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干嘛骂我
是刚才那个男生。
他黏人得很，靠进霍即怀里，声音软媚：“霍哥，酒店房间我订好了。”
霍即垂首看他，笑了笑：“今晚不行。”
“为什么？我们半年多没见了，腿上的纹身我都洗了，一点疤都没留，你喜欢的，要不要看看？”
霍即捏了捏他的脸，笑色温柔：“洗的时候疼不疼？”
男孩靠在他肩上，拉着他手往腿上原来的纹身处触碰，“疼，可疼了，但你不喜欢有痕迹，我就不留。”
霍即抱着人，心思却没在这儿，余光瞥着门口方向，已经搜寻不到白勉的身影。
他拍拍怀里的人：“今天不看了。”
男生拽着他，一脸不高兴，还想说什么，霍即又柔声哄：“听话，乖点儿。”
……
来到外头等车，见白勉一直时不时往后瞟，黎娇也回头去看，“看谁呢？”
“白勉。”
白勉心道：来了。
霍即疾步走来，走近白勉时也不忘先脱掉沾了烟酒味的外套。
“诶，霍即？”
黎娇之前离得远，灯光又暗他也看不清脸，这会儿面对面的才认出是和白勉搭档的霍即。
“你好。”霍即略过她草草应了句。
看到白勉胸口起的一片红疹，他赶紧扶住人，“你酒精过敏？”
鼻息间灌入一股男士香水的味道，白勉鼻翼微皱，据他这几天观察，霍即从不用香水，应该是那个被他抱过的男生身上的。
他唇角微哂，还没说话，黎娇就先开口：“他酒精过敏，喝多了身上会起一片片的小包。”
“那怎么还喝那么多！”霍即急道。
语气像是质问，声音都比往时沉了几分，听起来有些凶。
白勉刚才把眼镜还给了黎娇，现下眼睛没有什么遮挡，眼角的红又深了几分。
“没有喝多，干嘛骂我。”
声音很轻很低像带着醉意，眼眶湿润蕴着水汽，瞧着可怜兮兮的。
像原本还高贵不屑理人的猫突然耷拉下眼角，好似声音大点儿都是自己对他不起，总归还是要惯着才行。
霍即的气转了一圈还是闷在了胸腔里，心尖还是软了。
他只是着急，酒精过敏严重的话很危险。
手掌覆着他的手臂，感觉到白勉身上灼热的温度，揽着人话间明显又温软下来：“我送你去医院。”
黎娇本来想跟上去，但直觉告诉她现在不行。
白勉感觉到霍即捏着他肩膀的手，唇角浅浅勾了勾。
他回头对黎娇说：“你早点回家，段廉重新和你谈的合同不会比之前好，但他也不敢做的太过。”
就如他说的，他愿意的面子就那么几分，段廉会斟酌，应该也不敢再像之前一样为难黎娇。
黎娇点头，微微笑：“我知道，你今天来他就知道你的意思了，谢谢。”
黎娇又对霍即说：“那就麻烦你送白勉去医院吧，我这儿还走不开。”
“嗯。”霍即头也没回地应声。
他们俩说了那么多话，霍即都没回头看一眼白勉是在和谁说，眼睛都在白勉身上，把人扶上车后就催促着司机开车，多急似的。
黎娇风中凌乱，她也算是走在街上回头率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还是第一次这么被人敷衍无视。
不，这人从刚才追出来就没多看她一眼，或许都没看清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
上车后白勉又让司机调头回家，他不想去医院。
“不去医院怎么行，你身上都起疹子了！”
白勉摇头：“没事，我家里有备药，擦一擦就行。”
“不行，去医院。”
“霍即。”白勉声音轻淡，却又透着强硬，“我不想去医院，我自己的情况我清楚。”
他知道自己身体能承受的极限在哪，也不至于真把自己弄到必须进医院的地步。
而且现在的霍即还不需要他把手段使到那个程度。
“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只是胸口和手臂起了红疹，擦了药就能好。”
霍即犟不过他，马上就拿出手机给医生职业的朋友发消息，询问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
好在对方还没休息，很快就给了回复。
喝牛奶，喝蜂蜜，喝新鲜果汁，擦药打点滴。
霍即记在心里，再转头看白勉已经睡着了。
到家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下车时霍即手上多了一袋子水果，还有蜂蜜。
“大晚上你买这些干什么？”白勉明知故问。
他有些头晕一直都闭着眼睛休息，其实没睡着，也知道中途霍即下过车几分钟，回来的时候呼吸微喘，显然是一路跑着的。
霍即说：“泡给你喝，能解酒。”
他答得自然，并未带有刻意的显耀。
白勉抿过笑，没说话。
到了电梯里，暖白灯光照着，霍即才真正看清楚白勉的情况。
衬衫肩部湿了一些，是刚才的酒染的，胸口锁骨周围的皮肤起了小片风团。
知道白勉皮肤有多脆弱，也知道生了这样的红疹是多大的折磨。
他扶着白勉一只手臂，碍于自己身上还有烟酒味，也没和他靠的太近。
“就这么把弟弟放在家里？”白勉感觉到气氛微妙，便先挑起话题。
“他得学会照顾自己。”
白勉笑说：“真狠心，自己跑去夜店潇洒，把孩子留在家里。我出门的时候你家里动画片的声音放得很大，他应该很害怕。”
虽然他观察到的不止这些。
他八点的时候听到对门开关门的声音，就猜测到霍即应该是出门了。
而这个时间点才出门，去的场合多半也是酒吧会所这些地方，只是他没想到会就在那个地方遇到霍即。
电梯到了十楼，出去的时候霍即说：“我十岁就一个人生活了，不也正常长大，而且他现在一定睡的比谁都香。”
白勉莞尔，没听到电视声音，那应该是睡了。
霍即扶着他到家门口，门打开时家里的灯光通亮。
“你家有人？”
白勉：“没有。”
那怎么开着灯。
白勉进门换鞋，霍即没敢踏进去，就站在门外扶着他，怕他摔倒。
“那你先进去等我，我回去把蜂蜜调好送过来。”
“嗯？”白勉疑惑抬头，“回哪去？”
白勉看了眼对门，“你弟弟都睡着了，你回去不会吵到他吗？”
“进来吧，换鞋就是了。”
霍即从鞋柜里翻出新拖鞋，备用的男士拖鞋只有这一双，如梁茵茵所说，真的很少有人能进这间屋子。
他原计划进这道门起码还要用一个星期的时间过渡，但现下进度比想象中快。
是个好趋势。
“你的助理说，你从来不让陌生人进屋。”
白勉回头问他：“你都抱过我了，还是陌生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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