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谈

公孙瓒的骑兵从幽州赶到青州支援，彼时青州已经陷入了泥沼，只差个几日，便已经要支撑不住了。

        雨停住之后不仅没有变得干爽些，反而极其闷热。士兵们赶了半个月的路，好些患了病，战斗力不强。

        因为袁军包围了临淄，并且又分散兵力攻打东郡、平原等地，因此甄尧不得不独领了一支两千人的骑兵来解临淄之围。

        当援军赶来之时袁军还有些措不及防，很快就被打退。但是袁军攻势极猛，很快又如同一卷海浪滔天盖地地袭来。

        田楷即使得了援军解了一时之急，但却显得有些杯水车薪。

        城门下，袁军主帅颜良在城门下叫阵。因为此前对阵，田楷麾下将领被颜良连斩数人，所以几乎无人敢应。

        甄尧方才从蓝屏上的信息转回注意力，一抬眼便发觉气氛紧张。他不问也知道是何缘由，便向田楷主动请缨。

        “末将愿下城杀杀袁军锐气。”他单膝跪地，抱拳看向田楷。

        因为军中一时无人，田楷只得允了他。

        阵前袁军擂鼓已经擂了三通。颜良担心士气低落，不停地在三军前痛骂临淄的守军。

        他方喊了几声，便听见城门一声巨响，一阵尘烟飞过，一白袍小将已然驾马奔出城外，背后涌出数千人助阵。城墙上也出现了十多人来观战，阵前一举一动都能观摩得清清楚楚。

        颜良朝着那小将看去，只道是面若冠玉、俊美脱俗。星目墨眉，骤然一扫过来，倒有几分寒气凛凛。

        “颜良刀下不斩无名之人。来将还不快报上名来？”颜良大声喝道，手掌早已经开始摩擦大刀的环柄，露出几分狂妄的笑意。

        “中山甄尧。”

        甄尧拔出宝剑，也不与他废话，道了一声“敌将看剑”，便夹了马腹上前去。颜良提刀朝着甄尧的门面削去，轻而易举地便被躲去，一个回合过去，仅仅只是打了个照面。

        甄尧转身挡了颜良一劈，手腕一转，那剑便已经绽开一朵无影的花来，卸了颜良的力道，反而顺着刀背朝着颜良心口刺去。

        颜良后仰躲过，还未坐正身子，甄尧已一脚踢了他的马肚子。马受惊之后把颜良甩下来，幸得他有防备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甄尧居高临下地看着颜良，甭管对方破口大骂他不光明磊落，刀剑已经划向他的脖颈。颜良一刀斩去，刀剑再次相撞，迸发出十足的火花。

        眼见力道压不住对方，他双腿一蹬，飞身下马。收剑时两个飞踢直接将颜良踢得老远。

        甄尧动作极快，未等颜良稳住身形，便已经一剑刺向他。一剑被挡住，甄尧看准了对方因为格挡而微微震动颤栗的双手，趁他的手没有恢复感觉，运气奋力一斩。

        “锵”

        一声巨响，剑砍断刀身，剑锋一转锋刃从脖颈处划过，溅起一地的血花。与此同时，虎口也因为巨大的冲击而崩裂开来，血液流出沾染在剑柄上。

        “进攻！”田楷明日擂起战鼓，鼓动士气，进击袁军。

        甄尧也利落上马，领兵在前，冲入袁军之中。主帅被斩，袁军军心动乱，又见甄尧带着骑兵所到之处不留活口，便丢下军旗纷纷逃跑。

        军旗被不断踩踏，变得肮脏破败。

        临淄的危机被解开，田楷命甄尧带领包括城内的一半兵力追击袁军，帮助刘备击退青州城内其他的袁军。

        甄尧再一次受命，点开导航，定位了赵云的位置，连挑了几道捷径这才带着军队离开。

        日夜兼程，甄尧在平原与赵云、刘备等人汇合。平原郡内还有少量的袁军，而其他地方都已经消灭得差不多了。

        凭着关张赵几人，也能击退袁军的进攻。只是兵力不足，只得暂时防守。眼见袁军到了，刘备便亲自带着军队与袁军交战。

        甄尧挑着袁军的将领交手，连斩袁军数员将领。袁军开始慢退走。

        不久，汉廷派使臣赵岐至关东为袁与公孙两家讲和。于是两军罢兵休战，袁绍因为青州的数次战役折损了不少大将和兵力，暂时也不敢再与公孙瓒交兵，于是退出了青州。

        “甄尧”这个名字本就在刺杀董卓时为人耳闻，此时又因在青州连斩袁绍麾下颜良等数名大将而再次声名大噪。

        而刘备因为累次建立功勋而升为试守平原县县令，后领平原国相。

        白马义从折损了数百人，待回幽州时，已经是快要八月的时候。刘备在平原境内与赵云依依惜别甚久，说了好些叫人感动的话这才放赵云离开。

        彼时，甄尧已经坐在马上等了好些时日。即使是共事几乎大半个月，不如刘赵关系的突飞猛进，甄尧却没有半天偏向他的意思。

        刘备也是个聪明人，便没了与他示好的心思。

        “子龙，你回幽州之后可有什么打算？”二人并肩走在骑兵之前，甄尧见赵云神情低落，似乎没从刚才与刘备离别的事情中缓过神来，便率先打破了这份安静。

        赵云敛眸想了半晌，转头看向他：“阿尧的意思是，你有其他打算？”

        甄尧点了点头，便将马腹略加紧了些，悄悄将后面的骑兵甩开了一截，待赵云重新与他并排，他才道：“我欲找个机会离开幽州。”

        赵云听到答案，似乎并没有多少惊讶之情。他目光沉静，却有些茫然。甄尧转头从他眼里看到了天上的云烟，不禁笑了笑：“子龙虽不喜公孙将军，却不忍背弃他？”

        赵云微微启唇，却幽幽叹了口气。他的脸上重新浮现起那副郁郁不得志的模样，看上去情绪有些低沉，眼里也失了些暖意与亮光。

        甄尧随着他叹了口气，却也是为赵云叹的。他再一次因为自己的言语匮乏而感到无奈，打了几次腹稿也是正经却又无聊的几句话。

        他也跟着赵云仰头看向天空，略略低头，却将青山远黛收入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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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平四年秋天，曹操的父亲曹嵩在途径徐州的路上，被陶谦的属下派兵杀害，曹操怒而进兵徐州，并且趁此向东南扩展势力。

        曹操来势凶猛，陶谦被逼无奈只得退守郯县。不久，曹操军粮将尽，面临着败退的的可能，只能趁早撤围回军。

        曹操驻军于陈留，撤围回军之后布防镇守在徐州

        攻下的十多座城池，并且令荀彧、程昱等人留守兖州。

        是夜，曹操已准备入睡，忽听守卫在门边低声禀告说有一青年文士夜里上访，希望让曹操亲自接见，并手书一封拜帖交于曹操。

        曹操听闻乃是以为青年文士，当下觉得此事不寻常。他迅速将拜帖打开，目光草草扫过，只见其上拜帖主人的姓名映入眼帘。

        “郭嘉，郭奉孝？”曹操喃喃读过一遍，便已经从脑海中寻出这个名讳。他略想了想，便将那拜帖纳入袖中，要守卫先去将人请进来，自己迅速换好衣服，也赶往前厅。

        却说那郭嘉从颍川一路游历，常以假名与人相交，暂作游伴。到达长安后更以“郭孝”之名与甄尧相交，一直到并州太原与之分开，前往冀州拜访袁绍。

        袁绍与他交谈片刻，知晓他的才能后将他奉为上宾。但时日不过多少，郭嘉便发现袁绍只想要仿效周公的礼贤下士，却不很知道使用人才的道理。

        而且袁绍思虑多端却缺乏要领，喜欢谋划却没有决断，想要辅佐他成就大业的确是很难。因此前后不足半年又离开了袁绍。

        此后又一直在冀州境内游历，听闻曹操攻打徐州这件事情，又想起甄尧此前赞叹曹操是真英雄，便前来陈留拜会。

        而郭嘉其人，恰好又是荀彧与曹操时常提起过的。这时主动上前拜访，曹操自然不敢懈怠。

        郭嘉一路风尘仆仆，在城门关闭前进入城中，因投不到住所，只好夜里上面投上拜帖。

        此时他正握着一杯茶水，不时喝上几口缓解饥饿，聊以慰藉。坐下不多时，曹操已来到前厅，亲自与他交谈。

        郭嘉见解独到且又一针见血，对于曹操现在的处境与优势劣势也了如指掌。这让曹操大为震撼。

        聊到兴浓时，郭嘉说起这天下大势，并且将各路割据势力的优劣也评价了一番。说到这些快速兴起的势力，他叹息道：“这些年来地方灾荒不断，各地起义频发，尤其以黄巾起义最为严重。这些使得全国陷入动荡不安之中。”

        “而在中央，宦官、官僚和外戚三股势力长期相互斗争，官僚在与宦官的斗争中，先后经历了两次党铜之祸，大量的清流之士被禁铜，元气大伤。”

        “而在外戚与宦官的斗争之中，窦被何所替，大将军何进为了掌握中央的权力，与扶持何氏家族的宦官势力矛盾日益激化，最后宦官打击外戚，从此外戚势力一跟不振。”

        “而官僚大肆诛杀宦官，朝廷出现了权力空缺。此时奉诏入京的董卓，借此机会迅速掌控了京城中的局势，并通过拥立献帝的方式，达到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目的，树立了自己在朝廷中的威信。”

        “然而董卓残暴不仁，独掌大权，引起了关东豪族的强烈不满。于是豪强联合起来共同讨伐董卓，造成了混乱的局面。一部分豪强势力彻底走向消亡，这就给予在地方上兴起的豪强势力以迅速幅起的机会。”

        “但地方割据征讨混乱，若要长期巩固自己的势力，必须要联结朝廷。”

        曹操意动，也听明白了郭嘉的暗示。他连连点头，同意郭嘉的说法。

        他一拍大腿，请求郭嘉留下来辅佐自己完成大业。郭嘉通过与曹操的一番交谈，也认为他的确就是自己寻找的明主，于是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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