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支援南台公社

　　到了车间。
　　梁拉娣看着他：“听说昨天你跟食堂的杨小东打起来了？”
　　“嗯。”
　　“看你样子貌似没吃亏。”
　　“杨小东在我面前就跟小孩似的，我怎么可能吃亏。”
　　师徒俩正在聊天，车间主任来了。
　　“大家都别忙了，下面有个事要宣布一下。”
　　话落，无数工人都围了过来。
　　“咱们厂跟南台公社是工农相结合的对口互帮单位，南台公社要大修水利，他们的农业机械几乎都被损坏了。”
　　“我们是机修厂，有事合作单位，我们发扬我们的优势，准别派出车钳铆电焊各部门的精兵强将，到南台公社做帮扶工作。”
　　“到南台公社去把所有的农用机械给修好，希望大家能够发扬艰苦朴素的风格，自主报名去南台公社支援。”
　　讲话完毕。
　　预想中的热烈掌声别没有出现，连欢呼声都没有。
　　这个炎炎夏季，去乡下没人愿意去。
　　车间主任见没人报名，急忙跑去找刘峰跟焦敏汇报工作。
　　“刘厂长，焦书记·······”
　　刘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既然没人主动报名，那咱们就点名。”
　　焦敏：“这次支援的力度可不轻，需要有技术好手去参加。”
　　“可是大家不积极也能理解，到了乡下生活条件艰苦，咱们也不能一味的强迫大家。”
　　刘峰：“到了工人老大哥发扬风格的时候了，谁都不能退缩，但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事全凭自愿，咱们勉强人家难免会带着情绪工作，要不食堂的给点粮票作为补助?”
　　焦敏给自己男人投去了一个赞扬的眼神。
　　“这个好，我同意。”
　　刘峰：“焦书记，你是女同志，跟工人好沟通，这事还是你去吧。”
　　这事关系到前程，焦敏也不客气，当场应了下来。
　　焦敏来到生产车间，为了开门红。
　　她第一个找的就是五级焊工，他的闺蜜梁拉娣。
　　“拉娣，这事你的帮我，你要起到带头作用、”
　　“焦书记，焦大姐，我的情况您不是不知道，家里四个孩子呢，我走得开嘛。”
　　焦敏为了前程，一狠心：“孩子我帮你看着。”
　　“那我也不去，我才不愿意去乡下遭那个罪，那么多焊工你非盯着我不可？”
　　焦敏苦口婆心劝道：“拉娣，我带过那么多技术工人，可焊工里就属你的技术最牢靠。”
　　“厂里决定，去南台公社支援建设的工人，给补偿十斤细粮票。”
　　听到有粮票，梁拉娣才算有了兴趣。
　　“去几天？”
　　焦敏：“大概一个星期吧。”
　　“我要是去的话，我的孩子可都得交给你照顾了啊。”
　　焦敏保证到：“放心吧，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
　　这梁拉娣才算同意了。
　　有了梁拉娣带头，其他人也不好拒绝了。
　　焦敏开始一个个的谈话，给指派任务。
　　说来也巧，李海军的家就在南台公社旁边的南屏公社。
　　“主任，去南台公社算我一个。”
　　车间主任看着他，笑道：“没想到海军你的觉悟这么高，好，算你一个。”
　　梁拉娣把李海军拉到一旁：“海军，你没发烧吧？”
　　“师傅，我老家就在南台公社旁边的南屏公社，顺便正好回家瞧瞧。”
　　梁拉娣这才理解他，要不以他以往的性子，除非发烧给他脑子烧糊涂了，才会主动要求去乡下吃苦遭罪。
　　虽着各工种找齐了，厂里决定吃过中午饭就派车送他们去乡下。
　　这次任务带队的是保卫处的副科长，王富贵。
　　李海军找到他：“王科长，我想自己去南台公社。”
　　“李海军，你为什么不跟大家一起行动？”
　　“王科长，我老家就在南台公社附近，我想提前走回家看看老父亲。”
　　王科长表示理解。
　　“那你注意安全啊，明天早上南台公社集合你可得准时啊。”
　　李海军保证道：“放心吧，误不了事。”
　　李海军提前出发，轻手利脚的离开厂里去了长途汽车站。
　　不过，他还挤了一点时间去了百货商场，用他几乎所有的积蓄买了一个新的录音机。
　　他随身空间里的录音机都是旧的，送给家人也不方便拿出手。
　　随着小客车晃晃悠悠的走在土路上，李海军下午终于在南屏公社下了车。
　　下车之后，他跑到苞米地里。
　　进入空间，从里面拿出来五十斤大米，用麻袋装着扛在肩上。
　　二十斤猪肉，一桶豆油，四瓶水果罐头，两罐没有商标的奶粉，十斤大白兔奶糖。
　　茅台两瓶，香烟两条。
　　再多的东西他能拿得动，但也没多余的手拎着了。
　　大摇大摆，明晃晃的进了村。
　　到家的时候，家里没人，这个时间应该是去上工赚工分去了。
　　他妹妹虽然不大，但放暑假还是要跟家人一起上工的，在乡下就是这样你不劳动，就没饭吃。
　　李海军看着眼前矮趴趴的黄土房，心里决定，等找机会在厂里换个大点的宿舍，到时候把老父亲跟妹妹接近成立享福去。
　　从柴火堆捧了秸秆，李海军开始烧火做饭。
　　既然家里没人，李海军就在空间里拿出来五十斤白面倒在了面缸里。
　　五十枚鸡蛋放在了菜篮子里，家里也养鸡了，但他知道家人都不舍得吃，都留着拿到集市上卖钱到时候买鞋食盐，酱油来贴补家用。
　　菜是红烧肉，红烧鲤鱼，大葱炒鸡蛋，拍个黄瓜。
　　一直到了日头西落。
　　村里上工的人回来，闻到离家传出来的肉香味。
　　一个个看着李家父女。
　　“李老大，你家晚上做肉啊。”
　　不少人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李父会心一笑：“可能是海军从城里回来了。”
　　李金鑫兴奋道：“我哥回来啦。”
　　蹦蹦跳跳就朝着家里跑去。
　　李海军去城里当工人，十里八乡谁不羡慕？
　　可他们也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他们可没有李父这个魄力，把棺材本拿出来，宅基地也卖了一些，才把儿子送进城里当工人，做了城里人吃商品粮。
　　更何况也要有关系啊，人家李父当年资助过红军，所以结下了善缘，这才有李海军进城的善果。
　　李海军的二叔，三叔一家听着周围人的恭维，心里不是滋味。
　　恨不得进城的是自家孩子。
　　“大哥，既然军回来了，晚上咱们聚一聚？”
　　李老二忍不住动了心思，想要去蹭吃蹭喝。
　　李老三：“就是啊，大哥，军这孩子难得回来一次，咱们三家热闹热闹。”
　　身为离家的长子，李父本不该拒绝弟弟，但他知道李海军跟两个叔叔还有其他兄弟不对付。
　　“下次吧，海军这刚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大哥，您这可不对了，军也姓李咱们都是一家人。”
　　“就是，大哥，我怎么说也是他三叔。”
　　李父岂能不知自己的两个兄弟是什么人，什么心思？
　　长兄如父，这俩弟弟可以说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可以说是既当爹又当娘，此时也不好拒绝。
　　可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他不想给孩子找不痛快。
　　就在周围的人在看热闹，嘴里数落着只知道欺负老实人大哥的李家兄弟时，李海军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小妹，你看着点锅，我出去一下。”
　　李金鑫拉着他：“你可别跟二叔，三叔他们吵架，丢人。”
　　“放心吧。”
　　李海军暗道：他们都不嫌丢人，我怕什么？
　　“吵什么吵？”
　　李海军走了出来。
　　不过他忘记放下了手里切菜的刀。
　　看着他神色不渝，吓人的模样，周围人顿时噤若寒蝉。
　　特别是李二，李三两家人。
　　“呵呵，军回来了。”
　　李二：“刚还跟你爸说去你家看你呢。”
　　李海军阴沉的盯着李二：“二叔，我怎么不记得我家跟你们家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近了？”
　　李二尴尬的笑了笑。
　　李海军又看向李三：“还有三叔，你不是想看我，跟我聊聊么!”
　　“来，我就站着，你过来吧。”
　　李海军三婶：“海军，怎么跟你三叔说话呢？”
　　“他好歹是你三叔，不懂得尊老爱幼吗?”
　　李海军指着她：“你个老娘们，三叔他也配？”
　　“你们家占了我们家多少便宜？连你当初进门都是我爸出的彩礼吧？”
　　“你们一家子吸血鬼，占便宜没够，我妈生病的时候找你们借钱，你们怎么不看在亲戚的面子上，借我们家点呢？”
　　“还有你李老二，要TMD不是因为您们姓李，老子活剐了你们。”
　　想起前身亲戚那些自私自利的行为，连各扫门前雪的乡民都不如，左邻右舍当年都出了力，主动给捐了钱，可他们两家愣是一分钱没出。
　　还TMD来吃席。
　　正常人谁能做出来这种事情？畜生都不如啊。
　　“李海军，不许你这么说我爸妈。”
　　三叔家的李大壮看到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觉得丢人了，梗着脖子叫嚣道。
　　才几岁的李二庄也跟着十几岁的哥哥，起哄：“李海军，我妈说了去你家吃饭是看得起你们。”
　　二叔家的李大力也道：“海军，一家人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来，弟弟我陪你喝两杯，咱们杯酒释前嫌。”
　　二婶：“对对，一笑泯恩仇。”
　　这些人到底是由多不要脸？分家的时候二房，三房占尽了好处，现在说是一家人，要杯酒释前嫌，一笑泯恩仇了？
　　这是拿他们家不识数，当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要不是因为父亲是家里长子，爷爷奶奶又离世早，李父对两个弟弟保护的太好，也不至于把他们养成现在这个德性。
　　“我们家跟你们早就分家了！”
　　“所以···我们家不欢迎你们，也拒绝你们这群畜生踏入我们家大门一步。”
　　李二：“海军，你这是进了城，当了工人就瞧不起咱们乡下的穷亲戚了，你这是数典忘祖，忘本啊。”
　　李二有些声嘶力竭的喊着，抬出祖宗来数落他，用道德捆绑李海军。
　　李三：“二哥说得对，海军你是我外甥，我是你亲叔叔，别以为当了城里人，吃上了商品粮就高人一等，瞧不起我们！”
　　······
　　周围看热闹的人似乎也被他们兄弟，把情绪给调动了下来。
　　风向要变啊这事。
　　李海军被前身的怨气搞的怒发冲冠，菜刀狠狠的剁在了一旁的木栅栏上。
　　婴儿粗细的栅栏被他一下子就砍断了。
　　吓得李老二跟李老三带着家人就跑。
　　一边跑还一遍喊：“他疯了，他疯了。”
　　“居然跟自己亲叔叔动刀子······”
　　他们的孩子还小，否则李海军不介意拿小白眼狼们撒撒气。
　　李海军见李二，李三两家灰溜溜的跑了，李海军转身进了屋留下李父在跟邻居们善后。
　　他是从村里走出去的，如果他一回来就谁都不理，高傲的像只孔雀的话会被人戳脊梁骨，李家父女到时候也会受不少白眼。
　　“哥，你好厉害，二叔，三叔他们可讨厌了，你可算把他们赶走了。”
　　“以后对他们不用客气。”
　　李海军翻腾着包裹，把带回来的大白兔奶糖拿出来一包。
　　李金鑫看到大白兔欢呼道：“大白兔奶糖。”
　　“去去去，想吃的话屋里还有，这些是给外面邻居的。”
　　李金鑫有些心疼：“哥我听说大白兔奶糖好贵的，我同学他爸去城里的时候在供销社给她买了一斤，说两块多一斤呢。”
　　“行了，我买了十斤，足够你这个小馋猫吃了。”
　　李金鑫听到还有更多，也就不在纠结他拿出一小部分送人了。
　　李海军拿着奶糖重新来到外面。
　　不少有见识的人都看到了他手上的大白兔奶糖。
　　“海军手上拿的是奶糖！”
　　“对，这个我知道，在城里卖两块五一斤。”
　　“我的个乖乖，两块五一斤都顶一个劳动力半月的公分了。”
　　“你知道个啥，光有钱也不行，得有糖票，否则你有钱也买不到。”
　　小孩子们听到大人议论纷纷，渴望的看着他手里的奶糖。
　　“诸位叔叔伯伯，婶婶阿姨，我去城里工作的时间不长，也没攒下什么钱。”
　　李海军看着村子里的人。
　　“大家都是一个村，一个生产队的，我不在家往后还要靠诸位叔伯婶子照顾我父亲，妹子，我买了一斤大白兔奶糖聊表心意，可能有点少各位别嫌弃。”
　　“小军子，你这是说的啥话。”
　　“都是一个村的，说这话就见外了。”
　　“就是，你二叔，三叔他们是什么人，咱们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
　　“放心吧，海军咱们乡里乡亲的谁家有事都不会看着，乡下人别的没有，还是有一把子力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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