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为了父亲的病，我把自己卖了

和良钰没有继续纠缠下去。暂时安逸的日子，都被刚刚这通电话打破。我以为我失去的已经够多了，我的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在会夺走的，直到爸爸重病的消息一个字一个字的砸在我的心里。

        “九儿，你爸爸病了，胃癌晚期。”那天，母亲带着哭腔的对我说。磕磕绊绊的几个字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完。

        我心中一怔，手中的手机摔落在地上，因为我知道胃癌这个病有多严重，我也知道晚期的意思就是，准备后事吧，没有几年了。想到这里我又仓皇的捡起手机。

        “妈，您别慌，误诊的几率很大，把事情弄清楚，即使不能挽回，我们也尽量让爸好走。”突然间我就觉得，我在这个世界上马上要少了爸爸，以前和父亲赌气，如今就要真的失去他了吗？这是，真的？.....

        “九儿，你爸他瞒着我去看病的，那天他和你吵架后，没进家门就摔倒了。我送他去医院，他把病历藏起来了我就觉得不对。我还专门跑去问了医生。大约只有一两年的日子了。”妈妈平复了心情，还是止不住哭腔。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父亲眉眼清晰的模样在我心里反复交错。

        “妈，我回家一趟吧？”我挂断了电话，扑在墙上颤抖的哭出了声音。时光一秒一秒的流逝，却在我的心里那样的难熬，那样的慢。

        我从没想过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和我分离，我知道爸是为了跟我赌气才会被送去医院，我身上的罪恶感油然而生。

        我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原因。父亲也不会突然摔倒，被送进医院。我想，都回到从前那个样子，一切都回到从前那个样子，还可以吗？

        我哭到瘫软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如果父亲死了，我就是间接杀人凶手。我冷笑着，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狠狠地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可原谅的人，父亲本来身体健健康康，到如今这般模样，都是我的错。

        我在运动场里，一圈儿又一圈儿的跑着。希望能够减轻我心中的悲痛，但是我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父亲那张永远都不肯原谅我的脸庞。

        然后，我努力的稳定了自己情绪，向院里请了假，买了今晚的机票。

        我一定要回家看看！

        登机了之后，我想了很多。我想过和父亲和好，我奢望他能够不计前嫌。我想回到家之后，一切都能像以前一样。我知道，我不是他们亲生的，但是我也知道他是爱我的，不可能丢弃我不管。

        直到，我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匆匆的赶回了家门，又辗转到他做手术的医院。看到父亲躺在病床上，一病不起。身上插满了刚刚做完化疗的仪器。我静静的做在他的旁边，看着他，布满皱纹的脸。

        不久之后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我仍是一脸的诧异。

        父亲的情绪开始激动。

        我知道他一直不想见我，见到我，还是如此的生气。父亲激动地拔掉了自己的针头，从床上一跃而起。

        “滚，给我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他眉峰一皱，很是夸张。

        旁边的护士小姐也凑过来了，对他温柔的说了句:“别生气先生，身体要紧。”

        而我就像一个外人一样呆呆的伫立在那里。父亲仍然用着生气的眼神瞥了我一眼，跟着没好气的咒骂了几句。

        父亲还是会生气的，尽管他病成这个样子，还是不肯安分的躺下，见到我依旧这么抵抗。

        我为父亲带去了，他以前最爱吃的南瓜粥，没敢告诉他是我带的。但是吃饭的氛围并不尴尬。

        他在里边，我在外面。

        而母亲因为工作忙，很早就走了。我知道，妈妈一向很忙，连我小的时候都没能好好陪我。

        母亲憔悴了一圈儿，好像老了很多。?他飞快的走到病房的服务台:“医生，这个月的病房费。”妈妈将钱甩在病台上，合上钱包走人，临走时还不忘对我说一句，让我好好跟爸爸聊聊。

        我无奈的笑了笑，父亲，她现在根本就不想理我。我隔着门窗，看到父亲喝完了南瓜粥。手里的夜宵也辗转从左手倒至右手，我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父亲似乎瞥见了我，不屑地又扭过头去。我还就是这么想不通，我来看望他，即便不是女儿，他也应该感激我才对。

        我推开他病床的门:“我们聊聊吧。”

        “在你以后的时光里，我会好好陪着你的。”我顿了顿，做在父亲的旁边。

        而他眼中的目光，也从刚刚的愤怒，转为一丝心疼。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我看错了，父亲，他心疼我？不可能呀，我做出了那样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父亲才对我说出一句话来开，而这句话才让我更加地瞪大了双眼，将我送进了魔窟。

        “沐九九，嫁给良钰吧。我去说媒，一定行的。”父亲用着坚定不移的眼神看着我。

        我无语至极，怎么能因为我，因为我和她发生了关系，就让我去嫁给他呢。明明知道他不爱我。嫁给他那明明是羊入虎口，他那么恨我那么做，只是更加方便他折磨我。

        我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放在以前的我说不定求着父亲让他去做媚，让良钰娶我。可是如今，那个男人一心只想折磨我，我现在过去，不就是送死。

        “说话呀？”父亲见我没有答话，已经有了些不耐烦。

        我知道，父亲这是为了我好，为了我的名誉不被那个男人败坏，嫁给他的确是一种好的解决办法。可是父亲真傻，他太不懂人心险恶了。又或许他懂，只是不愿意让我再继续背负那种骂名。

        “好。”我实在不忍心再拒绝他，看着他，马上就要离开人世的模样。毕竟十九年的父女关系，我就听他话，最后一次。

        “你答应就好。”父亲再也没有说什么，疲倦的睡去。我望着他，昏昏欲睡的模样。算了，这就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我答应你的承诺。

        可我感觉心里好痛，我明明知道他不爱我，对我百般折磨，还要去嫁给他。父亲爱我爱错了方式，他不知婚姻中最重要的就是幸福。

        他知道。又或许他不知道。反正最终的结局，我是必须要和那个大魔头在一起了。

        我都能想到以后，他天天折磨我的样子。

        不过也好，这样称了父亲的心意，又不会让雅娜的阴谋诡计得逞，只是，委屈了我自己。

        我也从不断的想过改变的方法，可是无奈。这也许是我最好的结局吧，我们相互恨着，又必须相互在一起。

        “父亲，您休息，我先出去。”我忍住泪水，身体无力的走出了病房，关上门后。听见了父亲在和良钰的爸爸打电话。爸爸和他们的关系依旧像以前那样，谈笑风生。在他们的欢声笑语下，我们的婚事就这样定了。

        而他们看不到我的不愿意，父亲也没想过良钰为什么恨我，我绝望了。

        我不知道良钰听到这个消息，会是怎样的心情。他一定会把我想成那样恶毒的女子，威胁利用他的婚姻来解决我们的关系。而我根本并不是那样的人。也不屑那样去想。

        而现在的我没有资格去跟父亲辩解些什么，他以为我的堕胎就是爱他的一时的糊涂，才和良钰犯下的错误。而他不知道，良钰是深深恨着我的，而我又不能在他病情危急的时候告诉他我的难处。

        就这样，我把自己卖给了负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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