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贵人
对这样与上次截然不同的情况，明音倒并不觉得有多意外，毕竟上次卖过来的绣品的确只能说是普通好看，从中也看不出多么高超的绣技，在绣坊里随处可见。
这次她在这上面下了功夫，自然能被识货的人看出来。
伙计没让她等太久，隔了一会儿便再度出现，这次身后还带着一个女人。
“掌柜的，绣品就是这位娘子卖的。”
那伙计到了地方往旁边一让，给后边的女子介绍了明音的身份。
见到明音的样子，掌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绣技精湛的是个这么年轻的姑娘。
明音礼貌地笑了笑，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位绣坊的掌柜。
出乎意料，掌柜看起来年纪不大，约莫二十多三十岁的样子，梳着妇人头，身上的衣服看上去也比较朴素，许是来得匆忙，袖口还有一截有些没完全放下来。
“掌柜您好。”
明音不卑不亢地打了个招呼，礼节没什么出错或者不到位的地方。
“小娘子不必多礼，”掌柜连忙伸手扶了扶明音，待明音站直后又确认似的问了一句，“这绣品可是小娘子绣的？”
明音淡定地点了点头，她早料到会有眼前这一幕，毕竟她年纪真的太小了，像这种需要勤学苦练的技艺就需要时间的沉淀。
掌柜犹豫地点了点头，其实心里还有颇多疑问，这样好的绣功不知师承何处，但见明音没有解释更多的意思，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也收了回去。
“小娘子，咱们这顶尖的绣品大多是画卷和屏风一类的大件，像手帕和荷包的价格不会特别高，”解释完这句，掌柜才接着道，“但你的绣功着实了得，我就破一次例，手帕三十文，荷包四十五文，如何？”
这个价格比起上次已经翻了好几倍，明音也明白，手帕和荷包这类又不能收藏，又不好当正儿八经的赠礼，能有这么高的价也算不错。
思索了一番，明音正想点头答应，旁边又有人开口了。
“这帕子倒是绣得好。”
站在一块的三人转头望去，只见掌柜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
“宋小姐今日怎么有空来小店？”掌柜对一旁的伙计使了个眼色，往前走了几步，“不知尊夫人可安好？”
被称作宋小姐的女子看着不过十来岁，着胭脂色上衣淡色下裙，外头罩着一件轻薄的纱衣，头上戴着一支银簪并几朵浅粉色的绒花，看上去娇俏气质尽显，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位梳着双丸子头的仆从，看着就是位大家闺秀。
“劳杨掌柜挂心，家母一切都好。”
宋小姐轻声细语地道过谢，好奇地看着明音手中的帕子。
“这位娘子，这帕子可否借我一观？”
明音把帕子递过去，笑着摇了摇头，“自然，不是多值钱的东西。”
这话一出，杨掌柜和那位宋小姐纷纷露出不赞同的表情，宋小姐更是直言，“这手艺称上一句精巧也不为过。”
站在旁边的两名丫鬟纷纷点头，“我瞧着，比咱们家里的女工先生也不差呢！”
她们都这么说了，明音还能说什么，只好笑着接受了夸赞，“不敢当不敢当。”
但宋小姐应该不止是为了过来夸她一波吧，明音其实之前就注意到了这个小娘子，她进店转了一圈之后，似乎不太满意，眉头都快打结了，后面看到明音这边的热闹，就走过来看了一会儿。
明音也没想到她会开口搭话。
果然，宋小姐爱不释手地将手中的帕子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这才看向明音，“不知娘子能否绣大件的绣品？”
大件，指的是屏风之类的吗？
明音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她以前绣过大件，“可以的，只看宋小姐要什么样的。”
杨掌柜见她们有要在门口谈事的迹象，连忙将人请进了里间。
一到里间，宋小姐就说明了大概情况。
“两月后是我母亲的生辰，因着她爱刺绣，我便想着来绣坊买一件绣品回去贺她的生辰，可惜这里的绣品跟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母亲都见惯了。”
明音了然点头，她这突然一下运气变好还有点不习惯。
“不知令堂可有什么喜好？花草动物之类的？”
“她偏爱鸟类，喜爱热闹些的鸟。”
说到这，明音脑子里马上就想到一个画面，赶忙将其记在心里。
“我想给母亲添一架屏风，所有的材料由我出，就是希望明娘子能在一个半月内完成，后续的装裱也要时间。”
什么都不用自己买倒是省了不少心，明音没什么意见，估摸着一个半月时间，每天加加班，应该没问题。
她答应得十分爽快，倒让宋小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之后才露出几分欣喜的表情。
只见她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一个丫鬟便从袖袋里掏出一个荷包来，荷包被轻轻放在桌上，发出一声带着碰撞的闷响。
听起来里面分量还不小，明音没有说什么，她不太清楚市面上的屏风绣是什么价格，上次看走针也没有询问过店里的伙计。
宋小姐将荷包往明音那边又推了推，“这是定金，剩下的七成绣成之后再交予你，等会儿再随我去拿布和针线就是。”
明音见她安排得十分妥当，便将荷包拿了起来。
拿在手中时暗自捏了捏，荷包装得挺满，重量也不小，这一趟还真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两人商量完，便打算一起去拿材料，明音还赶着牛车回去，去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走到店门口时，程栎在绣坊外边站着，看来是等得久了过来寻她。
正好明音可能需要帮忙，跟着宋小姐出门的时候，明音便叫上了程栎一起。
卖绣品的钱掌柜早已吩咐伙计结给她了，兴许是看在宋小姐的面子上，绣品又在提了价的情况下加了两文一个，倒是明音没想到的。
几人一道拿了材料，宋小姐告诉明音自己的住址之后，一群人便分做两波各自离开了。
分别前宋小姐留下一句话。
“若有什么事，便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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