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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不速之客


  就在孟欣梅沉浸在雉味食肆好消息的愉悦之时,这天下午孟家小园却来了几位不速之客,竟然是古家舅母那边的远方族亲。
"娘?"
古氏连忙走出堂屋,笑了笑转头对莫语道,"莫语,快沏茶!"
"欣梅,你回来了。"
"娘,她们是谁啊?"
"她们俩啊,是你大舅母那边的远方亲戚,你得叫一声表姻姨呢。"
那俩人孟欣梅是完全不认识,居然都是她舅母那边的表族亲?这样沾边的远房亲戚本来就不打交道,退一步讲就算是有什么亲戚关系,也该是先到沙坪村的古家去吧,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孟欣梅心里觉得怪怪的,低声诧异问道,"娘,这表姻姨我们又不认识,你听说过啊?"
古氏笑道,"我也不清楚,你舅母也没提过,她们都来了,你去见见吧。"
孟欣梅点了点头,"嗯,好,也看看她们是不是真的。"
孟欣梅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攀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她家只要好好地过日子,等孟水叶平安归来就好,那有那么多的心思去管别的。
孟家小园的堂屋里,那俩个表姻姨着一身上好的布绸,发上手上都带了不少珠玉,身边还站着几个婢女。她们正在热情地招呼着又进去的古氏,这架势,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她们的家。
"表姻姨好。"
"哎,好,好。妹子,这是你闺女?巧笑美目,长得真好看,哈哈…"
"来,来,这是表姻姨给你的见面礼,这绢花可漂亮了,你戴上就更好看了,谁见了都得夸呢。"
孟欣梅嘴角抽抽,浅浅一笑坐在一旁了。这俩表姻姨真是睁眼说瞎话,她这普通的样貌都能夸成这样,要是她们见了孟欣兰那样如玉媚颜的美人都不知道要怎么夸了吧。
"妹子啊,这么多年怎么不去我们家走走亲,我们可盼着呢。"那俩表姻姨中的一个一副十分热络的模样,可她的眼睛一直往四下瞟着。
另一人也附和道,"是啊,只怪我命不好,家里穷,这么多年也没来看看你。"
孟欣梅心里鄙笑,都这身行头了,看起来能比自己家里更穷?
"你就不一样了,这日子过得好啊,真让我们羡慕,听说你儿子还考上童生了,大喜啊!"
"是啊,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听着是称赞的话语,孟欣梅还是从中听出了一抹酸溜溜的意思,"表姻姨,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哈哈,自是找人问的。"转头又笑道,"妹子啊,不说这个了,我们这次来啊,可是有天大的好事要呢。"
"噢?什么事啊?"
"咳,老太太要给你们家说亲呢。"
孟欣梅听得一头雾水,老太太又是谁,怎么还管起他们这么远亲的事了。
"这...这说的是?"
"咳,说的自然是你家儿子和我家老太太的小孙女了。"说明来意,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话。
"是啊,妹子,这样的好事,你可不能不应啊,哈哈..."嘴上笑着,心里却嫉妒很不乐意。她们家老太太年少时不能像长姐那般有幸许配给读书人家,心里就有了执念,一定要后辈的人攀上书香门第的身份。可惜自己的几个儿子孙子都不争气,念书这么多年都没有念出个人样,连童生都没考上一个!老太太的执念更深了,就指望着孙女能许配给读书人,只是她那样的商户,书香门第又如何看得上,说起亲也是格外不顺!不过好巧不巧的,年里走亲的时候老太太听到孟水观考上童生了,一下子就来劲了,嚷着要把最小的孙女许配给孟水观,这次就是让她们俩人来当说客的。她们可不愿意,辛辛苦苦跑这么远的路,就为了给三嫂的女儿说亲,自己女儿的亲事还没着落呢。
孟欣梅一愣,这事也太离谱了吧,不清不楚的就要上门说亲,媒人都没这么直接呢。
"这...这大事还得等他爹来再说,呵呵..."
"妹子啊,这可是好事,你莫要错过了,我家那小娘子可是聪明乖巧,活泼清秀,和你儿子般配得很呢。"话是笑着说的,眼里却闪过一抹厌恶,很快隐去。
这就般配了?连人都还没见着呢。孟欣梅有些无语了,"表姻姨,我弟弟还小,还在念书呢,不着急说亲。"
"哎,你懂什么,可以先定亲的,老太太给她的聘礼可不少呢,哈哈...少不了,少不了!"说起这个,她就生气,那个老太太可真偏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说对自己闺女好点,"对了,你儿子呢?怎么没见着他?"
"正在学堂念书呢,还没有回来。"刚开了春,古氏几人商量后,把孟水观送到镇上的学堂念书了。孟水观有童生的身份,孟欣梅她们没有费多大劲,很顺利就让先生收下了。
"噢,这样啊,没事,念书好,念书有出息,这亲事现在就定下来吧!"一人不耐烦古氏这样的拖拖拉拉,直接开口道。
孟欣梅不可置信地看着俩表姻姨,怎么就现在定了呢,刚刚古氏的推脱她们听不明白吗?这表姻姨家住哪,那小娘子是几岁品性如何都不清楚,是不是亲戚都不确认,怎么就要定了,"表姻姨,这样太冒失了,我爹也不在这里,弟弟说亲的事以后再说!天色不早了,表姻姨要在这里吃了晚食再走嘛?只是这里没什么好饭菜,肉也来不及准备,怠慢了,表姻姨多担待呀。"
"你..."一人眼里闪过一丝嘲讽,真是一个穷人家。她们可是吃惯了锦衣玉食的,那些粗茶淡饭自然是看不上,也不想吃的,"没事,表姻姨没什么胃口,晚食就不吃了。"
"妹子啊,这样的好事你还推辞什么,我们还想着快些回去给老太太传信呢。"
古氏心里有些不快,这是哪门子的道理,自己的儿子这样就要定亲,她可不答应,清了清嗓子,"哎,这事还得跟他爹说说。"
"是啊,表姻姨,我爹都不知道呢,这事可不能这么糊里糊涂的,表姻姨,我们都是亲戚,要不明天你们跟我回西平村商量商量,也可以到沙坪村看看大舅母,外祖母她们呢。"孟欣梅心里把俩人咒骂了好几句,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俩人根本就不是诚心来说亲的,八成就是家里的老太太发话了,不得已才来走这么一趟的,不然怎么连家里和那小娘子的情况都不说,叫她们去西平村肯定也是不乐意的。
果不其然,一听到这话,一人气呼呼地瞪了孟欣梅几眼,她可不愿意去那些山里旮旯的地方,反正她是找到孟水观这里了,对老太太也是有个说法了,别的她可不管,反正这亲事说不成,她也只是落得几顿骂,"呵呵,这事以后再说吧,我俩都走了这么些路,实在是累了。"
孟欣梅了然一笑,"那表姻姨辛苦跑这一趟了,我送送表姻姨。"
俩人又轻瞪了一眼孟欣梅,意味不明,然后就转身走了。
古氏叹了口气,"欣梅,她们是真的来说亲的?"
"娘,弟弟还小,亲事什么的以后再说,表姻姨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孟欣梅笑了笑,"娘,今晚我下厨炒菜。"
"哎,好好。"古氏一下子就笑了起来,是啊,这孟水观还要念书呢,成亲的事还远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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