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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把话说清楚


陶玉卿听到这话,顿时嗤笑一声,“这位老人家,麻烦您搞搞清楚,什么叫冲到你们家中来喊打喊杀?你那儿媳可说的清楚,我是大夫,是来给你孙子看病的,况且这喊打喊杀的人,从头到尾可都是你们!难道不是你先想着要杀了你的儿媳吗?”

        “你!”老妇人哆嗦着的指着陶玉卿,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后来干脆在大腿上拍了一巴掌,“我们不需要什么大夫,你们快滚,滚出我们陈家!”

        陶玉卿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笑道:“老人家,我走与不走,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我是陈婶请来的,她让我给她儿子看病,今日我还就走不了了。”

        老妇人拿陶玉卿没有办法,她也看得出来眼前这两个人是能打的,后来干脆看向陈氏。

        一改对陶玉卿他们的惧怕,走过去就在陈氏身上掐了一下。

        “你这个扫把星,你看你都是叫了什么人过来,你还不快把他们赶出去!”

        陈婶被她掐的不住地瑟缩,却又不敢躲,只能硬生生受着,口中哭喊道:“娘,我求求你了,你就让陶姑娘为星儿看看吧,她是神医啊!”

        “看来我老婆子说什么你都不听了是吧?你莫非是真想陈生把你休了才甘心吗?!”老妇人恨恨的说道。

        “不要,娘,您别让陈生休了我……”陈氏顿时哀求的看向老妇人。

        “不想被休就快让他们滚!”老妇人抬手一指陶玉卿和项衡。

        陶玉卿远远地看着,说不出心中是什么心情,这就是这个时代女子的悲哀,在大多数的家中没有丝毫的地位可言。

        尤其是碰上这种恶婆婆的话,那更是人生无望。

        在老妇人的逼迫下,陈氏终于是妥协了,她只得泪眼婆娑望向陶玉卿。

        “陶姑娘,要不你们还是先走了吧,今日对不住,我不该叫你们过来……”

        “陈婶,你可要想清楚了,我看你儿子这病症不轻,若是不及早治疗的话,恐怕是会失了性命的。”

        陶玉卿神色复杂的望了望那边光溜溜躺在地上的婴孩,心中略过不忍,可前世多年从医经验也告诉她,要想治病不是她想就行的,也需要家属的配合,倘若家属都不想治,她便是再怎么妙手回春也于事无补,说不定在治疗过程中还会遭到殴打。

        所以眼下她并没有强硬的说要给那孩子治病,只询问陈氏。

        倘若陈氏当真下了决心,那么她会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陈氏闻言转头看了看那边一声啼哭都不曾发出的儿子,痛苦万分的点头,“我想清楚了,陶姑娘,谢谢你了,你们走吧。”

        “那好吧。”陶玉卿轻叹一声,“陈婶,您保重。”

        简单的几个字说完,她转身便走,速度快到项衡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风风火火走到陈家门口去了。

        项衡也纠结的看了看那边的婴孩,最终还是抬脚跟上了陶玉卿。

        陶玉卿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陈生的怒喝:“你个扫把星,叫人来破坏了大师做法也就算了,还带人打我,我看你是真的不想进我们陈家的祖坟了!”

        “他爹,我错了,我错了啊!”

        陶玉卿回头看了一眼,之前被她一脚踹翻在地的陈生又爬了起来,逮着陈氏就是几巴掌甩在她的脸上,直打得她不住求饶。

        周围的人无动于衷,甚至还有人在叫好,似乎在他们眼中,陈氏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物。

        她不禁握紧了双拳,胸中憋了一口气,急切的想要找个地方发泄。

        项衡在她耳边说道:“你要想救她们母子,我现在就能打进去。”

        陶玉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掐的掌心生疼,听到这话,她的手忽的又松开了。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救不了的,我们能救她今天,救不了她的明天,真是悲哀。”

        说完之后她再不看身后一眼,抬脚走出了陈家。

        项衡走在她身边,“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这些女人就是这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陈婶的丈夫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都围绕着这片天地,今天我们能再冲进去把陈生打一顿帮她出气,甚至是打她的那个恶婆婆,那么明天呢,后天呢?到时候等待她的,或许就是更残酷的现实,说不定她还真的要被沉塘!”

        陶玉卿心情沉重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只要她还想一直待在陈家,我们就救不了她,除非她能脱离这个家,可是……这个社会的女人,就算是脱离了夫家,她又该怎么活下去?”

        项衡听得心口一窒,他深深说道:“我从未想过这后面的事情,原来竟是这么严重。”

        陶玉卿苦涩一笑,“你没想过,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我可是见的多了去了。”

        项衡闻言不由狐疑的看她,“听你这口气,倒像是一个经历良多的老人,可你分明也才未到及笄之年龄。”

        陶玉卿面色一僵,顿时反应过来刚才差点说漏嘴了,于是忙解释道:“在我们这些小山村,有什么事都是转眼间就传遍了,所以村子里那些事我自然是能如数家珍。”

        这个解释合理,项衡没有再去细想,他只问道:“那个孩子会怎样?”

        “可能会死吧。”陶玉卿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一步步往前走。

        项衡的脚步却是顿住了,陶玉卿发现他没有跟上来,于是停下来回头看去。

        “怎么了?”

        “我以为你是在说笑……”项衡扯了扯唇角,“陶玉卿,我怎么觉得你这个小丫头让人看不透,瞧着挺热情,陈氏来求助你变立刻出动,可说到那孩子会死,你却又那么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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