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幽州

这一年初，青州黄巾军百余万人向兖州进击，攻下任城并杀任城相。接着，又在东平附近，大破前来镇压的官军，斩兖州刺史刘岱，向寿张一带移动。

        青州黄巾在兖州的顺利发展，使兖州的官吏士人极为恐慌，加上刺史刘岱被杀，州中无人主事，兖州上下一片慌乱。

        这时东郡太守曹操的部下陈宫劝说兖州治中、别驾等迎曹操入主兖州，与曹操素相友善的济北相鲍信也极力推荐曹操。

        于是兖治中万潜与鲍信亲至东郡迎接曹操出任兖州牧。曹操进入兖州后，立即与鲍信联军堵击青州黄巾于寿张东郊，两军展开激战，不久后曹操终于将青州黄巾赶出奉张。

        曹操率军追击，在济北一带将青州黄巾军全部击溃。黄巾投降，曹操俘获降卒三十余万后挑选青州黄巾精锐，组成一支军队，号“青州兵”。

        朝廷闻知刘岱战死，本以京兆尹金尚为兖州刺史，但曹操于途中迎击金尚，占领了兖州。

        乱世之中群雄争相涌现，兵戈四起，百姓流离失所。

        从长安出来之后，沿黄河而下。匪患严重，以张燕为主的山匪不断扩张势力，占领了很多地方。

        官道两旁已经初呈初冬时节的落寞和寂寥。枝头横斜，高大的树木已经瘦骨嶙峋。一阵风吹来，稀稀拉拉的树叶却像是雪花一般地洋洋洒洒落下。

        甄尧牵着马朝前走，冷不防地被铺天盖地的树叶遮住了头。他有些措不及防，疑惑地转过身，却在转身的刹那听见低低的笑声。

        浅淡的阳光从满天的落叶缝隙间挣扎着洒在郭孝的儒衫上面，清辉一般颜色的广袖轻轻一拢，仿佛拢住了清风。

        甄尧地眼微微低垂，看向他袖里还没有抛干净的枯叶，便温顺地给他摘了下来，仿佛方才被撒一头枯叶的不是自己似的。

        郭孝见他神情淡淡的，微撇了撇嘴，暗自道了一声无趣，便躺在马背上看天。

        甄尧转过头来，重新把目光放在眼前的蓝屏上，上面的地标显示他们现在是在并州太原。按照走势，兜兜转转一圈仿佛又要回到中山。

        郭孝躺着，嘴里衔着一棵枯草。他虽目光涣散地看着茫茫天空，心绪却并不平静。

        他从颍川出来，本意是想要找找明主，看能否有人能让他甘愿辅佐。只是这一路走来，朝廷软弱、董卓残暴，吕布刚愎自用贪图名利，这些都不是什么好去处。

        从长安出来，便想要去冀州造访袁绍，看此人是否是真英雄。不过若他一人前往，实在有些麻烦。

        背后忽然便觉得不太舒服，他猛地直起身子来，目光落在了身姿挺拔的甄尧上。

        对方武艺高强，为人磊落，心性倒也不错。若能拐了去，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只是他这小友心思内敛，任他撩拨也不动声色。

        郭孝即使想要一个人离去，却也有些舍不得；可他若想拐上这人去拜访袁绍，怕也不太容易。

        “尧弟，你说当今天下，谁可当得上英雄二字？”

        慵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甄尧听见对方似乎有想和他畅谈的架势，便关上了蓝屏。

        他略略思考了一番，反问道：“尧觉得有一人可算做真英雄，不知郭兄以为如何？”

        “哦？尧弟不妨说说？”

        甄尧轻轻吐出两个字：“曹操。”

        除开品行不提，曹操的确是一个英雄人物。抛开史书对他的影响，便是他游历的这些日子，知道的关于曹操的一些事情，也让他心生赞叹。

        郭孝听到这个名字，似乎有些惊讶。他沉思了半晌，道：“尧弟日后可有打算？”

        甄尧脚步微慢，偏头看见对方被风吹得乱舞的头发，正贴着他的肩膀。他说：“有一友人在公孙瓒手下，尧想去探望探望他。”

        郭孝轻轻嘶了一口气，小得几乎未闻。甄尧耳力极好，问他怎么了，郭孝却说没什么。

        “那郭兄意欲何去？”

        “孝意欲拜访袁绍，在冀州待上一阵子。”

        二人的目的地产生了偏差，或许是这些日子习惯有个人与他称兄道弟又或者是他一直感念郭孝的恩情，心里有一种失落的感觉。

        甄尧点了点头，道：“郭兄如此才华，定会寻得明主。”

        他也读过一些古书，却觉得以袁绍的才能却不够让郭孝这样的人去辅佐他。即使甄尧对于郭孝这个名字没有丝毫的影响。

        对方的才能、独到的见解，分明是对天下大势已经了然于心。而袁绍却是史书上有名的刚愎自用、优柔寡断。

        “郭兄，恕尧多言，袁绍虽一时得势，却不是明主。”他极少在郭孝面前发表自己对时事的一些见解，这让郭孝起了兴趣。

        说话间，正好也到了应该分开的地方。两条路蜿蜒伸向不同的地方，一条路是东去前往乐平郡并过常山去到冀州境内，另一条路是北去直达雁门，过几郡到达幽州境内。

        郭孝没等甄尧说话，已经打定了主意就在这里分离。甄尧动了动唇，却说不出什么文绉绉的话来表达这种依依惜别的别离之情。

        他叹了口气，心里却有一句真诚的话不得不说出来。甄尧索性把自己腰间的匕首取了出来，说道：“此去前往冀州，郭兄定要小心。我这匕首从小就带在身上，锋利无比，还请你勿要嫌弃，带着防身。”

        郭孝没有马上接过，而是挑了挑眉：“尧弟把防身的东西给了我，自己又如何防身？”

        甄尧拍了拍自己挂在腰间的剑，道：“尧有武艺傍身，无须担心。”

        郭孝接过了匕首，将它放入宽博的腰带内侧，然后又从袖中拿出一根抹额，恰好与他今日所穿的藏色衣衫配色。

        “尧弟相貌俊美，孝这几日看到额上疤痕却只觉得伤心。这是孝的一片心意，还往尧弟莫要推辞。”

        郭孝下马来，径直把抹额放在他手上。指尖触碰到手掌，让甄尧感受到一种奇异的瘙痒。

        甄尧看完抹额，抬头时恰好对上郭孝含笑的眼睛，疑虑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郭孝又道：“孝知尧弟也有戒备心，但乱世之中只有戒备心尚且不够。此去万要珍重！”

        甄尧点了点头，侧过身来主动让郭孝重新上马从官道上离去。郭孝利落上马，勾唇轻笑道：“尧弟此等武艺，日后定要成为统帅三军的将领，扬名立万！”

        说罢扬鞭而去。

        马蹄下尘灰溅起，嘶鸣声回荡在山间。甄尧站在原地看那道身影渐渐远去，不知怎的，却想起长安城的那个凶险黑暗的夜晚，青年人月华一般皎洁的身影。

        甄尧觉得这些日子，自己心中的阴霾也被这拢月光给驱散干净。他抿着唇，心中却万分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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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之间，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甄尧路过县城，置办了几身比较好的行头，买了匹好马，这才在寒雪天气来到之前赶到幽州。

        幽州的夜晚凄清孤冷，孤星寒月照流水，冻土杂草拢黑山。马蹄声踩踏在僵硬的泥土上，发出轻微的黏腻声。

        甄尧点开地图，在上面搜索了赵云的位置。

        自从系统更新了之后，导航功能更加精确，还增加了定位功能。如此，只要他想找哪个人，便很快能找到。

        他正觉得舒心，系统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定位功能只适用于较为重要的人物上，并非所有人都能定位到。”

        “什么是比较重要的人？”

        “史书上有记载名字的，都是比较重要的人。”

        甄尧暗自点了点头，眼看这个夜晚很快就要过去，于是也不打算歇息了，直接根据定位的情况就骑马朝着这个位置赶去。

        他知道赵云成为了公孙瓒手下白马义从中的一员。但是在界桥之战中，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几乎损失殆尽，只有主要将领存活。

        眼下公孙瓒正重建白马义从，幽州境内也没有多少战事，与袁绍时间也暂时停了战火。所以他才挑了这个时候来看望赵云。

        赵云所在的是幽州治所蓟县外的一所练兵场中，那里显示有重兵把守，寻常人难以进入。

        待甄尧赶到之后，天也大亮。他接近练兵场时，隐隐还能看见一对一对士卒在练兵场外巡逻。

        他把马拴在远处的一根树上，行李也挂在马背上，只身一人走到军营门前。索性无须他做些什么，就有看守的士兵问他干什么。

        “在下甄尧，与军中的赵将军乃是旧友。因路过蓟县外，知晓他在此处，所以前来探望。”

        那士兵也没有多大的年纪，长相虽然粗犷，态度却也友好。他叫甄尧老实在外等候，便进军营通报。

        其余士兵许是无聊，又见甄尧年纪不大相貌俊美，在他身上打量了几眼，便又悄摸着收了回去。

        甄尧索性转过身去，四处打量军营外的环境。不一会儿，一道清越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阿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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