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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自说自话


  
<p>“高益,你怎么做到每天化妆和一丝不苟管理自己的。忍受我这么邋遢你是不是觉得很累,很烦。其实,我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你也不用迁就我。”</p>
<p>“噢!你是不是因为我帮了你,觉得不好意思,想要还我人情,所以才忍着和我见面,打交道的?”</p>
<p>高益只盯着她的眼睛,一副非礼勿视的架势。他也看出来了,此刻文青水恐怕也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就没有接茬。</p>
<p>文青水也没打算等到高益的回答。他的回答是什么,她也并不关心。</p>
<p>“我是帮了你,可是上次你也请我吃饭了,还听我唠叨了,已经还了。咱俩谁也不欠谁。你不用违心的忍受我。”</p>
<p>说着她又去拿酒瓶。</p>
<p>“别喝了,你醉了!”</p>
<p>“醉?没醉!醉了就不会老是想起以前的事了!醉了就不会睡不着觉。可是我现在不仅睡不着,还心里烦的很。”</p>
<p>文青水说着站起来,脚步一个踉跄。高益赶紧伸手想要扶她。好在,她在他到来之前就站稳了。他的手也就收回去。</p>
<p>“烦什么?你说,我听着!你上次不是说我是个很好的听众吗?跟我说完了你心情可能就能好很多,像上次那样。”</p>
<p>“好!我告诉你。反正你丢人的事我也知道。我的事也不怕告诉你!我不笑话你,你也不会笑话我!”</p>
<p>“不笑话,你说!”</p>
<p>高益眼神温柔的看着文青水。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孩子,却有这么多心酸的往事。他很心疼。</p>
<p>“今天我下班,他就在我单位楼下。都离婚了,他为什么还来找我。还说要和我一起去看我妈。他以为他是谁?以前干什么去了?现在来装深情,有什么用?”</p>
<p>“也许他放不下?想要和你重归于好呢?”</p>
<p>“重归于好?走到这一步,回不了头了!我只恨自己,竟然还放不下!”</p>
<p>“他对你不好吗?”</p>
<p>“挺好的!所以我才不知道为什么会离婚!”</p>
<p>“你们怎么认识的?”</p>
<p>“相亲啊!”</p>
<p>“相亲!这年代了,你们竟然是相亲认识的?”</p>
<p>“介绍人是他小姨。她说他们家希望找个稳稳当当过日子的。我也不想什么大富大贵,就想过稳稳当当的小日子。”</p>
<p>“你知道我那时候很年轻,不算漂亮但也很招人喜欢的。你不信?”</p>
<p>文青水戏谑的看着高益。半醉的她,松散的睡衣,亮晶晶的眼睛,像极了致命的诱惑。</p>
<p>“信,你现在也很招人喜欢!”高益有些口干,也给自己倒了一杯。</p>
<p>“咯咯咯。那时很多人追我,可是我都不同意,你知道为什么?”</p>
<p>高益挑了挑眉,用表情询问了他要说的话。</p>
<p>“我是农村出来的孩子。那些追我的都是城里的。我觉得他们靠不住,不诚恳。我也怕城里的人骨子里看不起我。他不一样,他小时候长在县城里。我觉得和我还算接近。”</p>
<p>“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也是十月。他笑的很感人。我很好奇明明一句普通的话,怎么就让他笑的那么开心。他的笑声听起来也让人很愉快,很有感染力。”</p>
<p>“他不是一个外向的人,我也不是。我们认识好长时间也没打过几个电话,更没见过几次面。后来还是因为有人追我,我不胜其扰,才当着那男生的面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他笑的很爽朗,让我瞬间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p>
<p>文青水一脸向往的沉浸在回忆里。有人说幸福的女人最美,果然如此。</p>
<p>“那时候他干个体,几乎一冬天都没换过衣服,没理过头发。”文青水看看高益一丝不苟的头发。“这才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是不是?因为我也邋遢,所以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我觉得这样子的男人应该不会出去沾花惹草,会很顾家。”</p>
<p>“我看起来会去沾花惹草?”高益心里想,但是并没说出来。</p>
<p>“有一天他对我说要带我吃大餐。你知道吃的是什么吗?”</p>
<p>文青水笑着说,眼睛里都闪着光。</p>
<p>“他开车带着我。还问我是坐里边吃还是找个地方。我没弄懂怎么回事,就说了句随便!他就让我在车里等。他再回来时,手里拿着打包盒。他就开车拉着我,找了一个不碍事的墙边停下。”说到这,文青水满是幸福回忆的笑了笑。“我当时很吃惊,原来都是我自己想多了。还以为会去什么高档的地方呢!”</p>
<p>“我们就在车上吃的司机盒饭。盒饭一点也不好吃。他却和我说,他平时都吃六块的,这个是十块的。”</p>
<p>“我到现在还记得他那个表情。因为我说不好吃,他震惊还有信誓旦旦的表情。你猜我当时怎么想的?”</p>
<p>文青水看看高益,也不等他说话,又自顾自的说了。</p>
<p>“我居然认为他懂得节约,会持家。不但没有一点不高兴,反而还有点庆幸。这么多年,我一直认为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一件趣事。”</p>
<p>“可是谁能想到,幸福的生活变成了无止尽的争吵。你说怎么就会变成那样了?我也不是不孝顺!我也没有乱花钱!我们也都没有外遇!我们都想过老老实实的日子。可是就是本本分分的两个人,就是过不好普普通通的日子。本来好好的两个人,怎么就经不起生活的折磨,走到离婚这一步!我爸要是泉下有知,他得多伤心啊!啊?”</p>
<p>“好好的两个人一个小红本盖个章就成了陌生人。好好的婚姻也过不下去了。我还得到处瞒着,你知道我心里多难受?过日子真的不容易,就是柴迷油盐却怎么也弄不明白。我笨,我弄不懂,我也理不清。”</p>
<p>文青水此刻已经有些混沌不清了。高益走到文青水这边,夺下她手里的酒杯,搂着她的肩膀。</p>
<p>“别喝了!”高益果断的说。</p>
<p>“不喝了,确实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多了。我没喝多,就是心里难受。离婚了,可是我放不下!放不下又能怎么样?那些问题我解决不了。离都离了,还牵扯不清干什么?太累了!”</p>
<p>文青水挣扎着离开高益,一下子扑在床上。</p>
<p>“放心吧,我不喝了,你回去吧,早点睡。明天我也要早起。我答应明天和他一起回家。你说我是不是疯了?”</p>
<p>高益拉过被子给她盖上。也遮上了隐隐要暴露的风景。</p>
<p>“随心就好!你妈不知道你离婚?”</p>
<p>“我哪敢说啊!才不到一年,她头发白一半。医院去了无数次,药也没停过,手术也做了。要是知道我离婚,她这条命怕是会保不住!”</p>
<p>“你是心疼你妈才答应的,我知道!你别多想了,也别给自己太多压力。”</p>
<p>“你会原谅林颖吗?”</p>
<p>明显的高益慌了,这也许是他最不想谈论的话题吧!</p>
<p>“以前我也不想和别人说离婚的事。可是逃避不是问题。遇上你了,我什么都想说!说出来好很多,真的!比憋心里好多了!你需要朋友,需要倾述,这样才能明白你自己内心真正怎么想的!”</p>
<p>“你放不下他吧?”高益说。</p>
<p>“放不下,又能怎么样呢?你呢?你放得下吗?”</p>
<p>“睡吧!”</p>
<p>高益回避了这个话题,独自收拾茶几上的东西。</p>
<p>“要是冷月明知道你在我家收拾东西,估计得疯!”</p>
<p>拿着酒瓶往厨房走的高益,整个人僵硬了一瞬间,然后继续做手里的事。文青水是自言自语?也许她并不知道自己听到了这句话。确实,他也不是个随便的人。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晚还在一个单身女人的屋子里,还给她收拾屋子刷碗。</p>
<p>在她心里他前夫到底是在意她,还是占有欲在作怪呢?高益不知道,文青水是不是能分得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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