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
【敌人】和【朋友】,这两者差别有些大。
见识过外面那个扭头鬼,余苗心里一团乱麻,她不知道现在能不能信任微卷,前两局累计比分最高的是泽泽4分,微卷和玲玲0分,她和直发1分。
还有四局,如果输了会是什么后果?
余苗不动声色地坐下,拿到了她的牌,写着【敌人】,如果微卷没有骗她,这局她就是卧底,只要能赢,她就能得3分。
泽泽:“我和玲玲。”
直发:“塑料。”
玲玲:“一生一起走。”
余苗:“两人之间的一种关系。”
从那三人的话中余苗知道微卷没有骗她,几人描述的都有一定道理,玲玲和泽泽对视一眼,都指向了直发。
“不是吧,又抱团?”直发眼睛瞪大,脸上有几分戏谑,她把胳膊撑在桌子上,随意散漫的坐姿却显出一种十分戒备的状态,有那么一瞬间余苗在她脸上看到癫狂的神色,“那好,我也投我自己。”
这是规则允许的吗?
余苗看向主持人微卷,她依然神游在外,直发把自己的牌递给她,微卷看了一眼:“不是她,游戏继续。”
第二轮余苗依然按照朋友的意思来描述,其他两人都懵了,你看我我看你,眼底满是猜忌。毕竟泽泽有过欺骗的先科,玲玲对她充满了怀疑。
“是你吧?”
“不是我。”
“真的?”
“爱信不信。”
泽泽表现出几分烦躁,玲玲被她这态度气到,选择指向了她,作为卧底的余苗也跟着她指向泽泽。
胜负已分,卧底获胜。
余苗获得加分,但这一次宿舍的氛围却没有刚开始那么轻松了,玲玲和泽泽肩靠肩坐着,歪着头看向余苗,两人脸上是一模一样的神色,猜忌中夹带怨愤,连扭头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下一局泽泽当主持吧。”
主持人洗牌的空档,微卷坐到余苗身侧,她眼底挂着乌青,手指勾了勾余苗的衣袖:“如果你赢了,可不可以带我出去?”
“好。”余苗犹豫两秒就答应了,上一局微卷帮她拿到了三分,她帮她也是应该的。
余苗被夹在直发和微卷中间,直发比之前安静了许多,手里用夹烟的姿势夹了只笔。
“前三局比分,我和余苗4分,陈荼1分,玲玲和向雅0分。”泽泽宣布完比分便开始发牌。
直发的名字叫陈荼,古书上指苦菜,也有一种茅草的白花叫荼。
“第一轮向雅先描述。”
向雅的手指在余苗手腕上敲了一下,微微把牌偏向她,让余苗能看到她的牌面,是【傍晚】,余苗手里的牌也是同样,她冲着向雅点点头。
“表示时间。”向雅说。
“过会儿就要到了。”余苗说着,看向窗外,夕阳透过浅绿色的窗帘照进来,在泽泽身后洒下一片金黄。
时间过得好快,她进来时还是晨光熹微,才过去三局已经到傍晚了,这个地方的时间流速和他们的世界好像不太一样。
天快黑了。
小周和小鸥被杀就发生在夜晚,如果这个世界的进入黑夜,外面个扭头鬼会不会像昨晚那样进来?
余苗看着紧闭的阳台门,好似那个扭头鬼就藏在门外,视线穿过房门紧紧追随着她,随时准备破门而入,扭断她的脖子。
她一刻也不想多待下去。
“余苗,该选卧底了。”
泽泽的声音把她从幻想中拉出来,余苗迷茫地转过头:“你们说了什么?”
陈荼晃动手里的笔:“我说天黑之前,玲玲说‘是个危险的时间’。”
“我选玲玲。”余苗说。
这轮她和向雅都是傍晚,陈荼的描述也是指傍晚,卧底只可能是玲玲。向雅见她选了玲玲,也跟着指向她,玲玲生气地瞪了向雅一眼,指了余苗。
“哎呦,这游戏能不能一轮结束就看我了啊。我选玲玲。”陈荼脸上写满嘲讽。她和玲玲泽泽的上上局就结了怨,现在自然不可能帮着她。
玲玲噘着嘴,不情不愿地交出来自己的牌。
“她是卧底,游戏结束。”
余苗现在是场上比分最高的人了,玲玲和陈荼又因为刚才的事情吵了起来,泽泽在一旁劝架,向雅不敢上前,扒着余苗在一旁坐着。
“这一轮结束后,寝室的大门就能打开了。”向雅用十分确定的语气说。
余苗突然想起,旁边的人刚刚跑出过宿舍门,这说明宿舍的门是打开的:“你出去看到了什么?”
“走廊很黑,空无一人,寝室大门紧闭着,怎么也打不开,所以我回来了。”向雅的声线有几分颤抖,“余苗,我害怕,万一我们赢不了、会不会永远困在这里?”
余苗不敢说肯定能出去这种话,但在游戏人数不多的情况下,两人配合的胜率要大很多。
就是不知道这玩意儿管不管作弊……
还剩最后两轮,只要两局她都是普通人且能揪出卧底,她就稳稳能赢。
倒数第二轮,两人虽然被泽泽分开了,但向雅还是通过言语动作对她进行了暗示,余苗猜到之后和她配合,两人很快揪出了卧底,再得一分。
只差最后一局了。
作为上局主持人的陈荼找出一叠包在密封袋中的卡牌,“这一局没有主持人,被选出的人将开拍背面的标签揭掉,只有卧底牌标签后面是有字的。”
说完她把牌摆在桌子中央,按顺时针每人抽取一张。这些牌从背面看和之前的牌没什么区别,只多了一层薄薄的黑色贴纸,正面的字体却大相径庭,像是用血写上去的,狰狞恐怖。
余苗的指腹在字上滑过,皮肤上沾了些红色液体。
居然还没干,余苗一时有些反胃,她嫌恶地搓了搓手指,想把上面的东西搓下去。
“从余苗开始吧。”
余苗看着上面的字,有些犯难,【当局者迷】是在暗示她们现在的状态吗?
“四个字。”她说。
陈荼紧接着说:“一句俗话的上半句。”
玲玲:“不识庐山真面目。”
“……常用来劝慰别人。”
泽泽停顿了半分钟才说出来,陈荼盯着她嗤笑一声,满脸的志在必得。
最后是向雅,她也想了快半分钟:“深陷其中。”
余苗把卧底锁定在泽泽和向雅之中,但陈荼也有一定的嫌疑,八字俗语很多句她手里那张是个类似的也说不定。
第一轮的选择,余苗犹犹豫豫地指向了泽泽,但泽泽和玲玲像是提前约好了,一同指向陈荼,陈荼哼了一声,和余苗一起选了泽泽。
就看向雅的选择了。
四个人同时望向她,向雅性格内向,这样被人盯着非常不适,她紧咬着苍白的嘴唇,颤颤巍巍地抬起胳膊,在半空中停顿许久,才伸出手指来指向了泽泽。
泽泽把牌推到中间,揭开了那张黑色贴纸,底下是一片空白:“我不是卧底。”
得分第二高的人已经下场,剩下几人中的卧底就算能赢,总分也不可能高过余苗,这把她稳赢了。
忐忑了整局游戏的余苗终于松了口气,唇角不自觉地向上扬,她看了向雅一眼: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向雅回给她一个虚弱的笑容,攥紧了手中的牌,余苗注意到她没拿牌的那只手搭在桌上好像在发颤。
快出去了,她在害怕什么?
输了之后泽泽就回到了自己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余苗坐在她的床铺旁边,牌肯定都被她看了过去,余苗没有回头,只觉得裸露在外的脖颈有些发凉。
谁是卧底对余苗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她敷衍地描述过第二轮,几人一番你指我我指你之后将玲玲投了出去,她依然不是卧底。
泽泽也爬上了自己的床,将底下一切尽收眼底,她哈哈大笑:“原来是你啊!”
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
余苗又望阳台外看了一眼,天似乎已经完全黑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门上银白色的把手似乎一直在转动。余苗想起了阳台栏杆外的那个扭头鬼,他是不是正在等着进来呢?
……
“好了好了,卧底是我,游戏结束了。”陈荼把牌往桌上一扔,她的标签下赫然写着【卧底】两个红色小字。
玲玲在上面喊:“恭喜余苗,赢了!”
余苗迅速看向向雅,对方也迫不及待地走过来,“余苗!我们快走。”
“走?去哪儿啊?”还没上床的陈荼沉下脸来,长发挡住大半张脸,只露出殷红的嘴唇,“你们要去哪儿?”
“你们要去哪儿?”
“你们要去哪儿?”
泽泽和玲玲用着差不多的声调,趴在床头一声一声地重复着,她们二人伸出胳膊,顺着床上的杆子以一个诡异而扭曲的姿势往下爬。
与此同时,阳台门摆手剧烈地扭动起来,门打开一条小缝,伸出一只焦黑的手。
“跑啊!”余苗拉着向雅冲出宿舍门。
如她所说,走廊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指示灯照着宿舍大门的方向。
“快走!”余苗拉着向雅冰凉的胳膊跑向大门,就在两人进入空旷大厅的时候,余苗瞥见大厅和走廊的交界处躺着一个人。
棕色的大衣,黑色紧身牛仔裤,微卷的头发,侧面朝地趴着,随着两人越跑越近,余苗的脚步慢下来,也逐渐看到了那人的侧脸。
“向、向雅,你有没有觉得……”
被她拉着的手反客为主,冰凉的手攀上她的肌肤,一寸一寸地往上移动。
向雅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却让人不寒而栗:“余苗,走啊,你不是要带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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