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熟人
“谢诚刚和我说的，章东凯那孙子在群里问有没有接受一起开房的，他在网上约了俩。”
“什么时候？”叶明卉问。
“今晚聚餐后，地点在江景宾馆，好像离学校不远，不过房号就不知道了。”乔妍把地址发给她，看见她手上那束娇艳的玫瑰，问道，“谁送的啊，程简延？”
“嗯。”叶明卉越过乔妍望去，林潇夏已经不在了，她想起刚才蒋靖靖和她说的那些话，步子不自觉地走到垃圾桶旁。
起码玫瑰无罪，她心想，抱紧玫瑰越过垃圾桶，也不去深究不舍得扔玫瑰，是因为花还是因为人。
“走了。”叶明卉脱下学士服和帽子，替给乔妍，“他们离席了和我说声。”
“你不聚餐啊？”乔妍拉住她。
“不去了。”叶明卉接过让乔妍暂时接着的玫瑰。
叶明卉大学不住校，人缘一般，加上她大学期间男朋友换的勤，风评本就不太好，现在又有视频风波，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在她背后编排她的，她去聚餐同学情没得追忆，还会平白接收异样的目光，去了只会给自己添堵。
没有车在身边的日子着实不方便，程简延家那边不方便停车，叶明卉只能将车暂时停在乔妍那儿。
手机页面显示网约车离学校还有两公里，叶明卉站在校门口左顾右盼，一辆橙红色的牧马人挺在离她不远处，骚包的颜色瞬间成为周围路人视线的中心。
这晃眼的颜色少见，印象里叶明卉只见过一次，前段时间停在她外祖家门口，谁的车来着？
等驾驶座的门打开，叶明卉看清人才记起来，哦，是她那怨种表弟的。
车主人穿的倒是没车惹眼，宽松的短袖运动裤，戴了副墨镜，墨镜被推了上去，那人和叶明卉恰好对视上，叶明卉难得在他脸上看见尴尬的表情。
“华少嘉，我没记错的话，你的音乐学院离这儿可不近。”叶明卉揶揄道。
华少嘉干咳了声，吊儿郎当地朝她扬扬下巴：“关你什么事儿啊，我找人不行啊！”
“学校又不是我家，有什么不行的。大几的女生，说不定我认识。”叶明卉对他的态度也不介意，他俩从小就不对付。
“你认识别人，人家还不一定认识你。”华少嘉嗤了声，看见她手上的玫瑰花，顿了顿，伸手就想拿过来，“那个，借你花用一用。”
叶明卉及时躲开：“干嘛，也没见过有你这么抠的人，送花靠抢的。”
“唉忘了忘了。”华少嘉倒是能屈能伸，没皮没脸地笑，“再说路边也没有花店。”
“哦，这样啊。”叶明卉朝他笑得明媚，华少嘉以为她同意，再次伸手过去，叶明卉瞬间变了副面孔，冷着脸说，“不借。”
华少嘉啧了声：“小气，不借就不借，谁稀罕。”
他说是不惜得要，可眼神却总往叶明卉手上瞥，叶明卉早就摸清了他的路子，时刻提防着，让他没机会下手。
从小到大的把戏，俩人也不觉得幼稚。
叶明卉虽然不受周黎琳待见，但是外婆心疼叶明卉，和叶家协商，平日接叶明卉来周家住一段时间，周家家大业大，叶旭华本就做了亏心事，周家没跟他计较，他也没理由不同意，周黎琳不住周家，母女俩基本碰不到面，叶明卉无聊时就会找华少嘉的麻烦，俩人小时候就是冤家。
“这周五周依依的生日，外婆让我和你说声，记得过去吃饭。”华少嘉企图用这事分散她的注意力。
周依依是华少嘉的亲妹妹，今年上高一，她的母亲，也就是叶明卉的姨妈周黎慧，她和联华集团的董事长华民斌生了这两个孩子，在生周依依的那一年离了婚，女儿跟着母亲，也随母姓。
“真有事外婆会给我打电话，不劳你费心告诉我。”叶明卉和他拉开距离。
“真是这个星期五让你回去，骗你我是狗。”华少嘉脱口而出。
“知道你成精了，别总提醒我。”叶明卉的手机显示车已经到了，她也懒得和他瞎扯，去对车牌号上了车。
叶明卉坐在车上，脑袋靠在车窗上放空，星期五这个日子蹿了出来，为什么刚才她听起来觉得特别，好像程简延过世的妹妹也是这周五生日。
和周依依同一天生啊
——
网红餐馆门口等位的永远比堂食的人多，店的名气大，招牌也亮，五彩炫目的光映在餐馆的玻璃窗上，透过玻璃照在杯子上，杯子旁放了束玫瑰。
叶明卉喝了口水，视线从对面江景宾馆的门口收了回来。
“您好，您的菜上齐了，请慢用。”
叶明卉道了声谢，却迟迟没动筷，她拿起手机发了个位置给程简延，手机放在桌上，那边没回消息，她撑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地聊天界面。
“不好意思打扰了，小姐姐，请问你这里介不介意拼桌？”服务员脸上挂着笑，表情有些小心翼翼，她身后跟着两个女孩子。
“可以。”叶明卉一人坐着一张四人桌，也不知道程简延什么时候到，拼桌倒是没什么问题。
“不好意思，谢谢了，这边送您一杯杨梅汁。”
两个女孩笑着和叶明卉道谢，叽叽喳喳地点起菜来。
扎马尾的女生见她一直没动筷，好奇搭话：“小姐姐，你一个人来这儿吃饭啊？”
发着呆的叶明卉愣了愣，意识到她是在和自己说话：“啊，等男朋友。”
“我就说她肯定有男朋友吧。”短发女生说，“长这么好看肯定名花有主了。”
叶明卉礼貌地笑了笑没再接话。
那两个女生见她没有聊天的意思，也就没再和她搭话。
过了许久，旁边俩女生的菜上齐了，程简延才回消息。
-不好意思才看到，你先吃别等我。
乔妍也正好发来消息。
-他们离席了。
短发女生和朋友使了个眼色，又和叶明卉搭话：“你男朋友还没来？”
叶明卉喝了口快见底的杨梅汁：“快了。”
短发女生总觉得叶明卉神情恹恹，立马脑补她受了情伤，愤愤不平起来：“你男朋友忍心让你排这么长时间的队，还让你等这么久啊？”
叶明卉顿了下，回道：“也没排多长时间。”
反正她闲着无聊，这家网红餐厅听乔妍说起很久了，今天恰好发现它在江景宾馆旁边，她也是一时兴起。
马尾女生接话了：“现在排队人没有刚开业时那么多了，刚开业的时候，等位起码三小时。”
“有必要吗，排那么长的时间为了口吃的？”短发女生不屑。
马尾女生：“图个新鲜嘛，我那时就是先拿号，然后去逛街，时间差不多了再回来吃，不过我见过一个人硬等几个小时的。”
马尾女生瞟了眼望着窗外的叶明卉，声音小了不少，可叶明卉依旧能听到：“那女生和这个小姐姐一样，也是个美女，给男朋友排队，我和她正好一起叫到号，她坐我边上，也是菜上齐了她男朋友才姗姗来迟，筷子还没动，就和她提分手，说完没多久就走了，你是没看到那美女哭的有多惨。”
“啧啧，美女为什么要受这种罪啊，现在渣男太多了。”短发女生感慨。
“不过那男的长得是帅”
叶明卉无心听她们说的是什么，等她看见江景宾馆门口出现四男两女，其中一个是章东凯，她抬手叫服务员。
“你好，打包。”
叶明卉站在小卖部门口，装着菜盒的塑料袋放在脚边，上面压了束玫瑰，叶明卉盯着江景宾馆旋转门进出的人，抽完两根烟才拿起手机拨通110。
“你好，我举报江景宾馆有人涉嫌□□，房号不清楚，不过我知道名字”
程简延到的时候，警察已经进去一会儿了，叶明卉坐在大堂的沙发椅上等着。
“怎么约在这儿？”程简延刚才进宾馆前还迟疑了下。
“你不觉得在宾馆约会有情调吗？”叶明卉笑着。
程简延环顾四周，宾馆陈设老旧，怎么都和情调挨不上边，叶明卉向来想一套是一套，他叹了声，拿起桌上的食盒和花还有一袋啤酒：“我去定房间。”
叶明卉背靠着柜台，瞧见电梯里出来一伙人，为首低着头的是章东凯，他的双手环垂在身前，上搭了件衣服，一个警察抓着他的手臂跟在他身边，叶明卉嘴角翘着，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
“唉干什么的，你们俩身份证也拿出来看看。”一个身材微胖的警察板着脸走到柜台前。
正在办理入住手续的程简延闻声转身。
警察看见程简延愣了下，脸色缓和下来，居然朝他们笑了笑：“哟，小程啊，这是你女朋友？”
警察的视线徘徊在叶明卉和程简延以及程简延手上的玫瑰花之间，叶明卉满脸惊讶，疑问地看向程简延。
程简延倒是很淡定，像是和这位警察很熟：“汪叔。”
“什么时候交女朋友了啊？”汪叔拍了拍程简延的肩，“交女朋友好啊，我说的没错吧，让你试着交个女朋友，人生还是有很多值得的事，好好的啊，是毕业了吗？”
“今年毕业。”程简延在汪叔面前很恭敬。
汪叔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你就这么大了，你成绩这么好，毕业肯定得去大公司啊，到时候找个好工作，娶妻生子”
那头有警察在喊汪叔，汪叔应了一声，转头说：“汪叔有事儿先走了。”
“嗯，改天我请汪叔吃饭。”程简延说。
“唉，你个小孩，要你请啥，改天领着你女朋友来汪叔家，汪叔给你俩露一手。”汪叔朝叶明卉和程简延慈祥地笑了笑，挥挥手，“走了。”
“汪叔再见。”
叶明卉好奇：“你叔叔？”
“不是。”程简延将身份证还给她，提起东西，“走吧。”
房卡插上，房间瞬间亮堂，程简延放下东西调着空调，许久没听到房间里出现别的动静，扭头看向叶明卉。
叶明卉从装啤酒的袋子里，拿出蓝盒，晃了晃，朝他挑眉：“先来份餐前甜品？”
程简延脸上带着浅笑：“不是保持距离？”
她想起了这一茬，把蓝盒扔在床上，装作气急败坏地踮脚环上他的颈项：“那你做不做？”
程简延既好笑又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腰：“先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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