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3章 宫女往事

海棠拉着毛日天在石阶上跑了一段，身边出现一个低矮的洞口，拉着他就钻了进去，这里边就好像蜂窝一样，九曲十八弯，全都是洞口，又好比迷宫，出了这个进去那个，在里边钻来钻去的，毛日天此时要再想回去自己都找不回去了。

        转了一会儿，海棠停下来，说：“这里洞口很低，杨阁老个子高，又必须跳着走路，一定追不到这里来，不然他的头会在岩石上撞来撞去的。”说着扑哧一笑，好像是想到杨阁老在山洞里撞得晕头转向的样子。

        毛日天借着手里碧龙刺刀柄上的珍珠发出的光芒看着一脸笑容的海棠，问道：“姐姐，你为什么就救我？”

        海棠说：“我是崇祯皇帝宫中，长平公主的婢女，原本陪着公主避难到了这里，后来为了护住公主逃离九煞道人的魔掌，和公主换了衣服，让公主逃进了古墓，我却被九煞道人给杀了，他把我的肉身葬在了纯阳之地，是我阴魂无法归附地府，就这么游荡了几百年了，不过也好，我可以留守在公主身边，和她作伴！”

        毛日天故作惊讶：“你是明朝的人……鬼？那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么？”

        海棠说：“我不知道，上一次抓了一个盗墓贼，他说是叫做大清，他们的男人都梳着辫子了，不过看你的衣着样貌，应该是又已经改朝换代了吧？”

        毛日天穿的是九煞道人给他找的一身衣服，估计是哪个死人身上扒下来了，是一身运动服，不过还算合体，就是这时候一脸的胡子头发长长的，样子显得很狼狈，不过明显不是清朝的人了。

        毛日天问：“那个盗墓贼后来怎么样了？”

        海棠说：“他在杨阁老雕像前被我和公主抓住，刚问了几句话，就被杨阁老突然跳出来咬死了，那个时候杨阁老虽然变成了僵尸，却还没有回复记忆，公主都要躲着他。”

        毛日天说：“你要是放我出去，不害怕我泄露你们的藏身之地么？到时候很多人拿着各种武器来盗墓，你们就没有安生之日了！”

        海棠说：“我是看你不像坏人，所以才不想你死在这里，你知道么，我小时候家里很穷，有一次我妈妈要把自己买了，来换粮食养活我们，妈妈头上插了一束野草，我爸爸和我在街头等着有人来买妈妈，那时候来了一个人，出了二两银子买了我妈妈，但是离别的时候，我们全家人哭的死去活来，那个男人感动了，说银子不要了，就送给我们了，人也不要了，让我们一家团聚，说着还把兜里的一些铜钱拿出来塞给我。

        后来我们全家人都跪在地上感谢这个男人，一定要他说出名字，这个男人说他不过是个盗墓的贼而已，不肯留名就走了。后来我们家里供奉了盗墓贼的牌位，每天祈祷这位好心人长命百岁。”

        毛日天呵呵一笑，原来盗墓贼做了点好事也是这么受人尊崇！

        海棠接着说：“我家因为这点银子，渡过难关，把我一直养大，一家人也没有分离，后来朝廷招宫女，妈妈想让我可以安生，就让我进宫了。”海棠说到这里，叹息一声，应该是想起了家人。

        这时候外边忽然又传来杨阁老的声音：“海棠，你把那个臭小子藏到那去了，他毁了我那么多宝贝，我一定不能饶他！”

        海棠悄悄一笑，在毛日天耳边说：“我们不要理他，他这人就是小气，都死了还留着那些珍宝，每天把玩。”说着看着毛日天手里的碧龙刺说：“这个是他打仗的时候在敌人将领手中夺来的，从来都引以为傲，自从他恢复了从前的记忆以后，已经和我说过上百遍这把匕首的来历了。你一会藏起来，就是不还他，看他能怎么样！”

        毛日天看着这个死了几百年的老鬼，一副童心未泯的样子，不由感觉她实在是有些可怜，虽然灵魂得以永生，但是却见不得光，在这里即便是再活一千年，又有什么乐趣可言！

        毛日天说：“你说的那个公主也和你一样死了好几百年了么？”

        “哪里，我们公主吃了了两颗长生丹，现在依旧是貌美如花的活人，她很善良的，见到你一定会很喜欢和你说话。不过……”海棠看看毛日天，说：“你要是岁数小一些，和她年龄相仿就好了，说不定……嘻嘻，说不定公主就招你为驸马了！”

        毛日天也一笑，知道她在开玩笑，问道：“你看我年纪很大么？”

        海棠说：“你一大把胡子，看着至少三十岁了！”

        毛日天摸摸自己的长胡子，果然，以前从来不留胡子，也不知道自己的胡须原来这么茂密！他拔出碧龙刺，用刀刃试着在脸上划动几下，胡须纷纷落地，这把刀果然是吹毛利刃的宝刀。

        毛日天用手摸着，把脸上的胡子全都剃下来，摸着光滑的下巴，问海棠：“还有哪里没剃干净么？”

        “已经……很干净了……”海棠的两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毛日天的脸，毛日天的脸在碧龙刺龙吞口的夜明珠照耀下，清晰可见，但见棱角分明，鼻挺嘴润，齿白唇红，一双眸子也是闪闪发亮。

        “你在看什么？”毛日天问。

        “想不到你长得这么英俊，刚才还觉得你不过是眼睛明亮一些而已，看样子你年纪也不是多大。”

        “我今年二十二岁！”毛日天说。

        “哦，和我一样大……不对，和我死的时候一样大！”说到自己已经是个鬼了，海棠有些黯然。

        毛日天问道：“你的公主有你漂亮么？”

        海棠虽然已经是几百岁的老鬼，但是始终在山洞里边没出去，心境和二十几岁的大孩子一样，一听毛日天这么说，分明是在说自己漂亮，心里就高兴，说：“公主国色天香，我哪里比得上。”

        毛日天说：“我们在历史书上学的长平公主被她的父皇砍断了一只手臂，是不是真的？”

        海棠忙说：“嘘，别说这个，让公主听了会生气的！”

        这时候山洞外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来：“海棠，你个臭丫头，是不是又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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