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奶奶魂魄

回家的第一顿饭，夏姗姗做的，她在厨房忙里忙外，外面两个男人，索性季云辰是个会来事的鬼王，知道夏子良会不适应，不断地找话题跟他聊天，只是结果嘛......夏子良手都搓红了。
  吃完饭，季云辰又准备回地府，夏姗姗抓紧着时间说，
  “云辰，我想给夏子良开个小饭馆，你觉得呢？”
  “可以，你觉得没问题那就没问题”，季云辰说，
  她踌躇一会，“那个，我身上钱不太够了，能不能借点给我？”
  这段时间她没有工作，老本也用在加油、过路费、吃饭、买东西上面，现在也是所剩无几了。要想给夏子良弄个小饭馆，怎么都是不够的。
  隔天，伍老三提着两大箱装满人民币的箱子出现在他们的卧室。
  “怎么会那么多？！”夏珊珊粗略看下，怎么说也有一百多万，昨天她跟季云辰提起，他也只是笑笑，她还以为季云辰不想帮这个忙，现在看到这么多，心里泛起丝丝蜜糖。
  有了这笔钱夏珊珊也不担心了，当即就带着夏子良就去看铺面。也许他真的改邪归正了，又变成那个态度积极，勤劳肯干的有志青年。
  中介来的是个小伙，圆圆的脸加上大大的眼睛，中等的身高偏胖的身材，从头到脚透露出‘我说的都是真话’的诚实感。
  “姐，在这儿”，他热情的打着招呼，
  说了自己想要的面积，朝向后，中介小伙就开始介绍起他手上的门面，
  “姐，哥，你们先看看，看中了的话我们就去看实际的门面，我去给你们倒杯水”，中介小伙很是嘴甜的说着，也很是聪明的给了他们商量的空间。
  “姐，咱有钱弄这个铺面么？”，夏子良不确定的问着，他饱受社会毒打，知道一个铺面租金装修设备的要花不少钱，而这个钱，一定是自己不能承受的，也可能不是夏姗姗能承受得了的，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夏姗姗因为想要弥补他，做些力所不能及的事。
  夏姗姗则是不以为然，慢慢的划着平板，“放心吧，这点小钱你姐夫已经搞定了”
  姐夫？他不禁皱了皱眉，不放心的问，
  “姐夫，他不会说什么？”，还是那句话，社会对他的毒打可不单单是事业方面，还给他看了许多不和睦的夫妻之间，都是因为钱，要不是男人打老婆的，要不是婆婆欺负媳妇的，要不就是找小三的，或是妻子嫌弃男人的，或是媳妇不孝公婆的，又或者也是有了新欢的......
  夏姗姗注意到他的表情，“不会，你姐夫跟我不分彼此，我要分他肯定是瑶生气的”
  见夏子良还在想，她又道：“你放心吧，昨天你姐夫听是你的事，二话不说就赞助了，今天咱们呀就好好看铺面，其他的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只是一下午的时间两人便选好了铺面，就在离宏宇小区不远的一条好吃街上，原本就是做餐馆的要用的东西一应俱全，也不用花时间再去装修。
  夏珊珊爽快的付了钱，中介小伙都快哭了，这应该是他从业以来签的最容易的一单，叫的那几声姐更是饱含感情。
  弄完夏姗姗就准备回去了，而夏子良则是留在店里打扫卫生，看着忙进忙出，手脚麻利的夏子良，她心生感叹，从今往后，他们姐弟二人要相依为命，相互扶持。
  想到这儿，她转身就去了寿衣店，他们的妈妈是虬褫，那他毫无例外地也拥有妖族血统，她需要去确认。
  陈婆婆蹙着眉，细细回想起来，
  “当年你父母出了车祸以后，我就跟着留下的痕迹一路找了去，并未留意你，说到底还是我疏忽了”
  她闭关几年期间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甚至对于姐姐又生了个孩子也颇感惊讶，难道时隔几年她又吃了那药？
  “这样吧，改天你把他带来我见见”
  三日后，夏子良的小餐馆就开业了，没有什么仪式，很平常的刮着微风的下午，夏子良叼着烟，卷帘门拉开，摆上两对花篮，客人自然而然地就来了。
  其中就有陈婆婆，夏姗姗跟她说完后她就心神不宁，等不及的要来见夏子良，
  “婆婆，这就是子良，我的亲弟弟”
  夏姗姗拉着夏子良来到陈婆婆跟前，热情介绍着，她心里既期待子良拥有妖族血统却又担心他像自己一样，经历这些看似荒诞之事。陈婆婆点点头，就让夏子良去忙了，店内生意不错，他也无暇顾及。
  夏姗姗觉得奇怪，私下偷偷问婆婆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身上没有姐姐的气息，不，他甚至没有妖的气息，与普通凡人无异”
  “什么？！”
  午夜，季云辰略显疲惫的出现，地府现在是乱了套，季云朔那边也是出了不少问题。夏珊珊心疼他，可自己又没什么主意，就想跟他商量商量，
  “嗯……”
  “抱歉，让你操心了”
  季云辰回过神，一把拉她坐在自己腿上，在她脸颊印上一吻，
  “你这个小脑瓜在想什么，我们夫妇一体，你什么事都不用说抱歉，都是为夫该做的，明白了么？”

  她环抱着他，娇嗔，“知道啦”
  “或许我们可以问问你的奶奶”
  “你瞎说什么呢，我奶奶算起来现在也是个八岁的孩子了吧”
  季云辰笑着，给她解释道：
  “人死后，先是魂魄分离成为阴魂，黑白无常将魂拘了，再到城隍庙找到土地爷将人在阳间的户籍销了。而那魂魄拿了路引通往地府，然后过鬼门关走奈何桥，到了黄泉路再经过十王殿审，为自己活着时造下的业赎罪，最后才会到投胎轮回，整个过程少则几十年，多则几百年都有，所以我认为你奶奶或许还在地府中”
  事关夏子良，她当即就拉着季云辰就去了地府。
  地府，
  季云朔站在秦广王殿外等候，看着他们来了便急着道，
  “我刚才已经去查了，当时那阴魂在二殿楚江王那里就被审了，罚去石压地狱服刑，也就是上两月的事儿”
  季云辰一听，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石压地狱，若在世之人，产下一婴儿，无论是何原因，如婴儿天生呆傻，残疾，反正将婴儿溺死，抛弃的，这种人死后便会被打入石压地狱。而石压，顾名思义，为一方形大石池，上用绳索吊一与之大小相同的巨石，将人放入池中，用斧砍断绳索，不停的砸下……
  夏珊珊对于十八层地狱知之甚少，毕竟身边有季云辰，有什么不懂的问他就行了。
  “我们可以过去么？”她问，奶奶死了许多年，居然也就是前几个月才被判罚，还能再见面让她有些激动难忍，
  “小弟，弟妹，你们直接过去就行，我都打点好了，我手上还有事就不陪你们去了”，季云朔说完就离去了  。
  石压地狱，门口两个小鬼一看是季二爷，连忙陪着笑脸，谦卑有礼，
  “二爷，您稍等片刻，大爷都跟我们交待了，小的这就将您要的人给你带来”
  不一会儿，另一个鬼役用铁链拴着一个近乎透明的阴魂就出来了，夏珊珊刚一看见，眼泪马上就出来了，她跑过去，
  “你们为什么拴着她，解开解开”
  几个鬼役犯了难，季云辰冷冷看着他们，
  “这是本王的王妃，按她说的办”
  鬼役也不想招惹那么厉害的角色，马上就将铁链解开了，退到一边等着。
  “奶奶，奶奶是我啊，珊珊啊”
  老人眼睛眯着，凑近一看，顿时吓得魂魄又更加透明了，
  “鬼啊鬼啊！”
  “奶奶不是鬼，我是珊珊，你的孙女夏珊珊啊”
  老人听着声音熟悉，再一看，又是一惊，
  “珊珊，你，你也死了？！”
  夏珊珊哭笑不得，只能从头到尾原原本本的将所有事跟她老人家说了一遍，本以为她会震惊不已，可听完后，她也只是淡淡的点点头，
  夏珊珊察觉出她躲避自己的眼神，还有不同寻常的冷漠，
  “奶奶，你怎么了？”
  “没怎么，好了，你也看过我了，可以走了”，她冷漠的就要转身离开，
  这个回答让她更加确定奶奶有事瞒着自己，也顾不得了  直截了当的问：
  “奶奶，子良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弟弟？”
  听见子良的名字，老人家有些动容，浑白的双眸竟泛出几滴泪花。虽然夏珊珊知道奶奶从小就偏心弟弟，但这种情况下亲眼见着，还是会有些难过，
  “奶奶”她又叫了一声，
  老人收回思念的泪水，随即道：
  “哼，我的子良怎么可能是你妈那个怪物生的”
  她松开牵着老人的手，满眼震惊之色，这句话让她看不透眼前这个养了她二十几年的老人到底是谁了。
  老人也是下意识说了一句，话已然是收不回来了，她看了眼夏珊珊，如今长得跟她妈一模一样，心一横索性就全说了，
  “子良是你爸跟另一个女人的孩子，不是你的亲弟弟”
  “什么？！”
  老人斜眼看着，不耐烦道：
  “就你妈那个身份，能生儿子么？要不是我极力要求，夏家早就断根了！”
  夏珊珊不可置信，磕巴问自己母亲什么身份，她这话到底什么意思，老人全然一副泼妇做派，往地上啐了口，又指着夏珊珊，仿佛现在自己指着的是那个让自己儿子丢弃她这个老娘不管，扔下孩子不顾，跟着她一起离开的女人，恶狠狠道：
  “你妈明明就是个妖精，勾引我儿子，还逼他跟她生了你这么个小妖精，结果呢！她倒好把你丢给我，自己带着我儿子潇潇洒洒就走了！我呸！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从小打心眼里就坏！”
  “奶奶……”，夏姗姗大脑一片空白，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呸，你别叫，我嫌晦气！”，老人嫌弃的挪开几步，不想夏姗姗的手碰着自己，
  在一旁的季云辰忍不住了，他的夫人此刻已经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老人家，你之所以在石压地狱是因为我的夫人吧”
  夏珊珊转头看着季云辰，他神情严肃不像是胡诌的，来的路上他已经告诉自己了，只有想要杀死小孩的人才会下石压地狱，所以她一直认为奶奶想杀的是弟弟，

  “哼，要不是因为你，我能在这里承受一百年的石压么？！你这个赔钱货！你妈是妖，你也是！”
  说着双手做拳就打向夏珊珊，季云辰忙上前一步，将她护在怀中，手一点，刚才的铁链将她捆住。
  夏珊珊瞪大眼睛，她一直认为奶奶是重男轻女，只是讨厌自己是个女孩……
  她越想越气，瞳孔由棕变紫，体内妖气暴走四溢，一时间将鬼役连同奶奶都震慑住了，季云辰暗道不好，马上将自己的阴气过给夏珊珊，以控制她的妖气，
  片刻，她恢复平静，面无表情的问，
  “所以那年你让我去冰冻的河里抓鱼，是为了淹死我对么”
  被她震慑的奶奶此刻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却也是不服输的抬着下巴，翻着白眼，她已经要在石压地狱服役百年，也不怕还有更可怕的了。
  “我养了几十年的儿子，孝顺懂事还有个那么好的工作，你妈呢，就是个妖怪，不知廉耻勾引我儿子，还生下你也是个妖怪！我命真的好苦啊，老公死的早，儿子还被妖怪迷惑，我自己死了还不能投胎转世，都是你妈造的孽！凭什么我来还！”
  “我妈不是妖”她冷漠盯着老人，
  “我妈是虬褫，是天上的神龙”
  回去的路上夏珊珊情绪低落，想起奶奶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刀，将她的心脏挑出来，一根血管一根血管的刺破，同时压着她的胃，不允许呼吸，想着想着她竟大口大口的干呕起来。
  季云辰也被吓得不轻，抱着她几个飞身就回了季府。
  她醒来看见熟悉的房间，熟悉的霜儿，便知自己回来了，正要开口说话呢就被季云辰打断，
  他一脸笑容，眼眸比平时更加柔情，
  “珊珊，我们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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