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离别筵席
今日正是王钰离京的日子，与他一样新入伍的士兵这会儿子还都在城门口处候着。
如今时辰尚早，新兵还未集合，城门口处围了许多来送别的百姓。
王洛清眼圈红红的，不过到底怕王钰难过，强忍着没掉下眼泪来。
两个小包子就不同了，拉着他们舅舅的手不放，哭得稀里哗啦的。
王洛清只好硬将他们拽到身后，让王钰可以好好跟季离他们说说话。
夏姜静默地站在申的身边，听他们说话。
耳边不时传来一阵接一阵的抽泣声，那些士兵跟王钰的情况不同，王钰是自己愿意去参军主动报名的，他们大多都是必须服兵役，不得不去参军的。
很多都是阖家出动的，男女老少将那年纪不大的少年围在中间。
这个叮嘱一句，那个叮嘱一句，阖家人眼圈都是红的。
刀剑无眼，谁能说此去定能平安归来呢。
说不定这一别就是永远。
一将功成万骨枯；
古来征战几人回；
真的成名封侯的有几人？大多都是寂寂无闻最后死在了战场上吧。
一想到这些，夏姜心里的难受就更甚了几分。
但这是王钰的人生，他们干涉不了。
趁他们说话的空当，夏姜打开包袱将里面的东西又细细检查了一遍，生怕漏了。
衣物鞋履这些清姐肯定都给王钰预备好了。
所以，她就准备了些吃的，还有些伤药啥的。
眼前突然多了一片阴影，夏姜这才发现王钰已经站到了她的跟前。
什么时候这小子竟然长得这般高了。
明明初见的时候他俩差不多的。
包袱还未来得及合上，夏姜干脆指着那些东西一一叮嘱道：
“这是酱菜，这是酸菜，这是辣椒酱，都可以配着干粮吃。这个是找老伯要的金疮药，受了伤可千万别大意，一定要用药，那地方环境恶劣，发了炎就难办了。这个是防蚊虫的，过一段就该有蚊子，在野外宿营的时候记得洒上一点儿。反正我都添了标签了。。。。。。”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被王钰拉进了怀里。
夏姜倒没甚在意，甚至还伸出手在他背上拍了几下，刚刚他不也跟季离和申拥抱了吗。
但她不知，在古代这已经算是十分出格的举动了。
所以身边的几个人都是一副诧异的样子看着他俩。
“当当当，”城楼上的大钟发出了阵阵宏亮的声响，这声音也预示着新兵要集合，正式离开京都了。
周边压抑的哭泣声突然开始变大变高，最后竟变成了毫不收敛的嚎啕大哭。
那声音有高有低，有从苍老的老妇人嘴里发出来的，也有从年轻的小媳妇嘴里发出来的。
“等我回来。”
王钰扔下一句话后，便立刻松开了夏姜，他直起身子朝众人抱了一拳，便向着新兵集合的地方走去。
领头的官员点齐了人数便下令启程。
队伍里不时有人回头张望。
王钰的目光越过后头许多高低不一错落不齐的攒动的人头，落在夏姜身上。
夏姜似也看到了他，她踮着脚尖挥舞着手臂，冲着他喊道：
“一路平安，早日回来。”
城楼已经越来越远，如今望过去，城门口簇拥的人影已经成了一道黑色的屏障，分不清谁是谁了。王钰转过头不再去看，只那手还紧紧攥着夏姜给他的包袱的带子。
我一定会回来的。
李青，他怎么也在？
夏姜愣怔了一瞬，这时候再进去吧实在有点儿尴尬，但要是出去就更尴尬了。
索性硬着头皮进去了，然后冲着李青福了福身子。
“夏姑娘。”
李青也起身还了个礼。
夏姜在申的旁边坐下，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戳了申一下。
想问他为何不提前告诉一声，早知道他们有客人，她就晚点儿再进来。
她还没开口，申已经率先开口了。
“她来了，你自己问她吧，这事儿我们也做不了主。”
“夏姑娘，我就是一个粗人，也不拐外抹角了，今日实在是有事要请你帮忙。”
“我？”
夏姜有些纳闷了，他一个有权有势的少将军找自己能有啥事。
“是这样的，下月初一刚好是我祖母的七十大寿。父亲想趁此机会好好替祖母操办操办，无奈我家的厨子手艺有限，撑不起这么大的席面。若现从别处请人来不及不说也怕不合大家的胃口。所以，李某便想到了夏姑娘，夏姑娘的手艺是有目共睹的，不知那日可有空过府帮个忙啊？”
原是来请自己帮忙的。
不是夏姜不愿意帮他，实在是他们那些个大宅院里人多事杂，搞不好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我没什么经验，恐怕做不来，这么大的寿宴，还是找个稳妥的掌勺好。”
“这个夏姑娘不必担心，自然有人从旁边协助，李某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不然也不会来烦动夏姑娘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答应似乎就太不给人家面子了。
算了，到时候自己多加小心吧。
“既然如此，我便试试吧。”
“李某先在此谢过了。”
李青起身向夏姜抱了一拳。
二人又约定了进府的日期，因为要提前半个月准备，所以夏姜早早地便要住进司马府里去。
李青一走，夏姜立刻丢了一记眼刀过去。
“他是突然造访，跟我俩无关啊，我俩也没提前收到信。不然怎么会不给你打声招呼呢，不信，你问季离。”
季离闻言点了点儿头。
好吧，季先生从来不撒谎的，看来他们确实不知道。
不过也不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得让他们帮着定个单子出来。
这俩人都当过皇子，这些事儿相比是见惯了的，虽说李司马如今如日中天，又是老夫人的七十大寿，可总有个线不能过的。
这次寿宴虽免不了要有点儿新意，但绝不能太出格了。
整整两个时辰了，夏姜还在琢磨那份菜单子，总想着可以做些什么调整，让寿宴再出彩些还不那么出格。
夏青嵘见她屋里的灯一直亮着，忍不住举了盏灯来到她房门口。
“阿姐，你又熬夜了。”
“就睡了，弄完了这点儿就睡。”
“熬夜亏气血，阿姐，明天再弄吧。”
夏姜无奈地看着他，这小管家比冬儿和翠翠都厉害，她要是不睡，他肯定还想还会像上次那样一直立在她门口。
算了，怕了他了。
“行了，这就睡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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