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本是随口念出的一句,倒是有些馋了。
我对身旁的月摘说我想吃红豆羹。月摘闻言,答应下来后便快步走出了房门,应是去了厨房。
今日珠娘同红莲外出采办,所以在屋中侍奉我的便是月摘同阿宸了,与阿宸的关系自从之前读本子后便一直处在尴尬的状态,但因为一直没有机会与她单独相处,所以也还好。
但如今珠娘和月摘皆不在,只剩下我同阿宸单独在这里,这尴尬感瞬间爆棚。我用余光瞥了眼阿宸,见她表情淡淡,好吧,或许尴尬的就我一人罢了,
我试图打破这个尴尬,于是道:“阿宸,你喜欢吃红豆吗?”
阿宸闻言忽而有些疑惑道:“女郎是因为想吃红豆才作了这首诗?”
我道:“这可不是我作的,方才只是顺口念出来罢了。”
阿宸听完我这番言论眼神变得莫名莫名有些奇怪,但等我定睛,想瞧仔细她这眼神是何意的时候,却见他又恢复了往日神情,我甩甩头,甚至有些怀疑方才我是不是看走眼了。
月摘端来红豆羹的时候,珠娘恰好从外头回来。
珠娘见月摘端来的是红豆羹,于是打趣道:“是哪位相思情长,竟喝起了红豆羹。”
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这屋子里,能吩咐月摘端来红豆羹的也只有我了。
同珠娘相处久了后,她也逐渐放开,甚至会同我开了许多玩笑,但有时候也会出现今日这种让我措手不及的调侃,每当这时候我都有些扶额悔不当初——不应随便毁了尊老传统美德的。
我假装没听见她在说什么,端起月摘给我舀的一碗红豆羹细细品尝。这红豆羹绵密,口感沙滑,融合着红豆和冰糖的味道,还是挺好吃的。
珠娘见我不理会她,咂咂舌,而后给我递来了一封信。
我抬眼,一脸疑惑的接过信,在这里谁会给我写信?我拿起信封,翻了一下,却没看见信封上由署名,于是抬头问道:“谁给我的?”
珠娘平日里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之前我不理会她,她便有些受冷落般的可怜兮兮,如今我同她说话了她便立刻满血复活:“女郎打开看看,没准是红豆之人!”
我一听珠娘这么说,便用手指指着她,原本是要说她两句,但话到嘴边又忘了要说些什么,只能无奈放下手,这珠娘可谓是我的天敌呀。
我将信封拆开,再打开信纸,却见上头只有寥寥数字:后日卯时洛阳城北门,诚邀阿奴一同游山玩水。
见这信的内容,我弯起嘴角,原来是张华。
“女郎,你嘴都快咧到耳后根啦。”
我一听这话,抬头给了珠娘一个白眼:“你到时遇到张公可不能说这话哦,对方要是不高兴了,以后就不带我一起玩了。”
“不带便不带了呗,女郎不是还可以同我们玩,莫不是女郎真喜欢那张公!”珠娘说这话时,声音还不小,让这屋里的月摘和阿宸都望了过来。
“我那是欣赏。”我纠正道,也不知珠娘这个小脑袋瓜天天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欣赏与喜欢可不同,欣赏是觉着对方身上的某些特质吸引自己,自己想与他接触。而喜欢就复杂多了,喜欢一个人不仅仅因为他笑还会因为他哭,甚至还会做出平日绝不会做出的举动”
珠娘皱起眉头,嘟囔道:“女郎,你说的可太复杂了,我听不懂。”
“嗯——”我想了想,试图换一种简单的方式说明,“若是有一人,你一想起他后便如同陷入蜜罐,挣脱不出但又欣喜于此。那便是说明你坠入爱河了。”
珠娘听了我的话便沉默不语,怕是在琢磨着哪位给她带来了蜜罐的感觉。
我又拿起信和信封扫了一眼,偏头看向正在清扫花瓶的珠娘,问道:“你是从哪儿拿到这封信的?”
我从未在张华面前说过自己住在哪里,他有何以知道信要寄来贾府?、
“纯属巧合!”珠娘于是手舞足蹈的演绎今日她与红莲是如何在集市碰见张华的。
虽说张华不认识珠娘,却识得红莲,于是便临时写下了这封信麻烦他俩转交。
珠娘是个八卦精,对于陌生男子给自家女郎写了一封信这件事那是万分好奇,于是回来的路上便要求红莲将张华事一五一十的叙述给她听,这之后便有了珠娘调侃我的一幕。
“喝点红豆羹吧。”我打了碗红豆羹递给珠娘。
珠娘只有嘴里有了东西,这说的话才会少一点。
是日。
我按照信中约定的时间到了汇合地点,却发现到场的除了张华外,还有好几位大老爷们。
多日未见的张华依旧挂着温润的笑容:“阿南,我同你介绍一下,这三位都是我的故交,刘公你上次见过了,这位是张斐,这位是杜预。我之前同他们提起你说的登闻鼓后,他们便对你甚是感兴趣,所以我便想着今日可以凑在一起登山。”
其实张华这个行为有些唐突,毕竟之前他并未说明有这几人的出现,我虽有些堂皇,但想想当时张华偶遇珠娘他们实属偶然,可能也来不及同我说明情况。今日特地将我叫来或许也有其他什么别的原因,这么想着心中也好受的多。
这几人风姿绰约,一看便知身份不凡,总归不能将情绪挂在脸上,于是我恭恭敬敬的喊道:“刘公好、张公好”。
这几人虽以友人互称,但仍是能明显感觉到张华刘颂对张斐杜预二人的尊敬,估摸着张斐杜预的年纪应该是要比刘颂张华大上不少。但此时元玉没在场,张华也并未对这两位做过多的介绍,所以我也只能仅凭他俩的外貌做些简单的猜测。
寒暄完后,我们便开始进入今日的正题——登山。
我看了一眼险峻的山势,再看看了自己今日所着的鞋履。
今日我还是如往常一般是穿着鞋履出门,不同的是这次珠娘给我准备的是新买的五朵履,五朵履的鞋头有五道坎,似是五个幔瓣,我初次看到这双鞋的时候立刻就想到阿迪的贝壳头,可谓亲切感十足,这也是我直接买下这双鞋的原因,但有谁来登山穿新鞋!我想起珠娘的八卦脸不禁摇摇头。
我们一行人除了我都穿着登山木屐,他们爬山那叫一个迅猛,可怜我的五朵履如今早已沾满尘土,鞋上绣着的鲜绿藤蔓纹理也已经变为土色。
如今能选择的鞋的种类不多,我穿不惯木屐,那草鞋便更不用说了,感叹自己得亏穿越在贾南风身上,有钱购置鞋履这类精贵的东西,即使穿脏了一双也无大事。
“阿南,你的鞋履脏喽。”路上,张斐行到我前面一段路后转过头调侃道。其身旁的刘颂也附和着:“阿南,你还能继续走吗。”而杜预没说什么,只是闷头继续前行。
这几个人的性格迥异,也不知是怎么凑到一块的。我朝他们笑笑道:“我很快便赶上!”但看着陡斜的上坡,我唉了一声,而后提了一口气正想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却见一只手出现在自己眼前,那只手指缝干净,骨骼分明,色泽白玉,如刚浸过水的青葱一般。
我抬起头看向手的主人,却见张华的笑眼即使在树荫下仍然像是无视树木的遮蔽,如同阳光般熠熠闪光。
我莞尔握住他伸来的手。
贾南风体质阴寒,即使是在夏季手脚也是有些冰凉。张华手指纤细,可能会因为平日里练字的缘故,所以指腹有些薄茧。他手中的温度却如他笑容一般温暖,掌心相握间传来暖意,倒是与我手中的冰凉中和了,甚至还有些出汗。
爬山原是辛苦的事,但有一个人这么陪着,也倒生出了趣味。
等到了平地后,却听到刘颂的声音响起:“阿南,都到平地了还不放手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放开张华的手,掌心的薄汗经风一吹,还有些凉快。
我们一行五人坐在摆好的垫子上,他们边喝着酒,而我则眯着眼睛,感受着扑面而来的谷风。
刘颂看了一眼我,许是以为我是在纵情山水间,而后与周围的人说笑道:“这阿南真真有趣,比我们这些人的境界还高出许多。”
我感叹,天知道我眯着眼可不是因为境界高,而是非礼勿视呀!
我没想到同行其他四人一坐下皆宽衣袒胸,放荡不羁。我原是尝试微微睁开一点眼睛,但余光间似乎看见张华匀称的上身曲线后又急匆匆的闭上眼,“叹息世风日下”之余,又感叹张华的身材管理。
吃过午饭本就有些犯困,这午后的太阳还暖洋洋的,直叫人有些困意。
“阿南。”就在我合上眼睛准备入睡时,一阵熟悉温润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推走了我的瞌睡虫。
我识得那个声音——是张华。原是条件反射睁了眼,却在瞄到几位大老爷们的白花花的肉后又迅速闭上眼睛——这还怎么好好聊天!
挣扎之余,内心一个声音响起:这是民风!魏晋名士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那竹林七贤的刘伶整日□□在家里走来走去,还说什么以天地为房屋,以房屋为衣裤,现在这场面同那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
他们这四人只是揭开了上个衣有何可惧。况且自己怎么说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这开放程度怎么还比不上这一千多年前的西晋!
说服了我自己后,我猛的睁开眼睛。
“怎么了!”为了掩藏我的紧张,我的眼睛瞪的比之前正常的状态还要大的多,而且还环顾了一圈四周,我想着我此时的模样应该算是个正常男子的举动,但为什么眼前这四个原本开放自如,一点也不矫情的人均悄悄的衣服拉上去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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