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海边跨年下
东北冬天的户外舞台是真冻人啊。
但台上的表演嘉宾们非常敬业，在零下十几度一张嘴就白雾缭绕的夜晚里又蹦又跳，嗨唱热舞，现场气氛掀起一个又一个高潮。
“她们一定很冷吧！”游小糖牙齿打着战，忍不住为台上的女嘉宾担忧。男嘉宾们普遍穿得厚实，还有裹着棉帽子军大衣上来的，非常注意保暖了，女嘉宾们相比之下就穿得少了。
幸亏没有穿裙子来的，不然非得冻出人命不可。
一轮紧锣密鼓的精彩节目结束，夜空里轰轰烈烈地绽放了第二波烟花，像下了漫天的流星雨。
并且还有无人机的酷炫表演，持续了整整十分钟！
天上的烟花美得惊心动魄，舞台周围布置的一圈焰火也毫不逊色，在某个女团热舞节目结束后，舞台四周呼啦一下燃起了璀璨的焰火！
火树银花不夜天，近距离被美震撼到的游小糖简直又惊又喜，拍着手不住尖叫。
跨年夜，海边烟花秀，每一个字眼都透着浪漫。
就是冷，齁冷。
虽然两个人全副武装，脑袋上还严严实实扣着小熊毛绒帽，手拉着手一个劲儿原地蹦蹦跳跳，好像围着篝火取暖的赛亚人，也还是全身上下都快要被冻麻了。
但是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
置身人山人海喧嚣沸腾的现场，合着音乐的节拍，在现场一阵高过一阵的激情声浪中，跟很多很多很多人一起跨年，与一个人守在电脑前看方寸屏幕里的晚会，感受完全不一样。
这才是节日的气氛啊！
“砰啦啦啦！”一串又一串烟花呼啸着在夜空中炸开，游小糖的心情就跟烟花一样，简直要快乐的爆炸了。
“去吃点儿东西暖和暖和！”程诺凑近他耳朵喊。
“好！”游小糖乖乖让程诺牵着，两人奔跑着穿越人山人海，去了附近一间港式茶餐厅。
脚一踏进餐厅门，扑面而来的暖气，两个人瞬间感觉活过来了。
餐厅里很多人，不少人跟他们一样，也是中途跑来这里，点些吃的喝的取取暖，等着零点的倒计时。
“今年来海边跨年的人真多啊！”他们听见餐厅里的人在聊天。
“就是啊，广场上人越来越多，不见人少，你说他们咋那么抗冻啊都没给冻跑！我站了半小时不到就冻屁了。”
“哎呀有很多都是中途赶来的，不然谁扛得住！都听见今年办晚会，请了不少明星，这声势浩大的，可不都赶来了！”
程诺和游小糖在一张两人小桌的温暖角落里落座，摘下熊熊猫，游小糖眉毛和眼睫毛上都是霜。
程诺也是，好像变成了白眉大侠，两人互看了对方一眼，齐齐笑出了声。
游小糖肚子咕噜一声叫。
“想吃什么？”程诺抄起菜单，飞快报出食物，“有火腿煎蛋面，鸡肉炒饭……”
鉴于游小糖饿得饥肠辘辘还嘴馋，什么都想吃，程诺给他点了一大堆——一份两大只的菠萝黄油包，一份法兰西多士，一大碗热腾腾的火腿煎蛋面。
他自己点了份炒饭，另外还有每人一盅热汤。
程诺的炒饭最先上来，被他径直推到游小糖面前，“你先吃。”
“一起吃！”游小糖说。
“好。”程诺弯了弯眼睛。
两人拿着勺子你一口我一口地分吃着一盘炒饭。
“真香！”游小糖狼吞虎咽。
“慢点儿吃，”程诺看着他笑，递给他汤盅，“喝口汤。”
游小糖的食物们很快也接二连三上来，摆了满满一桌子，游小糖把火腿煎蛋面放中间，两人依然很自然地你一口我一筷子地分着吃。
游小糖吃着碗里的，惦记着旁边盘子里的，秃噜了两口面，蠢蠢欲动的手终于按捺不住捞了只黄油包。
“哇这个黄油包好好吃啊！诺哥你快尝尝！”
“唔！西多士也好好吃啊！”游小糖放下黄油包，拿起西多士咬了一口，两眼直放光。
“好，我尝尝。”程诺笑，看了看，拿起了游小糖吃剩下的那半个黄油包，咬了一大口。
餐厅里灯火明亮，食物好吃又暖胃，游小糖吃得十分高兴，两只圆眼睛都满足地眯了起来。
这种心满意足的幸福感啊，自从跟诺哥在一块儿之后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真切。
就好像眼前热腾腾的食物一样，熨帖得他胃里暖烘烘的。
认识了诺哥之后，游小糖的胃很少再疼过了。
吃得七七八八了之后，游小糖才忽然想起来，他忘了拍照！
这可是跨年夜的夜宵诶，是跟诺哥一起在跨年夜吃的夜宵，意义很不一样的！
而且我们分吃了一盘炒饭，又分吃了一碗面，每样东西都是两个人脑袋凑在一起分着吃的……
诶？？
游小糖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天呐！他和诺哥每样东西都是一起分着吃的，两个人这顿饭吃得好亲密啊。
好像……情侣一样……
后知后觉的甜蜜滋味在心里荡漾，游小糖赶紧拿出手机，亡羊补牢地拍了两张残羹剩碟。
趁着程诺帮他去拿酸奶的时候，游小糖悄悄把手机摄像头切换到自拍，追着程诺的身影——再加一张两人的同框照就完美了。
追着追着，忽然发现程诺不见了！
游小糖使劲儿移动着取景框找人，扭着脑袋左看右看。
人呢？
“啊！”
程诺忽然从他身后冒了出来，俊脸几乎擦着他的嘴唇，出现在了镜头里！
游小糖背脊一秒僵硬，心脏狂跳。
太近了，诺哥离他太近了，从镜头里看，诺哥的脸好像枕着他颈窝似的！
两个人这个角度这个距离……好亲密啊。
诺哥的呼吸都打在了他脖颈上，将游小糖颈窝处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快拍！”程诺说。
啊！游小糖匆忙回神，咔嚓一按手机，两张几乎贴在一起的笑脸一同进了框。
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心理，游小糖临时改变了主意，将餐厅拍的这三张照片，跟之前在广场上拍的跨年晚会和烟花秀的照片，一起打包发表了球球动态。
吸酸奶的功夫，这条动态底下已经有好几个人留言了。
谷昊依旧稳坐沙发，游小糖简直怀疑他是不是住在球球里。
空谷幽兰：【事先声明，我是来看你俩有没有冻成两只人棍儿的。竟然没有！】
空谷幽兰：【居然连鼻涕泡儿都没有？？还是这么帅绝人寰的两张脸？？】
空谷幽兰：【我也要贴贴！】
空谷幽兰：【哼，大晚上的在外面玩贴贴就算了，还深夜放毒！】
后面跟了一串发怒、难以置信、怀疑人生的搞怪表情。
游小糖噗嗤直乐。
紧接着，程诺的室友们也纷纷下场留言，几个人甚至在评论楼里聊起了天儿。
空谷幽兰：【你们都啥时候回来啊？一个个的都不着家，还有没有人性啦！】
留守寝室跟薯片相依为命的孤寡儿童谷昊发出了他的哀嚎控诉。
扬帆远航空谷幽兰：【别等我，没结果。】
扬帆远航空谷幽兰：【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
壮丽山河空谷幽兰：【我快回去了。】
空谷幽兰扬帆远航：【滚蛋！】
空谷幽兰壮丽山河：【大壮回来给我带碗热馄饨呗？深夜放毒不道德的两只帅比给我看饿了！】
壮丽山河：【好，加葱花不？】
空谷幽兰：【加！】
壮丽山河：【要辣椒不？】
空谷幽兰：【要！】
扬帆远航：【大壮，你快娶了昊昊吧，省得他天天独守空房忍饥挨饿的。】
空谷幽兰扬帆远航：【滚蛋！】
游小糖看得直乐。
是斌斌啊：【烟花漂亮！星海广场？】
是斌斌啊：【10秒内，我要知道你们吃的哪家店！】
是斌斌啊：【上面那句是小舟舟抢我手机发的！】
游小糖忍俊不禁，划动着留言，一一回复。
划到某条，手指一顿。
学委方泽：【交男朋友了？】
游小糖心里一甜，又一紧，做贼心虚地急忙偷偷瞄了眼对面的程诺。
诺哥在忙着打扫战场，没看手机。
游小糖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手指一动，将方泽破天荒给他留的这条评论删除。
来回回味咂摸着那几个字，游小糖脸颊慢慢爬上红晕。
现在还不是呢。
他心里悄悄地说。
希望很快就是了。
“十、九、八……”游小糖和程诺挤在人群里，跟广场上的人们一起兴奋地大声喊着新年倒计时。
“一！”烟花冲天而起，满天华彩，轰鸣绚烂，给这个不一样的跨年夜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诶呦诺哥！你和你家小可爱上新闻了！”
谷昊一进寝室，刷地展开手里的《半岛晨报》。
“上新闻了？哪儿呢哪儿呢？”于航一个箭步蹿过来，抻着脖子看。
“哎呦还真是！”
原来有两篇报道星海广场跨年夜盛况的文章里，有海量现场配图，其中三张都惊现了程诺和游小糖的身影。
“虽然这些照片每张里都人一大堆，但我一眼就看出你们俩了！”谷昊洋洋自得的。
“哎呀不知道是谁啊，不是不喜欢戴帽子么？怎么小可爱送的就戴脑袋上摘都舍不得摘了呢？你看，”谷昊拉着于航，“他戴的熊熊帽！他还要拿手捂着帽子转圈圈！他还把头钻人家小可爱帽子里！幼不幼稚！”
“还有这张，你俩戴个帽子还要对视的么？眼神都拉出丝了！”
“这张里也有他俩啊！”于航拿着放大镜，“就这个边儿上挽着胳膊的半拉儿人，也是诺哥啊！”
程诺：“……”
“是啊！”谷昊惊呼，“你不是不喜欢别人挽你胳膊的么？不，重点是，你居然跳舞了？！！”
众所周知，程大学神程大佬此人全身都是优点近乎完美几乎没啥短板，唯一的短板就是跳舞。
明明篮球打得贼好，四肢比猴儿还协调，但一跳舞秒变机器人，同手同脚，笑翻地球人。
“你居然连舞都跳了！还有什么是你不会为小可爱做的吗！啧啧，我们诺哥在宠小孩儿这个事儿上真的是……呦！你还私藏了一张合照！”谷昊一秒凑过去，脖子抻老长。
“这张照片你看出了什么？”程诺手机上的照片是数完跨年倒计时放烟花的时候他跟游小糖合照的。
“好大一碗狗粮！”谷昊叫。
“还有呢？”
“你搂人家肩膀搂得可真亲密啊！”谷昊啧啧，“腿都屈得酸了吧！”
“还有呢？”
“还有？哎呦看小可爱这个手！好像小猫儿抓抓，你搂人家肩膀可是搂得很紧嘛！”
问题就出在这里。
当时程诺还没觉出什么，回来越看照片越觉得哪里不对。
小孩儿没有搂他腰。
只把手搭在他腰上。
还搭得一点儿都不实诚，越看越品出几分……小心翼翼的意味？
明明之前牵着手看跨年晚会时两个人的手还握得紧紧的。
小孩儿并不抵触他的牵手。
怎么到了这张合照时，没有搂他？
难道是餐厅的时候，他从后面忽然扑上来那一下，吓着小孩儿了？
程诺闭了闭眼。
是他这几天太得意忘形了，追男朋友还是得循序渐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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