰儿的手臂,说道:“说说吧!”
“我们很熟吗?再说,我们的关系应该不是那么好吧?”倪钰儿突然意识道。
瑾言笑道:“天下哪有什么永远的敌人啊。而且啊,我发现你这个人其实也并不坏啊!”
倪钰儿怔。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瑾言轻声说道:“你是不是太后她老人家安插在王府的眼线。”
霎时,倪钰儿惊慌失措,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我我……怎么可能是……”
“你分明就是啊,我都看见了。”瑾言轻飘飘的一句。
倪钰儿惊讶,道:“你真的看见了?”
“哈哈,承认了吧!”
倪钰儿又气又恼,指道:“你使诈!”
瑾言笑得肚子疼,然后说道:“也不是,我是真的看到了,你送信给太后。太后很疼爱王爷,她老人家应该是怕我们几个会给王爷惹麻烦吧,所以才这么做的。”
“你既然知道,也没有揭穿我或是阻拦我,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没有添油加醋啊,不然太后见到我就不再是和和气气的了。”
倪钰儿愣了好几秒,对眼前的王妃变得刮目相看。
瑾言用手在倪钰儿面前晃了晃,笑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这倒不是,就是觉得你这个人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你不也一样?”
俩人相视一笑。
“对了,你方才说王爷奇怪,究竟奇怪在哪?”
突然,倪钰儿的脸微微泛红,有些难以启齿。
她再次凑近瑾言,明明没有旁人,却还用手遮挡道:“你发现没有……”
听着听着,瑾言却是实在想要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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