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嗜血暴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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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朝末年，烽烟四起，天下四分五裂，百姓苦不堪言。
白骨如山，积血成海，四处可见哭嚎的老妇和孤苦的孩童。
这是一个可怕的乱世，人人自危，哪怕是贵族也时常不能保有尊严。
礼乐早已崩坏，只有强者才能掌控一切，而弱者命同草芥。
……
一道钟声敲响，文武百官身穿朝服，觐见天子。
朝会大殿是无比庄严之所，本该一尘不染，可玉阶之上却隐隐有着血红色，令人胆战心惊。
大燕新一任君主燕凛，乃是废后之子，自幼在冷宫长大，他生性残暴，杀父弑兄夺得王位，一上位就把自己所有的兄弟都斩杀殆尽了。
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没有停下屠刀，一连杀了好几位叔叔，仅存的那几位战战兢兢，跪在他脚下发誓做他的奴仆，才暂时留下性命。
燕凛好征战，时常御驾亲征，若是平时没有战事，也不会穿戴冕服，而是穿着骑装，配剑上殿。
他就像是一头随时准备猎杀的雄狮，这世间到处都是他的猎场。
帘幕被宦官拉开，一个身姿矫健的男子走进了大殿，他身长八尺，猿臂蜂腰，缓缓走来的姿态像一只黑豹，每走一步，就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一把玄铁长剑配在男子的腰上，仿佛是猛兽的獠牙，大殿里没人敢抬头。
他们跪在地上，对着这个年轻的男子俯首称臣。
那身穿黑色骑装的男子从高堂之上走下，利剑般的长眉，凉薄的双眸，鹰视狼顾，雄姿英发。
他顾盼之间自有一股豪雄之气，仿佛生来就是要主宰一切，就连殿上群臣在他看来也不过蝼蚁而已。
他的脚步也似黑豹一般无声，可在群臣听来却像是死神迫近的声音，每个人都感觉自己像是颈脖被咬住的猎物，快要喘不过气来。
燕凛漫不经心道：“听说廷尉府最近花千金购得了安息香？”
新任廷尉战战兢兢道：“臣听闻陛下喜好安息香，特意重金求购，想献给陛下。”
燕凛笑了一声，似是满意：“朕近来的确喜欢安息香，想不到你如此忠心。”
廷尉松了一口气，笑道：“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
燕凛道：“朕倒是缺了个酒杯。”
廷尉马上道：“臣曾经得到过一个夜光杯，愿献给陛下！”
燕凛却俯身摸了摸他的头颅，笑道：“朕看你的脑袋倒是长得很不错，不如就拿来给朕盛酒吧！”
他言笑晏晏，云淡风轻间带着嗜血的残忍。
廷尉一下子瘫倒在地，抓住燕凛的衣角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燕凛一脚踢开廷尉，像是踢开什么垃圾，他拍了拍衣角，冷冷道：“拿他的头骨给朕做酒碗。”
殿上卫士马上将人拖了出去，一声惨叫过后，再无声息。
群臣冷汗淋漓，仿佛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燕凛道：“朕最讨厌有人私自窥探朕的喜好，限大理寺三日内查清，到底有多少人在暗中打探宫中之事。”
说完，甩袖离去。
……
散朝后，不少人面色惨白，已经在和家里人交代后事。
一旦被大理寺查出来，他们焉能有命在？
太使令萧承亦是肝胆俱裂，在家痛哭不止，他一想到头骨被做成酒碗的那位，就悔恨万分。
不行，他不想落到那种地步！
萧承在书房内思虑良久，然后猛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只要她能讨得陛下欢心，他的命就可以保住了！
思及此处，萧承如遇救星，立刻去见他的妾室卫婉莹。
十几年前，卫婉莹是江南第一名妓，艳名满天下，自从她嫁给萧承为妾，名声就渐渐不为人知了。
谁也不知道，她生下了一个倾城绝色的女儿，那样的美貌，生来就是要男人对她俯首称臣的。
萧承要将女儿送入宫中，卫婉莹听后哭着求情，谁不知道新君是何等残暴，几乎是日杀一人，且他喜怒无常，女儿进了宫等于是走上死路。
萧承怒骂道：“为人子女，难道就不应该回报父亲的恩情吗？况且凭盈儿的美貌，说不定从此就一生显贵了！”
卫婉莹拼命摇头，抓着女儿的手不肯放，容颜渐衰的脸上满是泪水。
这时一直沉默的少女开口了：“母亲不必哭泣，我愿意进宫。”
萧承一下子露出欣喜的神情，道：“好，盈儿，我就知道你孝顺父亲。”
极致的怒容迅速切换成喜悦，宛如一场滑稽的表演。
……
第二天，燕凛正在翻看大理寺呈上来的名单，就听太监来报：“陛下，太使令萧承求见，说是有宝物要进献。”
燕凛看了一眼名单上醒目的萧承二字，挑了挑眉：“哦？”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萧承的名字，杀气转瞬即逝：“宣。”
片刻后，候在殿外的萧承便进来了，他跪在地上，叩首道：“参加陛下。”
燕凛淡淡道：“听说你有宝物要进献？”
萧承道：“此宝物价值连城，举世无双，只有陛下才能拥有！”
燕凛挑眉道：“价值连城？楚雍王曾以十五座城池换取秋霜剑，据说此剑削铁如泥，于暗处放置可凝结秋霜，楚雍王凭借此剑，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莫非你寻到了秋霜剑？”
萧承道：“此宝物如水至柔，磕一点就破，划一下就伤，但却能斩杀群雄，丝毫也不输给秋霜剑啊！”
燕凛露出兴味的神情：“哦？如此脆弱，却能斩杀群雄？那朕倒是想看看。”
萧承道：“臣已将宝物放在殿外，还望陛下允准，命人将它抬进来。”
燕凛道：“准。”
于是两个内侍抬着一个宝箱进来了，那箱子是用红香木做的，外面镶嵌着一颗宝石，下面还挂着一把玉锁。
萧承将一把钥匙呈给燕凛，道：“陛下请开宝箱。”
燕凛接过钥匙，目光凉薄道：“一会儿若是朕不满意，就把你的腿骨砍下来做成琵琶。”
萧承冷汗涔涔。
燕凛走到宝箱前，打开了玉锁，他掀开箱盖，满室的阳光照进箱中，刹那间光辉熠熠。
箱子底部细细密密铺满了宝石，有石榴石，有猫眼石，有紫水晶……
满箱宝石璀璨生辉，奢华无比，而在这宝石之上，躺着一个绝色少女。
那少女肌肤雪白，宛若凝脂，一袭红裙娇艳，仿佛是盛开的花朵。
她闭目躺着，纤长的睫毛宛如蝶翼，神态恬静而优美，像是沉睡的女神。
忽然间，睫毛微颤，她睁开了双眼，一股动人心魄的美丽弥漫开来。
那如白瓷一般脆弱的少女缓缓从箱中坐起，宛若海上生明月，绝世的容光熠熠生辉。
她看向眼前暴虐的帝王，似是喜欢，又似只是无意地，微微一笑。
顷刻间，难以言喻的美化作万千利刃，攻破了帝王的心防。
她果真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虽然脆弱无比，却能杀尽群雄，让天下的男人都向她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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