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假扮兄妹
雨妍四人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准备骑马上路。
张靖芹不让赵宸离开,在逍遥居门前哭哭啼啼的闹着,引得不少行人侧目,伫足围观看热闹,小声议论。
赵宸不知所措,无论怎么劝说,对方就是拉着他的衣服死不松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两人却是纠缠不休,雨妍在马上越看越生气,狠瞪了赵宸一眼,不耐烦地说道:“赵宸,你别去了!宝儿、浩月,我们走!”猛地扬鞭策马,朝城外急驰而去。
宝儿和浩月同时翻身上马,跟着雨妍去了。
赵宸这下急了,抽出佩剑,毫不犹豫地割断了自己的长袍,眼底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寒光,像个小孩子般,气呼呼地说道:“你再缠着我,我就休了你!不要你了!”
张靖芹的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跌倒在地,手里拽着被割断的那一截布料,吓得无法动弹了。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她感觉到了赵宸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从未有过的可怕杀气。
秋蝶和香巧手忙脚乱地扶起张靖芹,紧张地询问她有没有受伤,她却只是浑身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宸生气的样子看上去既单纯又傻气,还剑入鞘,急忙翻身上马,一边策马狂追,一边大呼小叫道:“雨妍,等等我啊!不要丢下我!”
雨妍见赵宸追了上来,负气不理他,纵马飞奔直闯出城门。
宝儿和浩月先是吓了一跳,接着互换一个眼色,反正雨妍已经闯过去了,跟着她往前冲。
赵宸微微一怔,心里突然觉得硬闯出城很有意思,也不勒马,反而猛地一夹马腹,厉喝一声,风驰电掣的策马穿过了城门。
先后四人四马抢关出城,城门立时引起一阵骚乱。
展昭站在城门上,怔怔的目送雨妍的身影离去,神色黯然。原本想再见她一面,送她出城,结果她却连他在这里都不知道,就这么如风般飘然去了。
或许这就是天意,强求只会令自己徒增烦恼罢了!再见一面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要分别,反而会让她和自己更加难过!展昭这样想着,心中不免涌起一丝惆怅。早已看不见飞驰而去的身影,却仍然遥望着远方,脸上渐渐浮现出哀伤的神色。
忽然发觉城门的守卫牵来快马,想要把他们追回来,展昭收敛了心神,立刻用轻功飞下城门,对城门的守将解释了一番,才总算平息了这场骚乱。
四骑出城之后速度不减,一路纵情狂奔,直至黄昏来临。
雨妍突然勒马缓行,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收回视线说道:“快天黑了,我们赶紧找个歇脚的地方。”
浩月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徐徐说道:“我们已经过了雍丘县,离下个城镇至少还有三、四百里路,就算快马加鞭,夜深之前也无法进城……”
雨妍闻言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大叫着打断道:“那我们岂不是又要露宿荒野了!”
宝儿觉得有些饿了,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串糖葫芦,先是伸出小舌头舔了舔,接着咬下一颗,津津有味地吃着,毫不在乎地说道:“我是天生地养,睡哪里都无所谓。”
赵宸傻笑,随声附和道:“我也一样!”策马跟雨妍并肩而行,眼中透出期待的神色,赔笑道:“雨妍,你记不记得,我们一起去长白山的时候,第二天就迷路了,在深山密林里露宿了一夜。那天晚上真好玩,还有野兔肉吃,今晚我们也去打野兔好不好?”
雨妍对赵宸翻个白眼,要不是因为他是紫微大帝转世,对找血灵玉或许有些帮助,否则绝不会带他一起去泰山,不悦道:“浩月带的有干粮,你喜欢吃野兔,自己打去,我懒得管你。”
浩月见天色已晚,马上说道:“雨妍,大家都骑马累了一天,不如下马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我到前面去看看,找个适合睡觉的地方。”
雨妍倒抽了一口凉气,沉吟道:“还是先找到地方再休息,马儿也饿坏了,这里又没什么草喂它们,最好能找到一处土沃草肥,又接近水源的地方。”言罢,翻身下马,牵着马向前走。
浩月不禁一阵感动,跟着下马,郑重地说道:“雨妍,我代这些马谢谢你!”
雨妍一愣,茫然反问道:“谢我?谢我什么?”
浩月认真地说道:“谢谢你对它们的好,能理解它们的感受,能为它们着想!”
雨妍淡淡一笑,当然不会错过戏弄他的机会,半开玩笑地说道:“浩月,你是天马,是不是可以与它们沟通呢?”
浩月蓦地瞪圆了漂亮的大眼睛,俊脸一红,局促地点头,算是对她的回答。
雨妍注视着自己的枣红马,伸手拍了拍马背。突然回想起以前的自己,不但与人类无缘,还与一些小动物无缘,有一次进入委托人的房间去除妖,结果被他家里的狼狗追着咬,直到现在还有些怕狗。她自嘲似的笑了笑,不由感叹道:“能和动物沟通,真好啊!”
浩月愕然望着雨妍,好像她的身上有一道奇异而神圣的光环,叫人移不开眼睛。
赵宸在马上左顾右盼,又在仔细听雨妍和浩月的谈话,忽然指着右前方,兴奋地大喊道:“雨妍,前面有个村子!”
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过去,齐齐望向他手指的方向,前方果然有一座小村落,家家炊烟袅袅,仿佛还能闻到饭菜的香味。
雨妍大喜道:“太好了,今晚不用露宿了!”
四人牵马进入村内,随便敲了一户人家的门。
不一会儿,一个年纪与赵宸相仿的男子打开了房门,相貌平平,身穿褐色短褐,此刻夜幕降临,无法看清雨妍四人的容貌,一脸警惕的问道:“你们是谁?”
雨妍正要说话,浩月抢先一步说道:“对不起!这位小哥,我们兄妹四人有急事要赶回青州老家,路经此地时天黑了,附近又找不到客栈投宿,无奈只得冒昧打扰,想借小哥住处度宿一宵,明日天亮就走。当然,我们会付一些房钱给小哥。”
男子见浩月说话客气,态度诚恳,不像是什么坏人,忙把他们迎进屋,又瞅了瞅周围,似乎防备着什么,随后锁上了房门。
“松儿,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的屋子传出来,接着出来一个白发苍苍,步履蹒跚的老者。
男子急忙上前扶住他,低声说道:“没什么事,这几个人想在我们家借宿一个晚上,他们是兄妹,有急事赶回青州老家的。”
老者仔细地打量着雨妍四人,忽然看见浩月和赵宸手中都拿着剑,不由吓得浑身发抖,脸色大变道:“松儿,他们……他们有剑!”
赵宸饶有兴趣地把玩着自己的佩剑,傻笑道:“这剑是用来防身的,你怕什么?”
浩月迟疑了一下,强行拿走了赵宸的剑,再解下自己腰间的佩剑,一并奉上,脸上露出亲切无害的笑容,道:“老人家,如果你对我们不放心,这两把剑就交给你保管,直到明天我们上路为止。你看如何?”
老者怔怔地望着浩月,神色复杂,有些不知所措,过了半晌才激动地说道:“我……这剑你们还是自己收好吧,我相信你们不是那伙……”
男子惊慌地打断道:“爹,不要说了。他们只是路过这里,明天就会离开了。”
老者醒悟过来,笑着掩饰自己的不安,忙道:“你们还没有吃晚饭吧?松儿,快去多煮些饭菜,大家一起吃。这村子难得有远客到,招呼不周还请几位见谅!”
“好,我马上去!”男子扶他坐在椅子上,转身去了厨房。
雨妍总觉得老者好像隐瞒了什么,但是别人的私事,管得太多也不好,微笑着说道:“老人家肯留下我们在这里住一晚,我们已是感激不尽了。我叫雨妍,这是……是我大哥雨宸,他是我二哥雨月,这个最小的是我弟弟,叫雨宝儿。”心中暗叫好险,差点说错了话。其实雨妍并无欺瞒之意,只是浩月方才说是兄妹四人,如果姓氏不同,那先前的努力就白费了,她可不想被人赶出去露宿。
赵宸纳闷地眨了眨眼睛,刚说出“雨妍”二字,就被雨妍手忙脚乱地捂住了嘴巴,尴尬地笑道:“我大哥有病,常常喜欢乱说话!这次回青州,也是听说那里来了一位名医,所以想带大哥回去找名医诊治。”
赵宸用力地抓下雨妍的手,不悦地说道:“我不是大哥,我是你二哥!”
雨妍蓦地一怔,汗颜道:“好,你是二哥!”
老者凝神望着雨妍,露出慈祥温和的笑容,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黯然下来。
浩月把剑和行李收拾好,对雨妍说道:“你照顾他们两个,我出去喂马。”
雨妍点了点头,道:“去吧,早点回来!”
老者见浩月转身出门,慌慌张张地站起来道:“出村子往南走,有一个小山坡,在那里喂马就行了,千万别走远了,更不要去东边的那座山。”
浩月一震,愕然反问道:“这是为何?”
老者脸色变得很难看,迟疑了半天,搪塞道:“山里有野兽,晚上上山很危险!”
浩月微微一笑,淡然道:“多谢老人家提醒。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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