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五章 满目疮痍
新年初始本该是喜气洋洋之时却因忽然爆发的战事而变得满目疮痍。
一辆简朴的马车行驶在官道上，车轮轧过泥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穆婉宁没忍住推开车窗往外瞧，仅一眼却让她整个人愣怔在了原地。
上官若本来正在小憩，忽然感受到一股凉意，微微睁开眼眸，一眼就瞥见了外头的场景，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抬手就将窗户给关上了。
嘭的一声！
穆婉宁瞬间回过神来，愣愣的看了一眼上官若，刚要张口说话，一股恶心直冲上来，连忙捂住嘴巴，直接扑到窗户边吐了个全。
上官若见状连忙喊停，任由穆婉宁吐个爽快。
只见她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端起桌边的茶水递过去，有些无奈的开口：“你也真是，早在几日前就知晓战事已开，这里的情况更是心知肚明，怎地还会被这些事吓着？”
一如之前在圣山里一样，上官若每每休整过后都会派小五以及李小六等人前去打探消息，当然在两日前也收到了小镇里传来的消息，说是老王头已经等到了聂涪等人出来，现在正往他们来的方向赶来。
只可惜收到了信件之后便没法在往回传递消息，要不然上官若自然会好心提醒一句，让他们慢点赶，免得碰到一些不长眼的东西。
上官若暗暗将这份担心压在心底，面上仍旧一副担忧神情，轻轻的拍了拍穆婉宁的后背，见她不再恶心之后这才将人扶好坐稳，再次递上茶水让她润润嘴儿。
“可还恶心？”
穆婉宁白着一张脸乖巧的摇摇头，但是瞧着她眉头一拧一拧的样子，八成还是犯着恶心。
上官若也无法只得让她再多喝点水，直到她脸色渐渐回暖，这才敲了敲马车门冷声道：“走吧。”
马车再次晃晃悠悠的行动起来，为了不让穆婉宁再看到外头的画面，李小六等人更是加快了速度，原本需要两个时辰才能抵达小县城硬是一个半时辰就到了。
一下马车，穆婉宁便察觉到城镇的萧条，莫说是以前那种人来人往的场景，就是大门处都没两个人影，就连原本应该守着的侍卫也没有，只有一些看起来年纪大了的百姓呆坐在城门处，眼底泛着空洞绝望。
见此情况穆婉宁心底蓦地一疼，脚就像是生了根一般硬是走不出一步。
上官若刚吩咐完小五一些事，一回头瞧见穆婉宁愣怔的模样，眉头微蹙，走上前握住她略显冰凉的手，捏了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婉宁，战争四起，有些事在所难免。”
穆婉宁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知道是一回事，真正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若若，你说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穆婉宁声音空灵低沉，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
上官若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她，再次叹了一口气，牵着她的手往镇里走，一边走一边瞥了一眼依旧呆坐着如同死人模样的百姓，无奈的开口道：“说来说去不就是为了一个利益？”
穆婉宁没再说话，只是不忍看百姓，所以便任由上官若拉着自己进去。
镇里也没有多少人，但好在还有一间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客栈开着，只是一进去就看到七倒八歪的桌椅板凳，柜台后头瘫坐着一个包着额头的中年男子。
在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见是两个长相还算不错的姑娘也没有露出惊艳的神色，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后声音沙哑的说道：“没有饭菜，楼上住宿。”
上官若瞥了一眼说话的中年男子，没有任何犹豫的从腰间取出一颗碎银子扔在他身上。
“四间客房，住一夜，明日就走，劳烦掌柜的帮忙烧点热水好让我等擦洗一下。”
虽说发生了一些事，但是有银子赚还是好的，再说了这些人就住一天，秉持着有客来便要迎接的原则，中年男子还是从地上爬了起来，沉默不语的去后院烧水去了。
上官若见状微微拧眉，恰好瞥见小五等人进门便说道：“你们三个去后院帮忙烧水，多烧一些，大伙儿今儿都洗一下，祛祛身上的味道，再有两日应该就可以抵达忻州城，到时候就安全了。”
说完这些上官若刚要上楼又想到了什么脚下一顿，回过身便将小五喊住。
“小五，趁着这会子天色还亮着，你去镇上打探一下，问问东维国的大军往哪个方向走，别到时候和咱们的路线对上就麻烦了。”
小五闻言浑身一震，立马明白了上官若的意思，连忙收回自己的脚应声道：“若若姐放心，我这就去打探情况。”
只见小五一溜烟的就跑没影了。
上官若也不意外看了李小六一眼就见他们进了后院，自己便带着穆婉宁上了楼。
约莫两个时辰，后院烧好的水也都提了上来，上官若让人将浴盆灌满水之后就让穆婉宁先去洗漱，自己慢悠悠的下了楼，恰好瞥见搬着个小板凳坐在自家客栈门口的中年男子，心下不知是何滋味，到底没有走过去打扰，随意扯了张椅子也落座在一旁。
中年男子听到动静往她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见上官若只是静坐着并没有任何反应便缓缓的收起目光继续空洞的看着前方。
小五是迎着晚霞回来的，走过来的时候面色沉重，不过在瞧见上官若那一瞬间却立马扬起了小脸，小跑上前急切的站在她面前清脆的喊了一声：“若若姐。”
上官若半翕眸子小憩着，忽而听到声音才睁开眼，瞧见是小五便微微挑眉，慵懒的开口：“打探清楚了？”
小五见她问起这事便应了一声，顺手扯过一张椅子坐在她身侧缓缓的将打探好情况一一告知，只是说到最后青春洋溢的少年也多了几分颓丧之感。
上官若漫不经心的听着，思绪却已经飞到了早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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