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105章:辩佛
“这……”马队上其他人见着,一脸不解,只见一个老头手一挥,内力掀起兜帽,露出少女面目。
“是秋寒蝉。”
秋寒蝉见自己被人发现,尖叫一声,慌张往城外跑去。
马队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快追,那是秋寒蝉,九成品的寒蝉泣血丹。”
一众人追了出去,秋寒蝉跑的极快,已经躲入城门外一片树林,这会儿正背靠树干喘气。
前方一个少女身披黑色斗篷,这会儿戴上兜帽,快速跑出树林。
长安城内顿时一空,前来的众多江湖中人,此刻已去了七七八八,皆已出城去找寻秋寒蝉行踪。
客栈内,少宫主静静听着消息,脸上笑意越来越浓,“哦,秋寒蝉?哈,梅庄主怎么这样呢?这不是跟徐听赋一样招人喜爱吗?”
罗信鸥挑眉看他,“好一招釜底抽薪,如今,她用一个可有可无的秋寒蝉,就将长安城内大部分江湖中人都引走了,看来,这屠魔会是难成了。”
“秋寒蝉只是对我们来说可有可无,对梅窗月来说,可是很重要的,否则,她当初又怎么会拼着血战而亡的结果,也不肯把人交出来呢?”
“是呢。”罗信鸥似笑非笑说,“若非你让人假冒云绿,想来,梅窗月也不会用秋寒蝉来吸引众人目光的。”
“这么说来,倒是我的错了。”少宫主说着,已经站起身来,“那好吧,我也去看看。”说着话,他已走到门口,听到身后脚步声,抬手挥了挥,“我自己去瞧瞧就是了,不必跟着,若一个半时辰后我仍然未归,你们就出来找我。”
“是。”慕容翎应了声,见人已经走了,屋内只剩下三人,他顿了顿,“那我回房间去了。”
屋内只剩下两人,罗信鸥站了好一会儿,扫了眼站在一侧的云绿,也出门去,走到隔壁慕容翎房间敲门。
“谁?”
“我。”
听到声音,慕容翎便去打开门,将人迎进来,好奇问,“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啊。”罗信鸥随意坐在椅子上,“你最近怎么了?总是把自己关起来。”
“练功。”慕容翎说了个不真不假的答案。
罗信鸥想了想,“好吧,那是我打扰你了,不过如今这屠魔会众人都被秋寒蝉吸引,这会应该是开不成了,你还着什么急?”
“跟在少宫主身边,我总觉得,什么时候都很危险。”慕容翎挑眉看他,倒了杯茶递过去。
“也是。”罗信鸥随口一答,喝了口茶,漫不经心说,“你也不必这样担忧,少宫主不死,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慕容翎扫了他一眼,“你对他倒是很有信心。”
“你不应该也是吗?”罗信鸥叹了口气,“别忘了,如今天下间,只有他一个人练成了不伤神功。”
“嗯,你是想说,如今天下,论武功,他当属第一,所以我也跟着不必担心是吧?”
“算是吧。”罗信鸥轻叹,“我是说,这个世上,只有练成了不伤神功的人,才能杀死练成不伤神功的人,就像之前,只有少宫主杀死宫主,或宫主杀死少宫主。”
想起数年前的事,慕容翎沉默了会儿,“原来如此啊,少宫主一定很恨宫主吧?否则又怎么会人都死了,还要抽走骨头呢。”
“你误会了。”罗信鸥放下茶杯站起来,随口一说,“那是因为想要练成完整的不伤神功,需要一个引子,那就是一个已经练成不伤神功之人的脊椎骨,不然,少宫主干嘛要抽走宫主的脊椎骨?难道只是为了泄愤?那我觉得,鞭尸会更有用。”
慕容翎心内一沉,看向要开门的人,“你知道的倒是很多。”
正要开门的罗信鸥扭头看他,“我只是想告诉你,不必这样草木皆兵,成为惊弓之鸟,如今天下,只有少宫主一人练有不伤神功,而且是完整地练成了,所以,他根本就不会有事,你不必担心。”
话音落,人已经走了。
关门声响起,慕容翎瞧向门口,沉默不语。
长安城外,郊野之中,少宫主停步看向面前身披黑色斗篷的少女摇头,“嗯,你身上并无燥热,看来不是秋寒蝉了。”
他看向缓缓后退的少女笑了,“不过也不重要,反正也找不到真正的秋寒蝉,那我杀了你后,划花你的脸,你不就是秋寒蝉了吗?到那时,众多江湖中人必然怨恨于我,嗯,那样,屠魔会应该更有意思。”
话音落,一道真气凌厉飞出,眼看就要切下少女头颅,可,袈裟飞来,挡开真气飞转不远处树林,截断数根大树。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响起,少女欣喜看向行来的少林众和尚,约莫有上百人。
少宫主不喜不怒看向来人,走在前方的是一群早已胡子都白了的和尚,那袈裟飞回,又被站在最前的和尚披上。
“可是方丈慧通?”少宫主询问。
“正是老衲。”慧通看向少女,“少宫主,何苦取人性命。”
“哈。”少宫主一笑,“怎么了?方丈也是来抢九成品的寒蝉泣血丹吗?如若是方丈,嗯,我倒不是不可以卖你这个面子。”
慧通摇头,“是,也不是。”
“哦?”
“女施主身负九成品寒蝉泣血丹,引动江湖浩劫,但,老衲却认为女施主乃身遭厄运,身不由己,故而老衲的确有带女施主回转少室之意,只为一解身上厄运,并无窃占寒蝉泣血丹之心。”
四周渐渐有出城找寻秋寒蝉的江湖人士聚集,越来越多,渐渐已有人山人海之势。
少宫主缓缓点头,“圣僧当真是慈悲之心,想要解去秋寒蝉身上已近成功的寒蝉泣血丹,还她自由之身,却无心占有此珍宝,真是令我崇敬啊。”
慧通看他,“然,施主话中有未尽之意。”
“哈。”少宫主一笑,“圣僧可有法子能解寒蝉泣血丹?若是不能,此番带回,只会将天下武林中人皆引往少室山,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怕到时,佛血洒满少室山,泥梨耶迎新客啊,圣僧难不成要学释迦牟尼,割肉喂鹰?”
“有何不可?”
“自然无不可。”少宫主笑了说,“然以少林无数佛血,只为救秋寒蝉一人,如此一来,岂非不智?地藏王菩萨不忍见地狱之魂,故而发下弘誓大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然,地藏王菩萨以一身度万鬼,圣僧却以万佛度一人,此岂非与地藏王菩萨背道而驰?如此,圣僧所修,果真是佛?”
慧通说,“地藏王菩萨之佛,乃是以己身度万鬼。贫僧之佛,乃是可救一人,便是心中之佛。”
“那圣僧身后众人亦如此想否?”少宫主挥手指了指众和尚,“圣僧以自身之佛,灌注他人之心,他们可愿身死救秋寒蝉?”
“此与他们无关,乃老衲心中之佛。”
“哦——”少宫主点头笑了,“既如此,那圣僧将秋寒蝉带回少室,若天下武林中人前去讨要,圣僧不予,双方必然动武,那时,众位圣僧难不成就在旁观看,任由圣僧因秋寒蝉而死?见死不救,这难道便是佛?圣僧身死,却仍救不了秋寒蝉,这就是圣僧之佛?”
慧通双目直直看过来,“老衲总算知晓,为何慧厄变成如今这模样,少宫主天生慧根,奈何却走入歧途。”
“何谓正途?何谓歧途?哈。”少宫主一笑,“我有一法,可解秋寒蝉身上寒蝉泣血丹,使其重归平凡。”
“哦?”
“六度集经中记载,波罗奈国之波耶王不忍老人贫穷,希望他砍下自己头颅前去领赏,然老人不愿,波耶王不忍老人杀自己而负罪,便拔剑自刎,也因此打动邻国国王,以至邻国国王立波耶王之子为国王,两国世代友好,如此,岂非皆大欢喜?而今,秋寒蝉因服食药物多年,要想解去寒蝉泣血丹之效,唯有舍利子可用,圣僧何不身化舍利子,救秋寒蝉脱离苦海?”
“哦?”
“怎么了?难道圣僧畏死?不愿相救?哎,释迦牟利可割肉喂鹰,而今圣僧却不愿救秋寒蝉,圣僧可知,因秋寒蝉之故,已有多少人丧命?如今圣僧不愿相救,那将有无数生灵亡于寒蝉泣血丹之下,如此罪孽,皆因秋寒蝉而起,圣僧慈悲之心,为何却不愿救秋寒蝉?”
慧通无奈叹息,“老衲愿救秋寒蝉,然之前,寒蝉泣血丹药方流传天下,世上又有多少秋寒蝉?老衲愿效仿波耶王,然天下却无人愿效仿邻国国王,寒蝉泣血丹终是死物,人心之欲比之更加可怖,老衲救得了秋寒蝉一人,却救不了人心之欲。”
“圣僧着相了。”少宫主说,“悉达多国王为救将要葬身鹰嘴的鸽子,不惜割肉相喂,然众生平等,悉达多国王割下的肉,必须要与鸽子体重相等,然无论悉达多国王割下多少肉,秤依旧无法平等,无奈下,悉达多国王只好将自身站上去,如此才平等,圣僧说,为何呢?人之体重,岂是小小鸽子可比?为何悉达多国王却要自身站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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