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自责

“.....我...”
  楚凌霄因为极度的窒息，那双纯黑色的眸子因为生理反应而蒙上了一层水雾，眼神逐渐变得迷离，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去意识。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却再也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只能发出断断续续、几不可闻的气音。
  原本挺直的脊梁此刻也因为极度的痛苦而微微弯曲，他的身体在空中无助地晃动着，仿佛是狂风中一片即将凋零的落叶。
  脸色也由涨红迅速变得青紫，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如雨般滑落。
  每一次呼吸的努力都像是一场绝望的挣扎，每一秒钟的流逝都在将他推向死亡的边缘。
  他无力地抓着妖王铁钳般的手腕，但却如蚍蜉撼树，无法撼动分毫。
  妖王动作忽然停顿，那张与记忆中相似的面容重叠在一起，因窒息而泪光闪烁。
  【云澈，你答应过我的，不会伤害我所爱之人。】
  记忆里的那个女子满脸哀求的看向他，也是像这样哭着，惹得他怜惜。
  该死的，怎么又想起她来了。
  妖王心中烦乱，还是松开了扼制，任由楚凌霄重重的摔在地上。
  “凌霄。”
  顾清泽尽管被妖王强大的气场压制得难以动弹，却依旧拼尽全力朝着楚凌霄的方向艰难地挪动身体。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与关切，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颤抖。
  楚凌霄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试图从那濒死的痛苦中缓过劲来。
  顾清泽心急如焚，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凌霄在地上痛苦挣扎，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让他的心如被重锤狠狠击打。
  他的眼眶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心中充满了自责与愤怒。
  都怪他，若不是他太弱了，若不是他坚持要查明真相，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的。
  楚凌霄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却依旧无力起身，他的眼神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已经脱离了躯体。
  刚刚经历的生死瞬间，让他的精神几近崩溃，内心的恐惧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冲击着他。
  尽管他有一定的自信，在完成幕后之人计划前，他不会这么轻易死去，但刚才接近死亡的恐惧....
  妖王旁观着这一切，神色复杂，内心斗争激烈，女子的容颜浮现，扰乱着他的心绪。
  顾清泽终于挪到了楚凌霄身边，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扶起楚凌霄，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在不停地颤抖。
  “凌霄，你撑住，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既是在安慰楚凌霄，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妖王转身又回到了他的王座之上，双手紧紧地抓着扶手，关节处因用力而泛白。
  那个女子的泪眼和哀求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与眼前楚凌霄痛苦的模样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心愈发沉重。
  “你真是死了，也不肯放过我。”妖王喃喃自语。
  此刻，他记忆里的那个女子赢得了这场激烈的思想斗争，他的理智逐渐回笼，变得平静了下来。
  既然暂时对他没有杀意了，那就继续完成那个人交代给他的任务吧。
  他这样想着，像是施舍一般，垂眸望去，说道：“你们来这里，是为了能进入玄阴处，现在我准了。”
  他稍稍一抬手，顾清泽和楚凌霄的额头上就出现了一个叶子形状的印记。
  “有此印记，便可自由通行了。”
  妖王自顾自的说着，对正在挣扎的两人视若无睹。
  【云澈，如果已经有机会见到我的孩子，麻烦帮我一个忙，就当...看在你我兄妹多年的份上。】
  他原本是想要让他们直接离开的，毕竟那个人交代给他的任务，他算是完成了。
  但也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再次回想起那个女子的面容，记忆里的她，美丽得仿佛不属于这世间。
  看在你我兄妹多年的份上......
  呵，这句话真是荒谬至极！
  这么多年了，你难道真就傻成这样，看不出我对你的感情？
  为什么不能依附于我呢？乖乖当我的所有物不好吗？
  说什么找到了真爱？而且还第一时间兴冲冲地跟我说，我的感情难道你完全没有觉察吗？
  妖王想到这里，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不可能的，你可是通晓万物情感的妖兽，若是全然不知，又怎么会和我缔结血情契约？
  明明知道你是在利用我对你的感情，可我却心甘情愿地被你利用，原来我才是最可悲的那个吗？
  妖王再次轻抬手指，还没完全缓过劲来的楚凌霄便悬浮在了半空中。
  顾清泽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尽管他的理智清楚地告诉他，现在绝非说话的好时机。
  尽管他知道，他这样做，也许会惹怒妖王，但他还是毅然开口道。
  “你要对凌霄做什么？”
  “再多说一句话，就把你的舌头拔掉。”
  妖王很是“好心”的提醒道，随后一根手指随意晃了晃，楚凌霄便彻底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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