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间的情爱
次日赵霄来报，营中有人求见白逸，白逸看了眼名帖，是这次西行中表现较好的一个士兵，为人老实，一股子蛮劲冲在前面。白逸拧了下眉毛，应该是来求赏的，不过也确实有功。
“传。”
马斌走了进来，眉毛胡子都比较浓密，长的五大三粗，说话也十分洪亮。
“参见王爷，王妃。”
“起来吧，何事求见。”
“小人是来感谢王爷，王妃的，前些日子去救灾，正好碰上贱内生产，村子里找不到稳婆，家里也没什么主事的人，好在贱内托了邻里孩子，来王府找我，没找着我，但是遇见了王妃，王妃不仅找了稳婆，还添了衣服，干粮什么的，小人今日带了贱内和孩子，特来感谢王爷，王妃。”
红玉凑到苏青耳边，小声道：“王妃，刚出生的孩子容易冻着，叫进屋子避避寒吧。”
白逸转头看了下苏青，苏青未跟他提起此事，没想到苏青看起来孩子气，也是个能主事的人。
“传她们进来。”白逸随即下令。
妇女怀抱着孩子，进来殿内，就磕了三个头，声音哽咽，“谢王爷，王妃救命之恩。”
“不必谢我，要谢就谢王妃。”白逸向苏青伸出手，苏青从棉手捂子里抽出手，放在白逸手中。
“我看看孩子。”苏青站起来走到妇人面前。
小孩子眼睛亮晶晶的，玩弄着舌头，苏青伸手去摸她，小孩子抓着她的手指咯咯笑。
“白逸，她好可爱，这个就是小孩子吗？”苏青是第一次见小孩子，也是第一次知道孩子是生出来的，拉着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脸上，爱不释手。
马斌又行了个礼，“小人斗胆，请王爷为小女赐名。”
“越越，既然是你救的她，你先说，起个什么名字。”白逸也走上前，和苏青一起逗她。
“既然她出生，暴雪就停了，不如叫瑞雪吧，俗话也说，瑞雪兆丰年。”寒月读的天史里，也有关于人间的记载，那时候听雪灾，尚无映像，只记得史官写到，天降暴雪，冻雨接踵，房屋倾塌，百姓流离，人间狼藉。她以为，这只是史书上寥寥两笔。
白逸摸摸她的头，他对这个王妃，越看越喜欢。
苏青依旧每日去兵营白逸的书房看书，碰巧今日白逸和赵霄去城郊点兵，苏青独自在兵营练习射箭，马斌看到苏青，特地换了班，来替苏青换靶。
“他的鞋子怎么颜色上下不一？”苏青疑惑的问红玉，黑色的鞋子鞋面那块颜色较深，鞋筒浅些，左右脚还不一样。
“王妃还记得前次去露华寺，雪有些大伞也没遮住，雪落到斗篷化了后，颜色就深了些。”
“这块地的积雪都清了啊，而且湿的面挺大的。”苏青盯着自己的鞋子，只有鞋帮边沾了些水。
“王妃娘娘，仔细看看。”红玉指了一下自己的鞋底。
苏青终于发现，马斌的鞋底破了，没法防水，那些水直接灌进鞋里。
“你鞋子坏了，快去换双。”苏青有些动容，走到靶子前和马斌说话。
“不碍事，属下皮糙肉厚的。”马斌傻乎乎的笑道，又继续换靶。
“雪很冷的，你去换双。”苏青执拗的要马斌去换鞋，反反复复命令了好几遍，她以为马斌是不愿意耽误她射箭。
“属下……没有新鞋。”
苏青愣住了，马斌傻傻一笑，敲了一下锣，“王妃可以射箭了。”
苏青回去后坐立不安，红玉看出她的心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这马斌估计是孩子刚出生，要置办些物什，妻子刚生产又碰上冬天，没得活计可做，家里全靠着他了，想着苦自己也不能苦了妻子女儿，所以舍不得买鞋吧。”
说的苏青鼻子酸酸的，这大概是寒月说的人间疾苦。
“你派人送些东西去他家里。”
红玉不疾不徐，她明白这个王妃太过天真，而这个也是她得宠于王爷的原因，但在王府，总归是不能不懂人情世故。
“王妃，前次咱们就送了好些东西，也只能解燃眉之急，另外日日送东西那家人又怎么能心安呢，红玉没读过多少书，但也明白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给马斌的妻子找份活计才是。”
红玉点醒了苏青，苏青带着她风风火火的去盘点王府奴仆，看看可用空缺。
苏青还是第一次做这个事，有模有样的拿着花名册，坐在院子里，叫了各房管事的女使来挨个盘点，详细了解府中事务。
“我看着贴身女使可去了些，厨房烧灶切菜的婆子可以再添两个，明玉你去问问马斌，他家娘子，可做得厨房杂活。”苏青在厨房杂役的名册后画了几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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