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抓贼
傍晚，战瑶和萧梓硕就借住在不远处村落的老乡家里。胥北人家，虽然并不富贵，但热情好客。
只说外乡来的，想在此借住一宿，老乡痛快的就答应了。他们一家四口人，正值壮年的夫妻二人，年事已高的老娘，再加上一个不过十岁的女娃娃。
女主人将女儿哄到老娘屋里休息，又将堆杂物的房间整理出来，这就腾了两间房，供战瑶和萧梓硕夜宿，丝毫没有抱怨。
本以为这一夜，是平静如常，却不想，夜半三更，外间传来了吵闹之声。
先是村西头家的黄狗在叫，起了个头，满村的看家狗都叫唤了起来。
作为飞燕军多年来的统领，萧梓硕对于这些风吹草动十分敏感，身边有蚂蚱跳过就足以唤醒他，更别提，响亮的声响。
萧梓硕从房里出来，正见男主人匆忙的换好了衣服，举着火把，提着烧火棍，要出门。
“出什么事了？”萧梓硕问道。
“这还把客人给吵到了，”男主人有些愧疚之色，“那什么，村头老赵家遭了贼，唤我们一同抓贼呢，没事没事，你睡去吧。”
战瑶也被这动静惊醒了，从房间里出来，正遇上与男主人对话的萧梓硕。
“怎么了？”战瑶问道。
“哎呀，没事，抓个贼，在唤村里男人一起去呢，惊扰到二位了，没事没事，你们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赶路呢。”男主人道。
“抓贼？那一起去啊，没准我们还能帮上忙呢。”战瑶利落道，也不听男主人的答复，径直往大门走，萧梓硕迅速跟了上去。
男主人反倒落了后，步履急速的跟上二人。
村里的男人果然都集齐了，围到村西头老赵家中，他家的黄狗，依旧叫唤个不停。
借着火光，老赵指了指家中的鸡圈，痛心道：“少了两只鸡。”
“看着几个人没有？”有人问道。
“没看清，好像是两个。”老赵回答。
“找，咱村就这么大点地方，还找不出两个贼？”有人愤慨道。
他的愤慨之言，得到了全数人的认可。很快，男人们两两一队，奔着各个方向，仔细搜寻贼人的下落。
萧梓硕借来了火把，没有立即出动，而是仔细观察起被偷盗的鸡圈来。
鸡圈内是泥土地，除了四处散落的鸡粪外，还留有贼人的脚印。从形状大小及深浅程度来看，脚印确实是属于两个人。
在老赵家挨靠鸡圈的那堵墙外，萧梓硕又发现了那两人的脚印，只不过，附着在他们脚上的泥土不够多，三四步便不见了印记。
就凭这三四步的脚印痕迹，萧梓硕判断出，那两人是向西南方向逃去了。
他用手指了指西南方，战瑶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老赵家就在村西头，往西走几十步就出了村子，一出村，方圆广大，东南西北该往哪里走呢？
萧梓硕想起了白日里经过的那片湖，偷了鸡，无非是杀来吃，那水就是必不可少的。他没有更多话语，只是往那湖边走去。战瑶也不问，只是安心的跟着他。
临近湖边，萧梓硕将火熄了，脚步也轻巧起来，他嗅到了一丝烟火气。
顺着那细微的气味，萧梓硕和战瑶赶了过去，到时，火已灭，烟已熄，木架上还架了一只没有烤熟的鸡，一旁躺着另一只，毛都还没拔净。
“来晚了一步吗？”战瑶轻声道。
话音未落，一旁又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看来两人也是发现有人来后，才灭的火，在一旁观察形势。
只是不曾想，追来的人，竟是曾经的飞燕军统领，不是他们想跑就跑的了的。
很快，只凭声音定位，萧梓硕就将两人先后逮了起来，押到了战瑶面前。
战瑶手中的火把，又燃着了。
是两个灰头土脸的男人。
“什么不好干？两个大男人，深更半夜跑来偷鸡？”战瑶讽刺道。
两个男人丝毫没有羞耻的感觉。
“要不是饿得紧，也不能跑到村边没几步路就把这鸡宰了，还让你们给追上了。偷两只鸡而已，实在是饿了。这鸡还没动，当是我们还了，放了我们吧。”一人道。
说话这人比他的同伙要壮实一些，想必这偷鸡摸狗的勾当，也是他的主意。
“看你们两个，四肢健全的，好意思说出这种话。走，去见官！”战瑶吓唬道。
一听见官，两个人的神色紧张不已，还想逃窜，被萧梓硕一把刀架着，又纷纷跪下。
“别报官，千万别报官，女侠，有话好好说，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两个给老乡帮帮忙，什么农活杂事啊，都可以干，拿工钱抵了这鸡钱，行吗？”那人建议道。
“你们想的到挺美，谁会雇个贼做工，怕自己家钱财不够多吗？”战瑶轻蔑道。
“不是说了吗女侠？饿极了，饿极了才干出这等事来。我们能干活。”
“能干活之前不找个活计好好干？说你们哪儿的人啊？”战瑶问道。
“御中，京都的。”那人声音细小，像蚊子哼哼。
“京都的跑来胥北做贼？”战瑶觉得不可思议，京都不比胥北富裕吗？
“都说了不是贼，饿昏了头。”
“不是贼，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战瑶问道。
萧梓硕在两人身后，将长刀又逼近了些。
“哎呀呀呀，可不敢伤我。我说还不行吗？打仗的，我们到胥北打仗来的。仗打输了，我们就与大军走散了，跑到这里来了。”大个答道。
小个子就一直畏畏缩缩的跪在一旁，话也不敢答。
“走散了，不知道回京原城去吗？我看你们是逃兵吧。”战瑶质疑道。
大个子支支吾吾，低声喃道：“这话说的太难听了，就是走散了而已。再说，胥北打了那么多败仗，少我们两个也不碍事。”
“身为兵士，临阵逃脱，其罪当斩。”战瑶喝道。
“哎呀，女侠，别报官，求你了，我们两个今后给你当牛做马，千万别报官啊！”大个紧张道，还不忘提醒一下身旁人。
小个子得到了大个的提示，连忙叩首求饶。
“你们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军人之姿！”战瑶愤慨道。
“女侠啊，你有所不知啊，前线战事惨烈，昨日还一个被窝说话的兄弟，第二天，死的连个尸首都不全，缺胳膊少腿的。天天做梦都能梦见，我们也不是什么英雄圣人，怕都不让吗？”
“几日没吃饱饭了？”战瑶问。
“饱饭？从逃出来，我们就没吃过饱饭，烂菜叶充充饥，十几日了。”大个回道。
“你们说的，我不报官，就我当牛做马，好歹是当过兵的，不能言而无信！”战瑶说道。
“不能不能，谢女侠开恩。”大个说罢，还给小个后脑勺留了一巴掌。
“谢谢女侠。”小个这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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