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老人的声音继续传来:“不管是妖精还是妖怪，在轩辕大陆都是异族。但凡有点修为的，一旦现世，往往会遭到人类高手的合力围攻，或是活捉被训为妖仆，或是被炼化妖元供人类修炼者进补。总之，人与妖的关系基本就定位在正与邪的位置了。”

        姚铮接道：“嗯，明白，成王败寇呗。”

        “是啊，成王败寇啊。”老人深深呼了口气道：“好了，陈年往事呢，基本说完了，现在跟你讲讲修炼的一些东西。”

        姚铮赶紧打起精神，道：“好嘞，您说。”

        老人道：“之前呢，咱们说了，我们人类修炼者主要分为武修和法修。这武修呢，是个人就可以，只不过根骨、勤奋程度不同，随着修炼加深，境界也就越拉越大。有的人终其一生，也就在小成期徘徊不前。而有的人天生就是武修的胚子，三四十岁就能进入大成期……”

        姚铮插嘴问道：“师傅，你说的小成大成的，啥意思？”

        老人道：“不急，先听我说完，以后再跟你说这个。我们法修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必须要先天亲近五行元素，或金或木或水或火或土，如无法亲近五行元素，那再炼也是扯淡。”

        老人声音很是严肃：“金曰‘从革’，修金者多善战；木曰‘曲直’，修木者多善守；水曰‘润下’，修水者多善匿；火曰‘炎上’，修火者往往善攻；而土曰‘稼穑’，修土者最善遁。五行变化，相生而又相克，但修到高深处，却又异曲同工、万流归宗……”

        姚铮打断了老人的喋喋不休：“师傅！师傅！现在不是您培养牛啵徒弟的时候，第一步是让我先出塔啊，你就把入门的功法教我就行。”

        老人一愣，道：“也是啊……算了，那不扯那么多了，先从基础教你吧。唉？！臭小子，嫌我啰嗦是不是？””

        姚铮慌忙说：“哪敢啊，师傅，按你说的，万一我无法亲近那些元素，那再炼不也是扯淡。”

        老人佯怒道：“你小子记住了，既然拜我为师，就算出了这塔，你也得听我的教训，跟着我好好修炼！”

        姚铮赶紧陪着笑说：“必须的！您说的对，等我出去一定好好跟您学。赶紧的，先把我弄出去再说。”

        老人哼了一声，道：“哼，好吧！那就先教你基础功法吧，法修开蒙期从冥想开始，在冥想中去探知、亲和、积累你的本命元素，也就是法原力。你的法原力越强越精纯，将来你的法术修为就会越高，如果你将来能修炼我的召唤法术，就会召唤出更强大的召唤兽，哈哈哈…咳咳…”

        老人竟是越说越兴奋，好在及时收敛了一下，道：“好啦，我们开始吧，你先记住口诀：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姚铮：这词熟啊

        ……

        塔中时间如同凝滞，无聊而漫长。

        老人传授完姚铮基本功法，便说要离开了，还说定期会过来探查姚铮的修炼情况。他叮嘱让姚铮专心修炼，如果不是那块料，就安心在塔里住着吧，只要不死就不会断了他的吃喝。

        说完之后，老人便在姚铮的咒骂声中，唱着荒腔走板的《空城计》走了。

        最初几天，姚铮从“师傅”到“大爷”，最后到“老混蛋”，试着喊了几次老人，不见回应，便只能死了心。

        姚铮决定静下心来修炼，真要是成功了，也好早一日离开这鬼地方。

        老人告诉姚铮，法修的基础就是冥想，不管修炼到什么层次，冥想也是最根本的。

        但冥想这事儿吧，真不是说来就来的。

        按老人所授开始修习，经过几十次冥想失败，姚铮暴躁了，不时地跳起脚来痛骂老头是个大忽悠。

        这么过了几天，姚铮已不抱什么希望了，只是把进入冥想当做打发时间的玩意儿。姚铮也不勉强自己，基本上都是冥着冥着便睡了。

        好在一日三餐还是没断，而且品质有保障，每天香火依旧。

        这一日，姚铮再次尝试强迫自己进入冥想，没几分钟便又开始心猿意马，只觉身上燥痒无比，左扣扣右挠挠，终是耐不住了便在地上撒泼翻滚，扯着喉咙一会儿京剧一会儿秦腔地嘶吼起来，直吼到全身无力才瘫赖在地上消停下来。

        “死老头，你一定是逗小爷玩儿呢？”姚铮呼呼喘着粗气咒骂着。

        躺了很久，姚铮嘟囔着爬起身，摸索着找到一根筷子，撅断一截，叼在嘴上，然后坐在地上呆呆地发愣。

        就这么一直呆坐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姚铮噗地吐出那半截筷子，发狠似的站了起来，猛地打出一套组合拳，骂道：“干！除死无大事，最后一次，再不行小爷干脆弄死自己！”

        姚铮“呼”地吐了口浊气，整理了心情，用最放松的状态跌坐在地上，开始冥想。

        这次，姚铮并没有刻意强迫自己，只是彻底地放松了身心。

        老人说了，冥想是修炼的基础，只有通过冥想，才能进入法修的世界，成为一个真正的修炼者。

        不知多久，姚铮渐渐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然后仿佛羽毛般飘了起来。身在塔中，周遭本没有风，可自己却又似在随风飘摇，愈发放松了。这感觉很好，姚铮快乐地想笑出来。

        姚铮惊奇地发现这里已不再是无尽的黑暗了，周边开始逐渐闪烁起星光。这星光星星点点，越来越多，越来越亮，甚至有些从最初难以捕捉的微芒，开始变得越来越明亮，甚至温暖。

        姚铮觉得自己是漂浮在宇宙中，是的，像极了自己那个世界所认知的宇宙。这些光照在自己身上，感觉暖洋洋的，很舒服，很想美美地睡一觉。

        索性，就睡会儿吧。

        炼妖塔中，姚铮的身体开始慢慢变软，竟真的缓缓离开地面漂浮在半空中，然后逐渐团成胎儿状，沉沉地睡了过去。

        黑暗中，一道道若有若无的暗绿色微芒，如丝般从四周一缕缕地闪现并游动起来，慢慢向沉睡中的姚铮围拢缠绕过去，姚铮依旧无知无觉地沉睡着。

        绿色的丝芒越来越多，开始像发丝，逐渐连成片，竟如极光般时明时暗。它们一边缠绕着姚铮的身体，一边又分出更细的光丝，向姚铮的肌肤渗去。

        熟睡中的姚铮面色安详，嘴角微翘，偶尔发出轻轻的鼾声。

        炼妖塔深处，传来一声轻“咦~”，两道幽深绿芒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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