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返程
斩杀了兔妖之后,众人把虾头子抬到一旁的草地上,那名女队员急忙拿出急救的药物和清水给他清理伤口,解开衣物后,看那腰上伤口不算太深,只是脚上的伤有点重,不过性命应该没有大碍,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围地坐下,谁也没说话,回想每次出猎,那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在普通人看来,不过就是一只个头比较大野兽,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东西要是一反常态发狂起来,那就罗刹阎王啊。
就在刚才短短的一瞬之间,那虾头子就险先丢了性命,而这之前又有多少人因为猎妖而死呢,对于这种卖命的勾当,又怎么能保证下次出意外的不是自己呢。
过了好一会儿,吴元宏打破沉默说道:
“刘队长,这次的猎物,你们拿走吧!”
刘三祥并没有马上接话,而是转头看着躺在地上的虾头子,又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的说:
“吴队长,我们可不是这半路劫财的匪人。只是大家都是穷苦人家,希望多多少少都能有口饭吃,所以之前才来和你们商量。之前说了三七,现在也是这个数。”
看大家都没说话,他又接着说:
“我们是会去抢这悬赏,可是谁不抢呢?你们这不是也来抢吗?还有那些所谓的赏金猎人,那更是毫无原则地抢,这还不都是为了生存。但是,我刘三祥也不是那种趁人之危,出尔反尔的人。”
看吴元平这时也没再说话。
吴队长就说:
“行吧,那就三七!我们拿三,剩下的给虾头子弟兄吧。”
刘三祥又看了一眼虾头子,想了一会儿才说:
“行,那我代虾头子谢谢吴队长。当然,也谢谢元平兄弟舍身救下了我们的弟兄。这恩情,我刘三祥记下啦!”
吴元平没说话,只是轻轻的摆了摆手。
商议一定,留着那名女队员给虾头子处理伤口,其他人则起来处理那兔妖的尸体。这妖物的皮毛和爪子都可以卖钱,于是就把它就剥了皮、卸了爪、拔了牙。其他的就在那陷坑里点上火付之一炬了。等火烧得差不多了,大伙又合力把坑填平,也算给这灵物入土为安了。
处理完了尸体,天也大亮,此时的虾头子还在昏迷之中。
吴队长与刘三祥约定,等拿了悬赏之后就托人把银钱给他们送去。
众人各自收拾了行囊,因为不同路,便就此作别。
因为虾头子的事,三人都显得心事重重,所以一路无话,到了山脚吴桐才问道:
“队长,我们今天是直接赶路,还是再去刘家坪借宿一晚?”
吴元宏看了看天色,就说:
“这几天一直露宿山林,昨天又折腾了一晚上,反正现在也不急这一时,今天还是就先到刘家坪借宿吧。”
吴元平此时才开口说:
“是啊,队长说的是,再加上河源村的那一闹,我真是搞得有点身心俱疲啊!”
三人也就不再多说,向着刘家坪去了。
刘家坪就在平头山下不远处,村落不大,呈长条状,沿着村旁一条名叫乌伊河的河流,蜿蜒分布,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的人自然都靠捕鱼为生。
进了村子就能看到各家各户门口都晒着渔网、挂着鱼竿。之前他们刚到平头山的时候,就来过这里借宿。本是打算再去之前那户人家,也算熟门熟路。可是到了才知道,那家人已经出去捕渔了,事已至此,就只能另寻他处。
在村里转了一会儿,来到一处小广场,吴元平就指着一家住户说道:
“队长要不就这家得啦,这走来走去也不会有人主动招呼咱们啊,还是得我们主动出击才行,要不我先去问问情况?”
吴元宏点了点头:
“行吧,我们一起过去吧。”
说完几人就来到一户人家门前,已经腐朽的木门半开着,队长敲了敲门。
一个老者的声音传出
“谁啊?”
轻轻推开门,看到一位大约七旬的老人,正在院中生火,吴元宏站在门外说道:
“阿伯您好啊,我们是梧桐合村保卫队的,路经此地,看着天色渐晚,想在您这借宿一宿,不知可否方便啊?”
听到说话,老人转身打量了门外的三人:
“呃咳...咳..,哦,原来是借宿啊。进来吧!”
说完向几人招了招手,又转身干活了,一边生火又一边问道:
“几位小哥是保卫队的?”
这时三人也已进到院内,吴桐上前接过老者手中的柴火帮忙生火,吴元宏则把老人引到一个石桌前坐下,才开口说道:
“是的,我们都是梧桐合村保卫队的,晚辈叫做吴元宏,他们分别是吴元平和吴桐。”
说着,还取下腰牌给那老者看,老人点了点头
“不用看啦,老汉我也不认字,你们这身打扮倒是见过。”
说着他想了想,小声地问道:
“那你们来我们这,是出公差吗?是不是我们这里出了妖祸啦?”
吴元宏点了下头说:
“阿伯莫怕,是出了妖祸,不过不在刘家坪,是在那平头山,而且现在妖祸已除,您大可安心。”
老人微微一笑说道:
“你等小看我老汉啦,我都这么大岁数还怕什么呀,我就是好奇啊。”
说着他摸了摸胡须问道:
“你说这平头山出了妖祸,距离我们这里也不远啊,怎么我就没撞见呢。”
这时吴元平就岔口说了:
“阿伯啊,还是别撞见的好,那东西可不是善类。昨天晚上河源村的人,可是差那么一点就把小命丢在那平头山上啦。”
听他这么一说,老人砸了咂嘴:
“是吗?那可还真是不见的好啊!”
接着老人就把他们带到一个偏房给他们住下,自己则拿了一个茶壶就去厨房烧水,又招呼他们去洗把脸一会到正厅喝口茶。
几人收拾完以后,一起去了正厅,客套了几句就坐下陪老人喝茶聊天。
老人很健谈,自我介绍道:
“小老名叫李德庆,在这刘家坪生活一辈子了,平时也没什么消遣,今天几位小哥到来,我老汉也是高兴得紧,总算有人和我说说话了。但是只有这粗茶简饭的,几位不要嫌弃啊。”
吴元宏急忙答道:
“阿伯哪里的话,我们本是风餐渴饮之人,哪敢有这般心思。”
吴元平倒是没那么客套,就问老人:
“您叫李德庆,那这里不是刘家坪吗,您老怎么不姓刘啊?”
李德庆嘿嘿一笑说:
“你们不知,刘家坪这名字是很久以前就取的了,因为这里啊,最先是来了姓刘的人,可是慢慢的各地又来了不少人,姓什么的都有,我老汉家也是在这生活了几代人啦。”
吴元平又问道:
“那您的家人呢?怎么没见到他们呢?”
这话问到老人的痛处了,只见他痴痴地盯着门外看了半晌,眼中似乎闪出了泪光,哽咽了两下才说:
“哎,老汉我原本有一男娃,可是他不愿过这打渔的苦日子,听别人说那山货赚钱,就跟着去采山货,有一次进山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十几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还活没活着。老婆子呢,从那娃走失以后也是日日盼,夜夜盼的,没熬过几年就走了。”
说着他又哽咽起来,吴元宏几人见状急忙安慰了几句。
吴元平又岔开话题和老人胡天海地地说了一些奇闻异事,这才止住了老人伤感的情绪。
夜深后,老人还有些依依不舍的,吴元平等人呢就答应老人以后得空还会来看望他,他这才心满意足地回房休息。
三人到了偏房睡,几天的疲劳一下涌了上来,头才碰到枕头就迷糊的睡去了,这一觉睡的真是舒坦。
等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看李德庆准备好了饭食,几人几天下来都没能好好吃上一顿,闻到那饭菜的香味,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坐下就开吃。
吃到一半吴元平就问:
“阿伯啊,这是什么鱼啊,怎么这么鲜美啊?”
老人得意地笑了笑说道:
“我们这啊,没什么好东西,不过这乌伊河里的鲤鱼却是格外鲜美,很多外地人还专程过来购买呢,也算我们这里的一大特产了吧,怎么样是不是和别的鱼不一样啊?”
吴元平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一边竖起大拇指说:
“还真是不一样,不过这也还得是您老这样的行家来烹饪才行,换了别人,估计也没这味道好!”
老人被他这一夸,心中更是高兴:
“你娃这话说的,那你们可记住了,有时间再来看看老汉,老汉再给你们煮鱼吃。”
几人风卷残云地吃完了饭,收拾了屋子,就去和老人辞行,老人说因为刘家坪这边比较偏僻,往来的人也少,就没有专门跑渡船的,但是村里人有渔船,他们要去梧桐合村,他可以叫人用渔船送他们走水路,那要快很多。
吴元宏拿出银钱给老人算是住宿和餐饮的费用,可是老人死活不收,就让他们一会儿给开船送他们的人一些银钱就好。
几人再次谢过,跟着老人到了河边,那里已经有一艘渔船在等了,显然是李老汉之前就安排好了的,他招呼着说:
“刘家大娃,这几位小哥就劳烦你送一下啦。”
那船夫身材魁梧,大约三十岁出头,他光着上身,一身深褐色的肌肤,一看就是常年出水的老手了,听到李老汉招呼,便应道:
“李老伯放心,我自会送他们出去的。”
再次和老人道别之后,几人就乘船出发了,乌伊河时宽时窄,水流平缓,只是河水有些许浑浊。向前行进了一段,吴元平指着岸边的一座山说:
“哎,你们看,这山不是咱们之前来的时候走的吗,走这水路还真是快啊。”
那划船的人就说道:
“那肯定快啊,这水路比你们翻山要快了不止一倍呢,不过我只能把你们送到老三山那里,再往前我们就不能去啦。”
老三山是当地人的称呼,它其实有三座山,官方是叫三台山,当地人就给他们分别叫了老大山、老二山、和老三山。
听他这么说,吴元平就好奇地问:
“为什么不能去?这河还不给人走了?”
刘家大娃说:
“不是不给人走,是我们村里的规定,我们不能把整条河给占了吧,总得给别人留下一些不是,所以我们的渔船不能过去。”
吴元平点了点头:
“恩,讲究!”
就这样三人一边欣赏着山河的美景,一边和船家闲聊,到了夕阳西斜时,就到了老三山脚下。下了船,吴元宏给了船家一些银钱。
这时距离梧桐合村还有一天的脚程,几人也就没再休息,连夜赶路,第二天的下午就回到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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