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95章:重伤初愈
“你行你上啊,他这么气势汹汹问,我不说还能怎么办?”
“去去去,懒得跟你说,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顾及病人心情。”
“谁知道他会这么激动啊,哎呀行了,先把人放床上,让他好好休息吧。”
“休息个屁啊,这床这么湿,你怎么不躺上去?”
“喂我说阎王愁,你冲我发什么脾气?”
两人一边吵,一边拿过干净的被褥换上,再将人放床上去。
阎王愁手里拿着红莲业火仔细看,好半天满意说,“这可是好东西啊,太厉害了,我先帮忙保管着。”
床上,原白川被打晕过去,然而却一直被困于梦魇之中。
他一会儿梦到云绿死了,一会儿梦到她伤痕累累,满脸是血倒在地上,一会儿,又看到面前人突然化为一具白骨。
“啊——”一声惊呼,原白川睁开眼醒了过来,就见屋内点着蜡烛,四散的烛烟带着淡淡松柏香。
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三人,除了黄瓜,皆被吵醒,两人揉着眼睛,睡眼惺忪走了过来,“你怎么了?叫的这么吓人,还以为你见鬼了呢。”
阎王愁没好气说他,实在是被打扰了瞌睡。
原白川只是看向黄豆,“那她现在在哪里?小镇名字叫什么?我去找她。”
“想都不想要。”阎王愁厉声拒绝,“你现在重伤初愈,得好好休息,你还想去找她?做梦吧你。”
黄豆急忙劝说,“是啊,你想想啊,云姑娘为了救你,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身上被啄的,就没一块好皮,你要是不爱惜自己,岂不是辜负了她那一身重伤?”
阎王愁急忙点头,“是啊,你就听我的,你小子身体倒是好,半个月,啊,只要休息半个月,半个月后,你就可以出门去找她,但你要是不听话,连这半个月的修养都不肯听,回头,你就等着留一身病根吧,你想想,云绿九死一生找来的红莲业火,就是为了让你留下病根儿的?”
原白川听到话,沉默半晌,最后倒下床去,“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阎王愁没好气扯过被子给他盖上,“寒毒到底在你体内留了这么长时间,你现在比一般人要怕冷一些,记得盖好被子,真的是操不完的心。”
阎王愁收拾好了他,坐到方才的桌边凳子上,“我不放心你,就在这儿看着,免得你不听大夫的话跑出去。”说完,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屋内一时间沉默,就在这时,响起了黄瓜的打鼾声。
原白川看向床边正要走的黄豆,“大夫如何说?她……”
“这个……”黄豆犹豫了下,“大夫说,命倒是可以救回来,就是她伤的实在太重,又失血过多,然后浑身上下,就是脸上,也被鸟给啄了,所以……这个大夫的意思就是,可能会留下病根儿,然后伤疤会不会留痕迹,那就看人了。”
“嗯,我知道了。”他沉沉应了声,便不再说话,扭头看向窗子,见着一轮弯月,正挂在漆黑的天空中。
云绿坐在石阶上,双手环抱着曲起的膝盖,仰着头看月亮。
连翘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已经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爷爷说你失血过多,要多休息。”
“没事,最近天天睡,就睡多了,晚一会儿也没什么关系。”她语气沉沉,似有千斤巨石压在心口。
“那好吧,但还是要早点睡才行。”连翘说着,凑近她仔细看,过了一会儿,笑了说,“你脸上的疤痕在变淡呢,这样就好,再过些时间,疤痕应该就能完全消失了。”
云绿抬手轻轻摸着脸,唇角含笑,“那也好,我还以为,这次会留疤痕呢,不留就好。”
“啊?”连翘语带疑惑,“这次?”
“嗯。”她轻轻点头,“我比较调皮贪玩,所以有时候会受点伤,但以前我都不留疤痕的,只有极少数情况,伤口太深才会留下,但这次啄伤我的鸟儿,我隐约记得,好像是有毒吧?故而才以为这种伤口容易留疤痕。”
连翘听了个七七八八,点着头说,“我就说呢,给你清洗的时候,看你身上有好多特别吓人的伤疤,你一个女孩子,是有多顽皮贪玩啊,把自己身上弄出这么多伤疤?”
“这个啊。”云绿笑了笑,眸光变得缥缈如同天上月,“我家是猎人嘛,我经常摆弄弓箭和刀什么的,所以经常弄伤自己。”
“哦,这样啊。”连翘脸上带着后怕,“爷爷也说了,想不明白啄伤你的到底是什么鸟,伤口还真的有毒呢,不过你身上有好几处伤的特别深,可能真的要留疤了。”连翘声音里带着遗憾,随之又问,“对了,你认识那鸟?不然,怎么会怀疑它有毒啊?”
“因为……”云绿一笑,“我看到那些鸟在吃蛇啊,我想,蛇很多都有毒,那鸟能吃蛇,应该也是有毒的吧。”
“哦,原来是这样啊。”连翘又要说什么,身后屋内传来陈大夫声音,“连翘,这都多晚了,还不去睡觉,缠着人家聊什么天?”
云绿知道,大夫这话明面上在说连翘,实则是说自己该睡了,便站起身来,“是有些困了,那我去睡了。”
她和连翘告别后回到屋,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困意袭来,便躺下休息。
日子一天天过去,但,原白川始终认为时间过得太慢。
阎王愁端着一碗药走进屋,就看到坐在床边发呆的他,没好气将药碗往前一递,“喝。”
原白川抬头看了眼他,乖乖接下碗,一口饮尽。
“哼。”阎王愁接过碗没好气说,“看你那样子,一天天的要死不活,你这个样子怎么养好自己哟。”
“哎……”原白川叹了口气,“一日如过一百年,怎么能不着急?”
“道理我都懂,但你这样会让心情郁结,反而不利于修养。”阎王愁苦口婆心劝着。
他点着头躺下,“我知道了。”
阎王愁端着碗往外走,嘴里却在嘟囔,“一天天的什么都知道,就是不听,那你知不知道有个屁的区别。”
原白川只是躺在床上,什么力气也没有,为了尽快去找她,只好强逼着自己什么也不想,每天逼着自己用大半的时间来睡觉,尽量不去想她,不让她拼了性命救自己的心失落。
终于,十五天过去,他站在桌边喝完药,急不可耐冲阎王愁说,“十五天到了,我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恢复,现在,我去找她。”
“去吧去吧。”阎王愁一副认命模样,“就你那一天天魂不守舍的鬼样子,再不放你去,恐怕你就要得相思病了,哎……对了,你见到人,就算有什么也别担心,有我阎王愁呢,不就是清除疤痕,补血什么的,小意思,别放在心上。”
阎王愁十分仗义拍胸口,表示一切有我。
“好,多谢。”原白川扫了眼屋内,“对了,黄瓜兄弟呢?”
“出去玩了啊,说是京城热闹,去看看。”阎王愁随口一回。
原白川点头,“那好吧,他们回来,麻烦你跟他们说一声,我赶时间,就不等着亲自跟他们告别了,我先走了。”
说完,拿了剑,戴上斗笠,从相王府后门离开,骑上马,一路急奔。
医馆后院,连翘拿着锄头,在地上挖出一个坑,就把菊花苗丢进去,高兴说,“等到明天秋天,你们就能开花啦。”
坐在一旁台阶上的云绿笑了,“就算它明天秋天能开花,可你这个栽法,它就是想开也开不了啊。”
“啊?为什么?”连翘抬手抓脑袋,不解问。
云绿笑了,“你把它种在角落挨着柚子树,完全遮挡了太阳,它都不见光,如何长得好?明年拿什么开花?”
连翘这才反应过来,一拍额头,恍然大悟,“是了,不见光呢,唉,那我换个能见光的地方栽。”
“那个地方土实着呢,要先刨开,让土松软,这样种下去才好。”云绿笑着说,就听后头传来陈大夫声音,“白芷,外头有个人来打听你,可我问他找谁又不说。”
见陈大夫脸色不安,云绿起身问,“找我?”
“是啊,那人说,有没有一个浑身被鸟啄成重伤的女人,穿一身蓝色衣服,可我问他找谁,他又不说名字。”
“他……”云绿心脏几乎忘了跳动,急忙穿过屋子到了前厅正堂,果然见他完好无缺,精神奕奕站在面前。
虽然他的眼角眉梢染着疲惫,但他双眼仍是晶亮的,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
“你……你好了……可还有哪里不好?”她眼眶湿润,断断续续问出再见面的话。
原白川看向她,也笑了,“我都好,什么不好都没有,你呢?”说着话,他走过去,两人相距不过两尺,“身上还疼不疼?”
“不疼,没事,我已经完全好了。”她急忙笑着说,不想让他担忧。
他明显不信,沉默了许久才点头,“嗯,都好,我们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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