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活着,对他来说才更痛苦
耶律烈是将军,是保家卫国的将士,是抛头颅洒热血的也要守护百姓的大英雄!
他便是死死拿捏着他的软肋,以整个边辽百姓的安危做要挟。
边辽王被吓到了,也不征求耶律烈的意见,单方面同意嬴策的悔婚要求。
可他们却忘记,边辽早已不是从前的边辽。
而耶律烈, 放在心尖尖上,宁可拿命去换的小娇娇,又怎么会被谁轻易左右?
不等嬴策继续威胁,他笑着将两国盟约亲自撕毁。
只给他四个字:“奉陪到底。”
边辽王气傻了,喊打喊杀地就要拿下耶律烈。
但他还没有清醒地意识到,他那个永远都将他的话视为圣旨的大将军, 早就不是从前那个愚忠愚孝的蠢儿子。
一场战争,在王宫之中爆发。
一白一黑两个身影打得不可开交。
但一个身患隐疾的人,即便是再强大, 也抵不住身体上带来的煎熬。
在嬴策踉跄之时,耶律烈用捆天绳将他牢牢困住。
之后王宫发生了什么,他没有说,只知道那位倨傲狂妄、不可一世的摄政王被带到了私牢中。
云初暖听后,只觉得脊背发凉。
她从未想过,两人期待已久的大婚,会给边辽与大夏的百姓带去怎样的灾难。
“为何?为何要如此?”
她不能理解,明明在将军府的时候,一切都还好好的。
他送的祝福都是假的?
他表现出来的不在意,都是假的?
倒在地上的嬴策,被捆天绳勒的几乎要渗入皮肉之中,加上突然的隐疾发作,他身体上的痛苦, 无人知道。
可他表现的太过漫不经心了, 那唇角淡然的笑意, 仿佛沦为阶下囚的人, 不是他。
一双波澜无惊的瞳仁, 落在铁栏之外的少女身上。
“小七,跟我回家吧。”
他执拗地只有这两个字‘回家’。
“你是疯子吗?!要我说多少次,你的小七已经死了!死了!!!她不会再回来,也不会再和你回家!”
“那,暖暖,跟我回家吧。”
云初暖:“!!!”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男人可不就是个疯子!还是个偏执狂!
在他眼中,她是谁都不重要,他只要带她回大夏,就可以了……
但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不想与他多说废话,“连翘和巴窈窈呢?你把她们抓走了?”
“嗯?”他微微歪头,黑瞳中闪过一丝不解。
“别装傻!就是那两个与我睡在一起的女孩!”
她夫君一直没有说两个人的下落,云初暖便明白了,她们肯定被这个疯批带走了!
果然,他微微颔首,似是了然,“她们很安全的,暖暖与我回家吧。”
清润的声音,无波无澜,可云初暖却听到了满满的威胁。
“不要叫我暖暖!”
这称呼从他口中说出来,让她恶心至极!
“那你,要怎么样呢?”男人一脸委屈,仿佛她在无理取闹。
云初暖突然觉得好无力。
她的大婚之日,若是用两个女孩子的性命来换,让她如何能开开心心地做一个新娘?
“夫君,不然婚期……”
“不行。”
云初暖话还没说完,便被身侧的耶律烈打断,“相信我,只要她们没有从这片土地上消失,便能寻到。”
人做不到的事情,狼族可以。
那两个女孩对耶律烈来说算不得什么,但他深知小媳妇儿若是寻不到她们,下半辈子都不会安稳。
“疾风!大白!”他这一提醒,云初暖立刻想到自己第一次进入纳戒空间,便是大白将她找到的!
“嗯,会找到的。”
两人的对话传到了牢中的嬴策耳中,他那泰山压顶而色不改的淡泊,终于出现一丝裂缝,“为何要逼我,为何要逼我呢?”
他深不见底的眸子看过来,满眼都是痛色,“不成亲了好不好?暖暖也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做的比他好!会……”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条摇尾乞怜的狗。”冷漠的声音,从那甜甜软软的嗓音中传出来。
云初暖垂眸看向牢中的男人,只有憎恶与嫌恶,“你永远都不会比他好,疯子!”
还有什么,比被心爱之人憎恶更加残忍的呢?
嬴策一张脸忽然变得赤红,身体上的痛苦,让他整个人都在抽搐。
这般狼狈的模样,他从不会让任何人见到。
可此时,他却开心于自己忽然发作的隐疾。
那双漆黑的瞳仁忽然亮的惊人……
“好疼啊,小七,小叔叔好疼啊。”
他开始剧烈地咳起来,爆红的面容下,从眼睛到鼻子,从唇瓣到耳朵,顾顾地开始渗出乌色的血液。
云初暖被吓到了,倒抽一口气,后退一步。
这一幕来的太突然,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耶律烈连忙用宽厚的胸膛,挡在小娇娇身前,“暖暖,走!”
谷鎞</span> 云初暖的理智在告诉她,立刻马上转身,离开。
可她的身体,她的脚,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原地,完全无法动弹。
“好疼,小七,好疼……”
痛苦的呻吟声,如魔咒一般,声声贯入她的耳中。
耶律烈拉起小娇娇的手,迅速将她带离血气冲天的私牢。
出来的时候她的小手还是冰冰凉凉,整个人都像是傻掉了一般。
“你,要救吗?”
耶律烈心情复杂,他没想到那个清雅高华,犹如月宫仙子一般的男人,竟然是这么个疯子!
他似乎不在乎任何事情。
大夏的君王,大夏的百姓,包括他自己……
都可以用来作为达到目的的手段!
他便是用自己的病痛做筹码,来交换小娇娇的那一点点怜悯。
这个脑回路,耶律烈搞不懂,也无法理解!
云初暖沉默了。
她抬起眼,望着身侧的男人,“夫君,你会杀了他吗?”
如果耶律烈也是个疯子,此时的他会毫不犹豫地说‘会’。
但他不是。
心尖尖上的人儿虽然是他的小娇娇,但保卫了十几年的百姓,也是被他放在心上的。
冷静下来,思虑的便多了。
他面色凝重,沉声道:“大夏国的贺钦使者,在我边辽国土死亡,两国百姓将会永无宁日。”
“可是那位送亲的贺大人……不也死了吗?”
“不一样。”
耶律烈耐心地解释着,首先那个贺大人与摄政王在大夏的身份,就不一样。
其次他所犯下的过错,耶律烈早就命人传到了大夏皇帝那里。
大夏皇帝怒不可遏,两国的和平,差点就葬送在那人的手中,他又怎么会怪罪边辽?
而嬴策……
大夏皇帝有多依赖他,在百姓中的声望又有多高,这都是需要考虑的。
他可以在大夏发起战争之时奋起反抗,却不能在他们送来和亲公主后,还端着饭碗骂娘。
那会让他的暖暖,被万千百姓所唾弃。
“暖暖,无论你这个人是谁,身份都是大夏的公主,明白吗?”
云初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可他不是撕毁了盟约?战争是否还会继续?”
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如果因为他一己私欲,便要发起战争,那就不是我们的错了,也无人会责怪于你。”
耶律烈说着,忽然有一种无力感。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渺小,渺小到不能如那个疯子一样,为所欲为。
他心里装了太多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边辽有他放不下的一切。
他只能用自己的力量,倾尽全力地呵护她,保护她……
“暖暖,你的夫君,是不是很无能啊?”
云初暖回握住他的大手,眼神中满满都是倾慕,“不,夫君若是不管不顾,就和那个疯子一样了。
我爱的就是你这份心怀天下的赤诚!
从第一次见到边辽百姓对你的爱戴,我心里就在想,这该是怎样一个伟大的英雄,才会受到所有人最真心的崇敬。
你和他,不一样,莫要再拿自己与那疯子相比,他不配。”
这一番话,让耶律烈感觉无比窝心。
他勾着唇角,眼中满是报复的快意,“暖暖,或许活着,对他来说才更痛苦。
明日,我们成亲吧,他会亲眼见证一切。”
云初暖错愕地望着他,刚要说什么,远远却瞧见般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将军!人找到了!”
云初暖激动不已,“是连翘她们吗?怎么样?可还……”
她不敢问,生怕听到坏消息。
般莱却连忙道:“活着活着,夫人莫要担忧,只是……状态不太好。”
云初暖心里一紧,连忙让般莱带路。
两个姑娘都被送到了初夜,近几日因为筹备婚礼,没有开张,所以初夜静悄悄地。
等云初暖跑到两人所在的房间,看到她们此时的样子,心里一揪。
连翘身上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巴窈窈的腿上,却全都是血。
她以为两个小姑娘遭遇了对女孩子来说,最可怕的事情。
般莱却将巴窈窈腿上盖着的绒布扯开……
只见她的大腿上,鲜血淋漓,活活被人挖去了一块肉……
不,不是被挖掉的,而是像动物啃噬的痕迹!
经过般莱的解释,云初暖才知道那个疯子将两个小姑娘扔到了狼窝里!
“疯子!疯子!简直就是个疯子!!!”
云初暖那一点恻隐之心,彻底消失。
将所有人屏退后,连忙去纳戒空间中取了灵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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