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他是个疯批!
‘啪——’
瓷器破碎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刚走到门口的永夜被吓了一跳,还以为主子是犯了隐疾,连忙闯了进去!
“主子!”
当永夜看到嬴策时,他还保持着喝药的姿势。
但汤碗已经掉落在地,碎成了一块一块,药汤也是蜿蜒曲折, 流了一地……
永夜震惊不已!
他跟着主子足有二十年……
从他还是个鲁莽少年的时候,主子就像个小大人,无论是每月一次那将人折磨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病痛,亦或是遭遇了灭门之灾,哪怕狼狈到只剩下苟延残喘……
永夜都从未在他主子的眼中,见过此时这般地惊慌失措。
那个永远从容不迫,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一切牢牢掌控在手的男人……
瞪着一双黑沉沉地瞳仁, 震惊之后,他忽然放声大笑。
不是平日里那种温文尔雅的浅笑,像个疯子一般,笑得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
眼角……甚至溢出些许晶莹……
“哈哈哈——哈哈哈哈——”
“本王,好蠢啊!哈哈哈哈哈哈——好蠢!好蠢!”
他不是在笑,便是骂自己蠢。
永夜站在门口,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今儿刚好是十号,主子每次犯病的时候,也都是在十号左右……
该不会,这次直接影响到了脑子吧?
可这一月,他的状态比以前都要好,也没有提前发作的征兆啊?
“主子……您是不是头痛?”永夜颤抖着手,将药瓶拿了出来。
此时也顾不上主子的洁癖, 直接倒在自己手心里, 便想要上前,送入他的口中。
谁知, 却被他大手一挥, 直接拍开。
‘吧嗒吧嗒’几颗药丸滚落在地。
这每一颗, 都是主子的命啊!永夜连忙去捡,起身的时候,却发现房间里竟空无一人!
“主子!”
永夜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茫然四顾。
空荡的房间里,却忽然传来他的声音……
*
初夜三楼
云初暖特意将办公室,改造成了适合出嫁的闺房模样。
三个小姑娘还在聊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从梳妆台,聊到了榻上。
越聊越兴奋,还约好了云初暖三天回门之日,便在这里相聚,与她们这两个小姑娘好好说说新婚之夜到底是什么感觉。
对此,云初暖呵呵哒。
没有答应,只是打着哈欠,说自己困了,嚷着要睡觉。
连翘老早就对小公主垂涎欲滴了。
那雪一般的娇嫩皮肤,那细到不堪一握的纤纤柳腰,她从第一次见的时候,就像摸一摸,搂一搂,抱一抱。
此时逮到了机会,护食的某将军不在,非要挨着小公主睡。
巴窈窈也吵着嚷着要抱小公主,两人又开启了新一轮的嘴架模式。
云初暖最后只能睡在两人中间。
实现了多少男人‘左拥右抱’的梦想。
但这巴窈窈实在太胖了,头枕在她纤细的手臂上,不一会就麻得不行。
她想将手臂抽回来,却发现这货竟然睡了过去!
“你这秒睡功能也太强大了吧?阿翘,你帮我一下,太沉,我手抬不起来。”
云初暖正吐槽着。
右手边的连翘,竟然也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一左一右传入她的耳中,云初暖无语望苍天。
只能自己动手,将巴窈窈的大脑壳抬起来。
原以为是时间太晚,两人都困了。
谁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闭气!”
那声音很是急迫。
云初暖一惊,这不是第一次进入纳戒空间时候,那个女人的声音?
是太师父吗?
收到了她的请柬,来贺喜的?
来不及思索更多,云初暖察觉事有蹊跷,侧过头,将小脸埋入巴窈窈浓密的发鬓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云初暖只觉得昏沉的睡意,席卷而来。
就在她几乎要沉沉地昏睡过去时,只燃着昏暗烛火的房间里,忽然多出一个颀长的身影。
她没有睁开眼睛去看,却能闻到那股属于某人身上特有的药香气息。
清冽而又浓郁……
云初暖震惊不已!
一颗心砰砰直跳,几乎要从胸口跳了出来。
她搞不懂这大半夜的,那位摄政王为何会出现?
白日里不是还好好的吗?
晚饭的时候,四个人还是一起吃的。
他坐在那里,慈祥的像个长辈,时不时地应对着巴窈窈的热情,也看不出任何嫌恶之色。
他还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并且让她这两日好好休息,莫要过度操劳,做这世上最美丽的新娘……
“小七这般聪慧呀?”
悠然散漫的声音响起,明明是好听的,在此时的云初暖听来,却只觉得毛骨悚然!
她在颤抖,一时之间不知该醒来与他对峙,还是继续装睡……
谷煊</span> 她闭着双眼,还是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咚——’
一声巨响传来,云初暖只觉得榻边最外侧的位置,忽然空空荡荡。
而后,一抹暗影将她笼罩其中……
心里一惊,云初暖下意识睁开眼睛。
便瞧见连翘不知何时被甩到地上,而那个笑容宛如月光流水一般明澈的白衣男子,就坐在榻边。
那双永远带着温和柔软的黑瞳,此时偏执而又疯狂。
“小七,与我回家吧。”
“你疯了?!”
已经无法再装下去,云初暖连忙坐起身,闪开他想要抚摸上她脸颊的手指。
那完美到仿若一件工艺品的玉手,僵在半空中。
黑眸里,忽然蓄满了委屈与不解,“小七,为何这般嫌恶小叔叔呢?小七不是最爱小叔叔?小七……”
“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云初暖笑了。
笑自己的愚钝,笑自己的天真!
怎么就会觉得这人没有半分恶意?怎么就会觉得他是真心地祝福她?
可他,实在太会演戏了!
不但骗过了她,也骗了夫君,骗了所有人!
男人乌泱泱的黑瞳中,闪过一丝委屈,他微微侧着头,眨了眨眼,满是不解,“小七,不爱小叔叔了吗?为何?为何呢?”
“你的小七早就死了!我不会和你走的!死了这条心!滚出去!从这间房,从初夜,从我边辽滚出去!!!”
“好呀!”他微笑着,点头,“那小七,与我一起吧。”
无论你的言辞有多么激烈,态度有多坚决,表现出来的又有多嫌恶!
他永远是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不气不恼,不疾不徐。
就好像挥出重重的拳头,却砸在了软软地棉花上。
那种无力感,让云初暖心中越发恐惧。
她知道暗处有夫君一直派来保护她的人,可那些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肯定都如连翘和巴窈窈这般,老早就被控制住了。
所有人都低估了他……
云初暖深吸一口气,努力安抚着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还有他。
“王爷,在你的小七被送来边辽和亲之时,与你从前的种种,便已经是过去式。
这场婚礼,不过是夫君给我的一个形式,我与他老早就结为夫妻,你这样做……”
她正说着,他却忽然抓过她的手腕。
在云初暖惊慌之际,男人将她的衣袖拉起。
白嫩手臂上那颗鲜红的守宫砂,无比清晰地烙印在他的黑瞳之中。
“小七,小七,小七……你让我如何能放手?如何还能眼睁睁见你成为他的新娘?
从前是我太傻了,一直被你骗!
这一次不会了……不会了……”
他眼中,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那狂喜带着偏执,带着疯狂!
他拽过她的手腕,一把揽入怀抱之中。
用力地,紧紧地!
“我,再也不会负你……小七,与我走吧,放下一切,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身上,浓重的药草香气,很清列,很好闻。
胸膛也并不似看上去的那般清瘦,反而结实有力。
可云初暖,却只感觉到恶心!
她用力将他推开,他却不依不饶,双臂犹如铁钳一般,不顾她的不适,只死死地抱住!
生怕松懈一点,她就会跑了,再也抓不到了……
“嬴策。”她放弃抵抗,忽然在他耳边道:“你永远都不如我夫君。”
铁钳一般的臂弯,瞬间僵住。
她又道:“你可知这曾经为你隐去的守宫砂,为何一直都在?
我夫君,从不会不顾我的意愿,逼迫我做任何事。哪怕他捅自己刀子,也舍不得伤我分毫。
你从来没有什么逼不得已,连那封信,那件肚兜,都是你安排的对吧?
呵,我竟然信了你的无辜。”
“我……我也不逼迫小七呀……”
他那永远悠然自得的声音,带着几分急迫。
小公主的逼问,他不想回答。
那是以前的他,现在的他已经不同了呀,她为何不能信他一次呢?
“与我走,小七与我走,我会做的比他好!”
“死了这条心。”
云初暖的力气,并没有随着血珠子的离开而消失。
她趁男人晃神之际,一把将他推开。
力道之大,直接将他甩出几米开外。
‘咚’地一声,砸在墙壁上。
嬴策狼狈地跌在地上,心里仿佛被豁开一个大口子,疼得比身体上的痛楚更加煎熬。
他缓缓站起身,在小姑娘光着脚,即将逃跑之时,瞬间来到她身前,阻隔了唯一的出口。
那双黑漆漆的瞳仁中,隐隐翻涌着一丝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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