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向死而生李牧泽沈听眠 > 7 -19

7 -19


“明天要月考了,要沉得住气,别老抓住机会就搞小动作。”

        老班背着手在教室里走,一米八几的大高个,人又是微胖的,显得很壮实,好像移动的华山。

        “静下心来好好看书,只要认真学,怎么都会比上次进步的。”

        进你妈的步,老子要爱情。

        李牧泽划拉着卷子,琢磨着自己的计划。

        今天礼拜三,明天后天考完试就放假了,这次是大礼拜,放两天假,再开学成绩差不多就出了吧。

        这么想着,他笑了两声。

        班里太过静谧,他的笑声显得太过突兀。

        一时间,全班都在看他。

        老班沉默了会儿道:“李牧泽,过来一下。”

        然后他走了出去。

        李牧泽:“……”

        李牧泽在上课前两分钟出了办公室,吊儿郎当往教室走。

        这会儿走廊里有几个男生在追逐打闹,无意中撞到了一个女生,对方弱不禁风,直接坐到了地上。

        李牧泽眉头一皱,对着那几个男生吼:“看着点儿人啊!”

        他蹲下来帮女生捡东西,认出来那是他们班的同学,安萱。

        安萱很瘦,还是个矮个子,脸也小,说话柔柔弱弱的。李牧泽把卡纸和剪刀捡起来,剪刀尖的地方冲着自己递了过去。

        安萱没有说谢谢,她的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眼珠子不安地转来转去。

        她站起来直接走了,低着头,脖子始终弯着。

        李牧泽也没多想,他在琢磨第二天的计划。

        转眼间,就要考试了。

        沈听眠知道自己走起路来总是摇摇晃晃,他自己这样觉得,但别人好像看不出来。眩晕的感觉轻飘飘,时常给他已经离开人间的错觉,每一步都虚空着,好像随时会坠下去。

        坠到哪里去呢。

        他思考着奇奇怪怪的问题,上了公交车,已经没有座位了,于是他站在那里扶着把手。

        今天要考试了,他对此并不像过去那样在意,这已经无关紧要了。

        后面有人贴着他挤了进来,他下意识看了眼过去,是李牧泽。

        意料之中。

        李牧泽就看了他一眼,然后假意四处看着:“噢,嗨。”

        沈听眠抓着上面的扶手,在晃动的车厢里盯着他。

        李牧泽很聪明,他从来没有大张旗鼓的追求他,他始终在磨,慢慢地磨。

        沈听眠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很久,“嗯”了声。

        李牧泽看了眼他的书包,甚至还伸手提了一下,笑道:“真轻。”

        沈听眠默默无语,没有回应他。

        李牧泽不吭声了,闭紧嘴离他稍远些站着。

        这时沈听眠若有所思,跟李牧泽说:“你以后都要坐公交吗?”

        “嗯?”李牧泽低下头,凑过来些,气息滚烫,“什么?”

        车里晃动,他可能确实没听清。

        沈听眠对着他的耳朵说:“你以后都坐公交?”

        李牧泽拉开些距离,开心地说:“也不是不行。”

        沈听眠:“……我不是在邀请你。”

        “噢……”李牧泽假装浑不在意,侧着身从书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塞到沈听眠手里,“那什么,你尝尝,这个特别好吃。”

        沈听眠依然没有拒绝,他接过来,看着上面的外文,有些讶异:“这是?”

        “我爸从德国带来的。”李牧泽挑着眉毛说,从书包里又掏出来两块,“我还有呢。”

        沈听眠微微抬起眼:“你爸爸去过好多地方。”

        李牧泽有些微愣,“嗯”了声,他过去的确透露过自己父亲的事情,只是他没想到沈听眠居然记得。

        “是去过几个地方,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让他给你带。”李牧泽眉飞凤舞,语气里带着年轻男孩的显摆劲儿。

        “嗯,”沈听眠笑了一下,把巧克力塞到兜里,“你是被爱泡大的。”

        李牧泽跟着他笑:“这说法还挺稀奇。”

        他还想继续和沈听眠说话,可是沈听眠看着窗外的风景,就是不去看他,也不再肯和他说话了。李牧泽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话题,他因为刚刚拉近了和沈听眠的距离,这时候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开口打破氛围,于是满足地想,就这么静静挨着他也挺好的。

        只要沈听眠没有狠绝地拒绝他,他就打算这么赖下去。

        沈听眠一到教室就放下了书包,去了厕所。

        李牧泽总觉得他好像尿频尿急尿不尽似的,一去就去好半天,他有时候会好奇地跟过去,却发现沈听眠是在厕所隔间里。

        难道在玩手机?

        桌子在昨天就被值日组排好了顺序,已经是考场的分布了,由于班里座位变少,很多桌椅都在外面走廊,于是分成两拨人在班里班外复习。

        早读的时候,座位是随便坐的。

        李牧泽和沈听眠一同进来,他坐到了沈听眠身后。

        第一次离沈听眠这么近,他高兴得很,这背影怎么看怎么舒坦。

        沈听眠始终低着头在看书,嘴里小声念着。

        李牧泽已经放弃了这次考试,他时不时咳嗽几声,想让沈听眠扭过头看看他,但就是老师不在的时候,后排乱哄哄,沈听眠也不曾被这热闹吸引。

        早读快结束那会儿,沈听眠感觉到李牧泽走了,他转过身,看见李牧泽离去的背影,他朝后门走去,像是要提前去厕所。

        地上有个本子,沈听眠把它捡了起来。

        没有写名字,但字迹很熟悉。

        五分钟后,沈听眠从过道望下去。

        高高的楼,令人晕眩的角度,却令他沉醉。

        下面不是冷硬的水泥地,是绵软的云朵,他坠下去,会有天使接着他。

        李牧泽叨扰了他的美梦,他上来就拍了他一下:“看什么呢!”

        沈听眠恍若隔世,也没看他,自顾自走开了:“我去考试了。”

        李牧泽晃晃悠悠跟上来:“中午一起吃饭呗,我去找你。”

        “再说吧。”沈听眠走了几步,突然扭过头跟他说,“好好考试。”

        他表情严肃而认真,李牧泽有些不明所以:“啊?”

        “别想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好考试。”沈听眠中规中矩地说着,声音渐渐冷漠,“你什么水平你自己清楚,不要搞小动作。”

        然后他就走了。

        李牧泽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真是古怪,他觉得沈听眠神神秘秘的,态度也总是多变。

        之前也没听班里那个同学说过沈听眠不正常,可能他喜欢他,就会想太多吧。

        不过他刚刚那个意思,难道是知道了自己的计划?不应该呀,他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这个计划。

        那他说这些是为自己好?还是想离他远一点?

        他挠了挠头,往四班走去。

        中午考完试,沈听眠在人流中顺着往外走,背后有人叫他,是李牧泽的声音,他听到了,加快了脚步。

        李牧泽跟了上来,就在他后面如影随形的,沈听眠假装看不见他,绕来绕去的,李牧泽也是无赖,当他们走到人相对稀薄的小道上,他挡在他面前就问:“你绕开我,那你是想遇到谁啊。”

        沈听眠猛地停下来,眼前有些眩晕,他闭了闭眼说道:“你别跟着我了。”

        李牧泽也不死心,继续跟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沈听眠不说话,李牧泽这才发现他好像有些生气:“早上不还挺好的吗?”

        “不是,我怎么招你了,你跟我说,你不说明白,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这样。”沈听眠绕过他往前走,李牧泽跟着追问,“咱们俩说的是不是一个事儿啊?你话说明白点,我来想想办法。”

        李牧泽有太多问题想问,他憋不住了,一股脑都问出来:“还有你上次说的,怎么就无底洞了,你能不能别老说话这么文艺啊?我听不懂。”

        沈听眠还要走,李牧泽伸腿挡住了,他想要缓和气氛,半带笑意地讨好说道:“我发现了,你喜欢胡说八道。”

        对方的示好在沈听眠这里行不通,他停下来,语气冷硬:“李牧泽,我和你没法沟通。”

        李牧泽声音都软了,还有些委屈:“怎么没法沟通了,有什么事儿你说呗。”

        沈听眠静默片刻,冷漠地说:“别消遣我,别用追女生的方法追我,很恶心。”

        李牧泽恍惚了一下子,沈听眠绕过他便走了。

        考试结束的当天晚上,照常上晚自习。

        同学们把座位归到原位后,叽叽喳喳的,考完试的晚自习都很松懈和热闹。李牧泽闷闷不乐,气是气不长久的,更多的是烦闷。

        同桌在惊讶,这次李牧泽考完试居然不对答案,看着吊儿郎当的。

        李牧泽在桌子里乱翻着,找出做过的卷子就砸地上,等会打算一并扔了。

        这时候旁边的同学戳了下他,递给他一个草稿本。

        李牧泽接过来一看,这被他考试前不知道随手扔到哪了,现在又被人传回来,他接过来,问道:“谁给的?”

        那同学指着前面几排说:“不知道,前面传的。”

        李牧泽没心思再问,随手翻了下,某页是他之前计算分数的内容,那时候他还兴致满满想着如何和沈听眠当上同桌。

        他心情烦躁,把本扔到了地上。

        他一脸戾气,到了课间,张甜拿了个表进来,扫了他一眼就开始叹气:“就差他的了,我根本不敢去问。”

        学校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统计个人信息,班长拿着表犯愁。

        “你问沈听眠,”孟园园给她出主意,“我上次统计作文杂志的购买人员,李牧泽也是填了个名字就走了,电话地址什么的全没写,然后都是沈听眠告诉我的。”

        “沈听眠和他家在一块儿吗?我记得李牧泽家在那个高档的小区里……”

        “不知道,好像不是吧。”孟园园随口说,“不过李牧泽的信息他都知道。”

        “我还打算去问刘超呢。”

        “算啦,他啊,肯定和你贫……”

        张甜拿着表去找沈听眠,沈听眠正端端正正坐在桌前写作业。

        “沈听眠,你知道李牧泽家在哪电话多少吗?”

        沈听眠抬起头来,把表格接过来,扭头看了眼李牧泽,张甜叹气:“不知道谁又惹他了,我不想去撞霉头。”

        “行,”他拿起笔,“我来吧。”

        考试结束的当天晚上,沈听眠在和网友沟通具体见面的自杀时间地点时,郑文英没有敲门就进来了。

        他忙不慌把手机撂下,郑文英拿着个苹果进来,翻着白眼道:“又玩手机,我回来就看见你在玩,玩起来没完没了了?”

        语音还没挂断,对方默契的没有出声,沈听眠支吾着说:“这就不玩了。”

        郑文英又说了他几句,这才往外走,走到一半,问他:“今天考得怎么样啊?这段时间学习的还成不?”

        “嗯?挺好的。”沈听眠下意识回答,“都挺好的。”

        郑文英点点头,也不知道信没信,离开了。

        沈听眠重新打开屏幕,戴上耳机:“喂?”

        对面沉默了会儿,忽然说道:“我知道你说这些话时都承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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