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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请支持晋·江唯一正·版


容灼埋头吃着面没吱声,  但眼底却忍不住染上了笑意。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但他打算将于景渡的这一场胜仗,单方面当做对方送给自己的贺礼。

        再也没有什么能比快些结束战事更好的礼物了……

        当日,  容灼又带着金豆子在北江城的医馆和药铺里看了看,他发觉这里的药材并不充裕,  尤其是产自南边的一些药材,  因为没有商队来往,导致缺货非常严重。

        他暗自琢磨,等将来战事平息了,  或许可以将运送药材这件事情持续下去。

        到时候只运送北江缺少的药材,不仅是北江,  沿途各州府最好都要顾及到。

        届时他们商队也会兼顾别的赚钱的生意,  药材不是主业,  所以应该能负担得起。

        当日,  众人并未在城中逗留太久,约莫着去大营传信的人快回来时,他们就返回了驿馆。

        容灼回去的路上一直颇为激动,想象着于景渡得知他到了北江之后,  会是什么反应?

        跑来见他应该不至于,大营里人多口杂,容易让人起疑。

        但既然传话的是他的人,说不定会给他带个口讯什么的?

        尽管知道很快就要见到对方了,  但容灼还是充满了期待,  想先一步得到对方的消息。

        然而事与愿违,传信的护卫带回来的消息是,  太子殿下并不在营中。

        “怎么会不在营中?”容灼惊讶道。

        “说是前两日殿下大败了狄猛之后,  乘胜追击,  打算直接将他们安营的地方给平了。”传信的护卫道:“夋国大军安营的地方离戍北军大营有不小的一段距离,来回要花些功夫。”他口中的狄猛便是夋国的主帅。

        容灼闻言拧了拧眉,稍稍有些担心。

        他不知道战场上情况如何,但只要见不到于景渡的人,他就觉得忐忑。

        尤其是自己奔波这么久,总算到了这一日却扑了个空,这让他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总忍不住担心会出现什么变故。尽管一直说服自己不要这么想,但他心里还是乱糟糟的。

        大概是他电视看多了,总怕那种造化弄人的事情出现在自己和于景渡身上。

        “那你去找的是谁?”邢冲问道。

        “军中负责后勤的人。”那护卫答道:“太子殿下不在,属下不敢私自暴露身份,只能以商队的名义朝他们报备。”

        容灼点了点头,“你做的对,那他们怎么说?”

        “今日天色也不早了,驿站距离大营还有一段距离,他们的意思是明日一早再让咱们带着东西过去。”护卫道。

        容灼想了想,这样也好。

        反正于景渡不在营中,他今日去了也见不到对方。

        于是,容灼的商队当日便暂歇在了北江城外的驿馆中。

        当夜,容灼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便起身到了外头。

        北江城不比京城,入了八月后夜里气温便有些寒凉。

        容灼一出门,便被夜风吹得打了个寒噤。

        不知为何,这一刻他忽然特别想于景渡。明明自两人分开后,他每天都很挂念对方,可今日的感觉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他甚至忍不住想,这要是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就好了。

        说不定他一回头,于景渡就会出现在他身后。

        容灼正这么想着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他心口猛地一跳,下意识转身去看,却发觉立在他身后的人是金豆子。金豆子手里拿着一件外袍,上前披在了容灼身上。

        “你怎么还

        没睡?”容灼问他。

        “公子这么魂不守舍的,我哪里睡得着?”金豆子道。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容灼道:“其实我没什么事情,就是路上走了太远,如今终于到了目的地,有点近乡情怯。”

        金豆子找了个块石头坐下,然后拍了拍身边的另一块石头。

        容灼见状便走过去与他并肩坐在一起。

        “公子,其实看你这样,我挺替你欢喜的。”金豆子道。

        容灼一怔,问他:“看我哪样?”

        “就是……会为了旁人欢喜忧愁,恣意洒脱,敢爱敢恨。”金豆子道:“从前你只喜欢读书,每日除了读书几乎不做旁的事情,可有时候我总怀疑,你读书真的快活吗?”

        “后来你开始跟着表少爷一起厮混,起先我也担心你,怕你跟着他学坏了。”金豆子道:“但如今想想,这世上也不是只有读书一条路。再说了,你跟着表少爷他们厮混,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还结识了太子殿下,如今更是有了自己的商队。”

        容灼闻言也忍不住有些感慨,他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其中最大的意味,大概就是认识了于景渡,还和他走到了一起。

        “豆子,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容灼问他。

        “我从前的想法就是,一直好好伺候公子。”金豆子道:“将来若是有机会了,再娶个娘子作伴,嘿嘿。”

        容灼闻言一笑,问他:“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喜欢我的就行,我不挑。”金豆子道。

        容灼伸手在他膝盖上一拍,“等这趟回去……”

        他话说到这里,又觉得这种话不太吉利,便改口道:“此事包在我身上吧,等我得闲了替你张罗。”

        金豆子闻言嘿嘿一笑,竟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容灼经他这么一打岔,烦乱的心思稍稍平静了些许。

        夜已深,外头的凉意越来越重。

        容灼没再继续逗留,拉着金豆子回屋了。

        次日一早,他们便依着约定启程,朝戍北军大营行去。

        不过因为楚东和孟凡青他们的身份特殊,容灼不敢擅做主张,暂时让他们候在了驿站里。

        驿站和大营的距离,骑马都要小半日,他们运着货物自然更慢。

        待商队到了大营外时,天色已经擦黑了。

        营中主管后勤的军需昨日接到报备后,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

        所以容灼他们到了之后,被安置得很妥帖。

        尽管众人并不知容灼的身份,也不知这支名义上替户部办事的商队,实际上和他们的太子殿下大有渊源,但容灼他们依旧得到了该有的礼遇,并没有受到任何怠慢。

        只因商队带来的药品,对他们而言极为重要。

        无数受伤的戍北军儿郎,都要靠着这些药救命。

        趁着老路和大营的军需对接时,容灼跟着戍北军接待他们的士兵在附近的营房转了转,只可惜因为身份所限,他只能在后勤的营房附近溜达一下,太核心的地方不能去。

        容灼自进了大营之后,对戍北军的印象极好。

        至少他们接触到的士兵,看起来都极有素养。

        而有时候通过一个普通士兵的言行举止,就能侧面反应一支军队的整体状况。

        “太子殿下住在哪儿啊?”金豆子忍不住问道。

        “太子殿下的营房与常将军的营房在一个院里。”那士兵这话听着没毛病,但实际上稍有心便能听出来他在回避

        金豆子的问题。

        容灼见这戍北军的儿郎如此警惕,还挺欣慰的,这说明他们所有人都很在意于景渡的安全。

        “我们能去伤兵营看一眼吗?”容灼问他。

        “当然。”那士兵闻言便带着他们去了伤兵营。

        伤兵营里的大夫,昨日就听说了商队要来的事,今日见到容灼等人颇为热情。他们在军中数年来,一直苦于缺少药材,没想到竟真的能等到用药自由的这一日。

        而伤兵营里的士兵就更高兴了,一个个见到容灼都跟见了活菩萨似的,害得容灼都没好意思在里头多待。

        “这些药,能救多少人的命?”容灼朝伤兵营的大夫问道。

        “很多。”大夫道:“单说前几天那场仗,前线退回来的伤者就有数百人,这些人伤得不算太重,都是不能再继续战斗,却能转移回来的。剩下的那些只能留在前线临时的伤兵营中,他们都是重伤或者不便再行动的,也是最需要药的。可从前的大部分时候,前线的临时伤兵营收了那些人,其实和收尸没有什么两样。”

        重伤之下,伤口持续不断的流血和感染,会轻易要了一个人的命。

        而这种时候,若是有了药,很多人就有极大可能保住性命。

        “还有这种轻伤的。”大夫指着一个耳朵上裹了布巾的少年,“我曾经亲眼见过一个,因为伤得太轻,有限的药不能给他用,所以后来耳朵都快烂没了……”

        容灼听他这么说,不由有些鼻酸。

        这一刻,他无比庆幸当时的自己头脑发热,做了这个决定。

        当晚,躺在营帐里的时候,容灼心中百味杂陈。

        这一刻,他彻底理解了于景渡当初听说他要做这件事情时的心情。

        次日一早,众人用过早饭后便准备离开大营了。

        说到底他们只是来送药的,不可能一直住在营中。

        容灼心中很是失落,因为跑了一趟也没能见到于景渡,甚至连对方如今在哪儿他都不知道。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动身时,营中却传来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有人说太子殿下回营了。

        不多时,便有士兵抬着一个个简陋的担架快步朝伤兵营而来。

        容灼一颗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目光不由自主地一一看向上头躺着的人。

        但被抬回来的人大都满脸污血,压根也看不出本来面貌。

        一旁的邢冲上前帮手抬着一个担架,朝旁边的儿郎问道:“太子殿下可安好?”

        那人看了他一眼,念及他问的此事并不算什么机密,便答道:“安好。”

        邢冲闻言转头朝容灼略一颔首。

        容灼看懂了他的意思,一颗心这才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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