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拿手绝活？
此时的唐山海看到老烟锅子表现的很是兴奋，便又继续说道：“我爷爷说，想要让毛皮不但去腥除膻还能持久留香，单靠这两样肯定不行。”
“那还要啥？”
“暴马子根，鳞叶龙胆草，白头翁，这几样东西的蒸馏水，再配合落叶松皮和酸不溜草汁的过滤水，混合在一起梳理在毛皮上。”
“这老些玩意？”
老烟锅子双眉又拧成了一个疙瘩。
唐山海口中的暴马子，便是东北山里常见的暴马丁香树，而鳞叶龙胆草则是一味草药，土名被叫做山兰花。
白头翁又叫将军草，也是一味草药，开紫色小花，花落后生出绒毛状像头发丝一样的须子。
这些东西虽然是这片大山里常见的植物，但对于老烟锅子来说采集起来比较麻烦。
因为这几样植物生长的环境不一样，有的在树林里，有的在田间地头。
而且唐山海所说的方法也是个细活，老烟锅子做为一个长年打猎的，根本就干不了这些细活。
就连郭秀云都撇嘴说道：“费这老大滴个劲儿，又卖不上高价钱，图啥呀。”
“咋卖不上好价呢？”
“咱县就老邱头一个收毛皮滴。”老烟锅子说道：“这老些人都往他那送货，咱就是把手里滴毛皮弄出花来，他也给不上高价钱。”
“老邱头毕竟是个二倒贩子，师父可以把手里的毛皮卖到关南皮王戴永厚那里。”
“啥？”
老烟锅子可是被唐山海的话给惊着了。
忍不住再次上下打量这小子。
唐山海是后到东北来的一个跑腿子，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事？
关南皮王戴永厚虽然名号响当当，却也只是他们行内的人才知道这个人。
小岗村但凡不干打猎营生的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更别说大部分都是盲流的万川村那些人了。
而且，唐山海才多大年纪？
怕是自从到了万川村落脚之后，连村都没出过吧。
“关南皮王是啥领导？”
郭秀云也没听说过这个人！
“山海，你跟我老烟锅子说实话，你先前到底是干啥滴？”
此时的老烟锅子可不认为，唐山海真没干过打围的营生。
说不定这小子打猎手把不行，但干除毛皮腥膻是他的拿手绝活！
自然，唐山海也看得出来老家伙的吃惊。
而他所知道的这一切，包括关南皮王戴永厚这个人，包括他刚刚跟老烟锅子所说的毛皮去腥除膻留香的方法。
全部都是来自于他上一世的所见所识。
只是此时的他年仅十九岁，知道太多东西必会遭人怀疑，所以之前唐山海就已经做好了铺垫，说那些方法是他爷爷教给他的。
“头二年我跟爷爷从关南逃荒来滴东北，到万川村后得我老丈人关照，跟着他老人家干打铁滴营生。”
“再之前，就跟着我爷爷跑山挖药材。”
“在关南老家滴时候，我爷爷是干木匠营生的，找他打家具打棺材的都是些有钱人。”
“早年我就听爷他说过关南皮王戴永厚这个人，当时那人上俺家给他闺女打了个衣柜子……”
唐山海不紧不慢做着解释。
语气缓慢，不急不燥。
老烟锅子听着也十分合理，顿时就打消了怀疑的念头。
“啧，行呀你小子，脑瓜子还怪好使，你爷爷跟你说滴事儿还都记着。”
唐山海憨然一笑，说道：“我爷爷说滴这方法到底好不好用我也不知道，得弄一回试试才行。”
“行！我那有滴是毛皮，你尽管试，哈哈，要是真试成了，我老烟锅子就豁出去千八百块钱去关南找戴永厚去！”
要真试成了，再联络到戴永厚，他老烟锅子以后就可以将毛皮卖出好价钱。
到时候也不用为了块八毛钱，跟县里老邱争个面红耳赤。
听老烟锅子说要去找戴永厚，唐山海双眉微动。
关南皮王戴永厚如今被病缠身，其收购毛皮生意已经交到了自己的一双儿女手里。
老戴的儿子戴可旺随了他爹的性格，做生意诚信大气。
但他女儿戴思桐却精明诡道，任何一个合作方想在她手里赚到一分的便宜都不可能，甚至很多人明明在她手里吃了亏，却还说不出什么。
后世皮草界名号最响亮的并不是戴永厚，而是他的女儿戴思桐。
戴可旺如今只有十九岁，在老戴的一手教导下生意做的不错，说到底也是因为家底子厚实。
但到底是个少不更事的年纪，很多大事都扛不起来。
而戴思桐因为是个女孩子，老戴对她的重视并不大，做生意的事就全凭她自己摸索。
在老戴刚得病的那段时间里，她更能撑得起摊子，更能拍板拿主意。
如今乃至往后五六年时间里，老戴家的皮草生意全是戴思桐做主。
老烟锅子虽然跑山打猎是个能手，可谈生意做买卖却没什么经验，再加上他脾气像火狸猫一样，一点就着。
要是跟戴思桐打交道，还不被卖他十几个来回？
所以唐山海想劝老烟锅子，先别急着想找戴永厚的事。
正要劝，却被郭秀云又抢了话。
“爹，到时候我也跟着，叫山海也跟着。”
“到时候再说，咱先干活！”
老烟锅子大巴掌往唐山海的后脖梗子上一搂，又道：“走，去扒松树皮，挖暴马子采白头翁……”
唐山海想说的话被堵了回去，也就没急着说。
三人进山，老烟锅子就拿刀刮落叶松树皮，唐山海则去挖暴马子根。
郭秀云就凑在他旁边采鳞叶龙胆草，抬头看看老烟锅子走远，突然停下手里的活。
“喂，山海，你知道我爹为啥那老高兴不？”
唐山海摇摇头。
“哎！其实这老些年，我爹窝着一口子气呢！”
见唐山海就只是淡然瞟了她一眼，郭秀云也就没在意。
一天多的相处，也知道这小子木讷话少，你不说个十句八句的，他都没话说。
“你知道我师爷是谁不？是小岗村老鹞王，王振发。”
唐山海其实知道老烟锅子的师父是谁，并且也知道那个老家伙的一些传奇故事。
如今老家伙年过八旬，却仍有一副好身板，只是多年不跑山打猎了。
“自从老鹞王把老猎头滴名号给了我爹，还接了老家伙的虎威坠子，一刀红他们可没少拿话拿事儿敲打我爹。”
“你知道啥是虎威坠子不？”
唐山海又看了郭秀云一眼，又摇摇头，手里的活继续着。
上一世时，唐山海曾在网络上看到过关于虎威的说法。
说是老虎肋上的一块骨头，长三寸，如乙字，取佩之能威众。
虽然知道这些，但唐山海却仍旧保持着沉默。
可郭秀云的解释，却是让他大开眼界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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