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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前往北辰国的行程走了十天,这十天没有人和我说话,我坐在马车里翻着惑常德以前拿给我的书,这些书我从六岁看起,有些翻了好多遍,每一遍都能看出不一样的东西出来。我从这些书中学会隐忍,学会如何利用别人,学会如何玩弄权术,学会如何杀人。

  惑常德应该到死都不知道,正是他带给我的那些书教我如何将他置之死地,如果他知道会是怎样的心情。想起惑常德,我的心里多少有点惆怅,以后,再也没有一个人对我好了!

  北辰国不愧是一方霸主,皇宫威严肃穆。我在北辰国受到了一个公主该有的礼遇,北辰国王段天赐在朝堂上接见了我,像接见一位使臣一样,文武百官立于两旁,段天赐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面容严肃。

  我是个不被在意的皇子,以我为质根本牵制不了南越,高高在上的段天赐看到我时略有激动的神情告诉我他被南越糊弄了。或许在他看来,我的仪仗队阵势不小,又得骁騎营护送定是萧岚笙看重的皇子,所以才觉得自己扣下我时占了大便宜吧。想到这里,我不禁在心里暗暗嘲笑这个人。

  段天赐盯着我看了半饷后淡淡的向群臣介绍:“这位是南越的四公主!”我跪在地上向他行礼:“南越萧离珞参见北辰皇!”语毕,我竟听见从那高高的龙椅处传来一丝吸气声,紧接着是段天赐难掩激动的声音“你叫……萧离珞?”

  我心下诧异,按理说我来北辰为质,我的一些资料都会先呈给段天赐看的,怎么他竟不知道我的姓名?我压下心里的疑虑,淡淡回道:“南越四公主萧离珞!”

  “离珞……”

  段天赐的声音轻而远,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是在确定什么。片刻后他像是反应过来,见我还跪着,赶紧叫我平身。

  我转身向左右大臣略施一礼,大臣向我回礼“见过四公主!”各个语气恭敬。我想这大国果然有大国的风范,连对待一个质子都这般礼遇。

  我被安排住在交泰殿,不属于后宫也不属于前朝。据我所知,质子一般都是住在宫外的行馆或别院的,像我这样住在皇宫的恐怕是头一个吧。想来应该是段天赐见我年少又是个女孩,所以才做这样安排的。

  交泰殿里种了好些鸢尾花,我住进去半月后白色的鸢尾花陆续开放。我喜欢那些纯白的花朵,总是在无事的时候踩着泥巴走进一簇一簇的花丛里,站在白的耀眼的花簇旁边看着一只只蜜蜂在花朵上流连。

  我曾经在南越的御花园也见过几株鸢尾,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种花,但是南越的御花园都是娘娘妃子和其他皇子的天下,我不能也不敢轻易进去,我怕被她们碰见折磨我,更怕她们毁了我喜欢的花。我想,我不去看那开的好的花,它就可以安然的长在那里,虽然看不见,但是我知道它就在那里,好好的。现在,我在异国他乡竟能这么放肆的靠近我喜欢的东西,不怕别人毁了它们,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鸢尾的花期短,几日后就有花瓣掉落。我在北辰待了大半月,一个人想了很多事情,时间久了倒是生出一些悲凉的心境来,看到掉落的花瓣惆怅不已,于是拿了个小匣子将那即将掉落的花瓣接了下来。

  “花开的好好的你怎么摘了它?”

  我被这个声音吓的一跳,回头见是一个五十左右的老头子,正覆手站在廊下。

  “就要凋零了!”我淡淡回他,转而继续我的动作。我不认识那老人,不想与他说过多的话,只是他问我我便礼貌的回应。

  “凋零是它们的命,但是被你摘掉就是它们的灾!”

  “那它们就是命里多灾,不管好命还是灾命,最后不都是要凋零的吗!”

  那老者再没有说什么,走进几步站在花丛外边,我不理他,一边摘花瓣一边想这个奇怪的老人应该是谁,能在皇宫里随意走动的人屈指可数,看年纪应该是段天赐的哥哥,但是段天赐的几位哥哥都在二十年前被老皇帝迁至封地了,不可能出现,就算出现也不能这么随意的出现在我住的地方。

  我心下疑惑,见他没走就问他:“敢问您是?”

  他见我问他竟哈哈大笑两声:“我是个闲人!”

  我被这人搞得有点莫名其妙,看他说话的样子不像为官之人,那……我的思绪被打乱,院子里又闯进一个人,北辰国四皇子段无尘,我在几日前的国宴上见过他。

  “师傅”他朝着老者微微施礼,看到我正在看他,转身向旁边的老人介绍:“这位是南越四公主萧离珞。”

  “萧离珞?南越四公主?”老人的脸上是比段天赐听见我的名字时更加震惊的神情。

  “正是小女!”

  “你怎么会在北辰国?”

  “我是……”

  “她是父皇请来的客人!”

  我本来是要告诉老人我是一名质子的,可是段无尘打断了我的话,他说我是客人的时候我有些惊讶,他应该是知道我的身份的,为何不明说?是因为不想让老人知道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段无尘的师傅,我没有听说过,看起来是个怪人,那日段无尘说我是段天赐请来的客人,他便甩了衣袖急急的出了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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