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斗赌画眉

　　走在街上，孟欣梅买了一些小东西，转过好几个角落，前方一处空地围着不少吆五喝六的人。孟欣梅眼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指着那人说，"二哥，那人是二伯父。"
"二叔父？他在那里干什么？"孟水叶微微皱着眉头，看不太明白，"好像是...斗鸟。"
"啊？二伯父什么时候对斗鸟有兴趣了？"
"我们过去看看。"
凑近些了看，孟欣梅很惊讶，孟志灿什么时候开始赌博了。只见他和十来个年纪相差不大的人聚在一块，谈论着赌鸟的话。在菀坪镇，什么时候竟然开始赌鸟了，孟欣梅第一次看到满眼都是不解的，尤其是孟志灿，怎么也跟着赌鸟了。赌这个东西，从古至今都是容易被人所鄙夷的，孟志灿这是玩玩还是染上瘾了？李氏知道吗？
再抬眼望去，不远处一墨青色石板上正摆放着一个用楠竹木制作的鸟笼。紫笼的鸟钩，本是高雅平和之物，此刻笼里的两只画眉鸟却性烈如火，正在赤目相向，上下翻飞，扑腾着斗个你死我活。
孟志灿紧紧握着拳头，一眨不眨地盯着笼子里的两只画眉，根本没有留意到孟欣梅和孟水叶的到来。
石板正上首凳子上坐着的是一个精瘦的男子，眼神中带着些许阴鸷戾气，不发一言地紧紧盯着笼子里自己训的画眉。
孟欣梅看着这人一脸不好惹的样子，"二哥，这个人是谁啊？你见过吗？"
"我不认识。"孟水叶摇摇头，他往日里打交道还是在街上闲逛，都没有碰到过这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你们都不知道？"这话一出，旁边一围观的人惊奇道，"这是赫赫有名的罗老斗，他养的画眉可厉害了，那是画眉鸟王，赢了很多次啊。呵呵，你俩竟都不知道这个，来这凑什么热闹，回家去吧。"
"叔，我兄妹俩瞧着这里热闹，过来长长见识，叔，你多给我们讲讲吧。"
"哈哈...我给你们说道说道..."
从这人口中，孟欣梅和孟水叶才知道，跟罗老斗在斗画眉的是司徒家的三爷。这人从旁人手里花大价钱买来了一只不错的桥弓嘴画眉，这画眉也是所向披靡赢了很多次的，今日他就拿来跟罗老斗的画眉决一高下，赌注是五千文钱，也就是足足五两银子。
孟欣梅忍不住龇牙，这有钱人的钱就是烧得慌，败家啊！孟欣梅对斗画眉不太懂，不过看这笼子里两只画眉的架势，她也能看得出來，那罗老斗的画眉赢定了。
果然没一会，司徒三爷的画眉被罗老斗的画眉一喙子啄到了头上，按照这里的行话来说就是被打箍头了。被啄的画眉受了伤，惨叫声连连，满笼子惊慌挣逃，已然是斗败了。
一人很快就将笼子里的两只画眉分了开來，司徒三爷冷哼了几声，脸色非常难看，愿赌服输地掏了五两银子，放到石板上，不乐道，"你赢了。"
"哈哈...司徒兄，我早说了，你这画眉是打不赢我的，哈哈..."罗老斗开怀大笑，哼，真当他家画眉鸟王的称号是白叫的。他就是靠着训画眉的本事，从一贫如洗换来如今的地位和财富，在菀坪镇上名声颇为响亮，也是个水涨船高的主。
"哼，罗老斗，你给我等着，下次谁赢谁输可就说不定了。"司徒三爷极度不甘心，愤愤不满离场，罗老斗这得意狂妄的样子他看着就来气。
罗老斗赢了钱就有些志得意满，洋洋得意，哈哈大笑着起身提着鸟笼带着画眉也离开了。围观的人也跟着走了几个，孟志山却还留在这里，他不敢自不量力和罗老斗这些人来斗，可跟别的人他还是跃跃欲试的。
"来，来，我的画眉很你家的斗斗。"孟志山看了一圈，扬了扬手里的画眉笼子，选中一人的画眉，兴奋开口。
"好啊。"那人也不拒绝，来这里的不是看就是斗，讥笑两声，嚣张挑衅道，"你输定了，赌三百文，敢不敢！"
对方笃定自己会赢钱的欠扁笑容，孟志灿觉得面上挂不住了，很是不爽，深深吸了一口气，被刺激道，"赌就赌，我又不怕，来！"
孟水叶闻言怔了一下，他以为孟志灿来这也只是看看，凑个热闹的，那成想到竟要下场直接斗画眉了，忙挤上前拦着，"二叔父，你怎么斗鸟呢？别斗了，回去吧。"
"是啊，二伯父，赌这么多钱，二伯母知道了又该骂人了。"孟欣梅也开口劝道。
"你们怎么在这？我的事不用你们管！"
"哟，这侄子侄女都管上了..."那人揶揄挑衅道，"你还斗不斗啊？"
"二伯父，你不能赌钱！"孟欣梅继续劝着，"二伯父，我们走吧。"
孟志灿闻言头也不抬，怒气横生啐道，"别来烦我！"
"哟！想好了没啊？不斗就别在这碍眼！"
"斗！当然斗了！"孟志山被噎了一下，一脸不高兴，觉得没面子，一副孟水叶和孟欣梅很啰嗦的模样，再次抬手对着他们挥了挥，不耐烦地喝道，"我的事不用你们管！去，去，一边去！"
"二哥..."孟欣梅叹息，孟志灿才养画眉多久呀，也就是平日里遛遛鸟的主，都不怎么懂画眉，瞧着也是没训练过的，这就要跟别人家的画眉斗上了，唉，这不是自找着被人宰，输定了嘛。
"这是迷了心窍，先看看再说吧。"孟水叶闷闷不乐。
几个人也凑过来围观，看到孟志灿画眉的样子，很是普通，都乐了，直调侃着说不行不行。孟志灿脸色涨得铁青，满脸不高兴，这画眉他也养了好些时日里，他就不相信一定会输。面子上下不来，孟志灿更是不愿放弃了。
就一盏茶的功夫，伴着几声惨叫声，还没来得及被分开，孟志灿的画眉就被对方的画眉啄死了，孟欣梅吓了一跳。
孟志灿垂头丧气，骂骂咧咧，不情不愿地掏了三百文钱，要是耍赖，那以后都别想混了。孟志灿提着空鸟笼就要走，看着怔愣的孟欣梅和孟水叶，怒道，"晦气！哼，你俩别再跟着我！滚！滚！"
孟欣梅耷拉着脸，"二哥，我们回去吧。"
"嗯，走吧。"孟水叶神色复杂，不再吭声。
俩人一路沉默着回到面条摊子这里，纪叔见着人笑着招呼道，"你们回来了。"
"纪叔。"
"你们俩孩子怎么了？看着脸色不太好啊，是枣酒卖不出去？"纪叔一脸担忧。
"纪叔，没事，枣酒都卖出去了，我和二哥刚刚走得有点累了，没事的。"孟欣梅扯着脸笑了笑。
"那你们快坐着歇会，我去下两碗面条，一会你们吃饱了再进屋里歇会。"
"哎，谢谢纪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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