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玉螺山间常相伴
鉴于山里的日子十分枯燥,洛东篱就给苏青讲起四海的各种传说,也顺便教了她许多她从前不知道的事情,比如有男人和女人之分,他们成了亲就会有孩子。世界都是有颜色的,不仅仅有红色,它们五颜六色。有的神仙生活在水下,有的生活在云上,所有草木鱼兽都可成精……
苏青不时点点头,提出自己的疑问,趴在他脚边的石头上,听的津津有味。
有阳光刺醒洛东篱的眼睛,他才发现已经正午了,屋里屋外都找不到苏青的人影,从前他还在梦里,就会被苏青吵醒,拉着他的胳膊,缠着他给她讲外面的事。今天落得清静,踱步去厨房,发现水和果子都没有了,水常常是苏青每天早晨用罐子装回来,果子偶尔她也会去捡,恐怕今日也是出门捡果子了,不知道是不是迷路了这么久没回来。
洛东篱也没放在心上,悠闲的躺在屋前的秋千上闭目养神,想着怎么才能从这个地方跑出去。
突然来了几只鸟,声音急促,不停的啄洛东篱的手。“停下停下,疼呐。”洛东篱立马跳起来,一只鸟飞到他后面,啄他的屁股,强迫他往前走,他忽然明白,大概是苏青出什么事了。
“我知道了,快点带我过去。”洛东篱的眉头不自觉的拧在一起,拳头也攥的紧紧的。
“这个白痴,知道自己看不见还天天乱跑,这不是让人担心吗。”
小鸟在前面引路,在一个很陡的崖前停住了,叫声分外凄凉。这个地方他再三和她说过不能来,崖陡草深,容易踩空。
他飞下去看到苏青额头大片血迹,过去一摸手腕,脉搏微弱。旁边还有散落的果子和竹篮。
“青青?青青?能不能听见我说话?”他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子的情况,以往都是他受了一身的伤别人照顾他,现在别人受伤了,他倒不知道怎么办了。
“吃什么药啊,我要怎么办啊?”洛东篱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会拿出药,一会拿出果子,一会又是运功。折腾半天也不见醒,洛东篱有些无助的坐在床边。
“青青……”这是他第一次感到无奈,也是第一次害怕,说不出的情绪,逼得他去林子里一套紫阳破风枪法。出了一通气还是觉得胸闷,回去看到苏青跌跌撞撞往门口走。
“你干嘛!”
洛东篱的声音太大,镇住了苏青,“我以为你走了。”声音带着哭腔,委屈的让人心疼。
“你是不是蠢啊,看不见就不要乱跑,你出什么事怎么办?好歹也是仙体,怎么什么法力也没有,你怎么这么让人担心啊。”
连珠炮一样的责备让苏青的头垂的更低,似乎是哭了。
半晌,洛东篱走过去,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好了好了,我以后带你去吃冰糖葫芦好不好?给你买最红的裙子好不好?教你腾云驾雾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好。”苏青摘下布绸抹着眼泪,这是洛东篱第一次见到她的眼睛,虽然没有神采,但是眸中明亮,似乎有火光,似黑曜石上面添了火红的花纹。
身体受了损伤,要学法术也只能先养好身体,而且修行极苦,需要扎实的身体基础。即使是神仙,也需要修习才会运用法术,只是比妖或者人修行更快,可一日千里扶摇直上。
苏青的体质和洛东篱差异很大,恢复的很慢,每日都在念叨什么时候才能好。
玉螺山的天气只有晴,苏青说她从未见过雨雪,这一说洛东篱来了兴趣。“那你就得去玄冥大帝的宫中走一走了,那里常年积雪,皑皑白雪一去三万里,美不胜收。”
“那你带我去好不好?”
“那我先带你感受一下飞的感觉。”继而抱起苏青腾空飞起,直破云霄,不过往上三百里,他和苏青皆被金光弹飞。这距地三百里的地方,被人施了结界,而这个人的法力堪比四方天帝,甚至在中央天帝之上。
这个结界偏偏只封了苏青的出路,洛东篱可以自由来回,可是带上苏青,便离不开屋子方圆三百里。
这个谜一样的女孩,让洛东篱隐隐觉得不安。
“你从前出去过吗?”
“没有,萧姨娘不让我出去。”
“萧姨娘是谁?”
“萧姨娘就是萧姨娘啊。”
洛东篱从前觉得,没有热闹的地方一定很无聊,来了玉螺山一个半月猛然才发现他竟没觉得偌大的山里就两个人。大概是她太吵了,让人不得安静。
洛东篱学着炒了个菜,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苏青突然问:“东篱会走吗?”
气氛突然安静了,“你吃这个试试。”洛东篱夹了块鱼肉给她。
那日洛东篱像往常一样到云霄遨游一番,仰卧于云彩上,打发时光。青烟慢慢变淡,有白雾萦绕而上,忽深忽浅。洛东篱一看,前方有海,海上有帆船驶过。他听见那些人站在甲板上热热闹闹的讨论:“海市蜃楼!”
这是回去的好机会,玉螺山现于人间,只要他跳入大海,就可以回去了,老爹一定很着急,东阳帝君也该疑惑他怎么多日不去,还有亦寒妹妹,还有九重天的兄弟,还有五界那么多美景。他做事向来随心所欲,大抵是不知道什么是纠结,此刻倒不知要不要回去。
两个粉衣女子飞进了玉螺山,许是在争执着什么,没注意到云间的他。洛东篱听的不清楚,大约听到什么寒月江月。
应该是青青说的两个姐姐吧,这样子她也是有人陪了。洛东篱纵身一跃,落到半空心里又有些不舍。
“还是跟她说一声好了。”待他一回头,发现玉螺山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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