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塞遥洲沙漠

刘沿招呼老扣一起搭帐篷，顾小南找了一个离陈烈远一点的石头坐下，在包里翻出压缩饼干吃，刘沿回头说：“那玩意儿太干了，火堆里有罐头，让陈烈扒出来一个吃吧。”
  “不想吃。”顾小南冷淡拒绝。刘沿笑笑不说话了。
  汪馗迤闲得蛋疼，提溜进刘沿的帐篷里，果然看到还有一个人，这人很年轻很年轻，长得特别帅，全身裹在黑暗中，闭目养神，一脸闲人勿扰的表情，导致汪馗迤不知道说什么。愣了一会儿，战砺煊睁开眼，淡淡说道：“我很好看吗？”
  “好看。”汪馗迤下意识点头，然后察觉到这话里的不耐烦。
  战砺煊幽幽看着他，起身走出帐篷，向陈烈要了点吃的，转头问刘沿：“里面的谁？也是你招来的？”
  “汪馗迤，不是我招的，他自己来的，应该是有他自己的目的。怎么了？”刘沿已经搭好帐篷，顾小南先进去休息，一点不合群。
  “让这种人跟着我们？”战砺煊皱眉，似乎很不理解。刘沿笑了笑，说：“没关系嘛！他不会拖后腿的。”
  战砺煊扯了扯嘴角，坐在火堆边吃东西，末了，说：“他的安全不管，优先牺牲对象。”
  陈烈附和：“肯定不能管啊，一看就知道是没经历过大事的人，来沙漠跟玩似的，还带只狗！”
  “那不是狗。”刘沿说道。
  “那是什么？”
  “反正不是狗。”刘沿往207的方向看去，“凭直觉看。”
  此时207正在一条小溪边因水土不服吐得天昏地暗，吐完了，刚准备走，又回来吐一波，然后坐下休息。突然，它感到脊背发凉，扭头一看，刘沿正蹲在它身后凝视着它。207打了个冷战，忙跑回汪馗迤的帐篷里。汪馗迤回来了，缩在睡袋里发呆，看见207，摸摸它的头，问：“207，怎么了？”
  207刚想说话，刘沿后脚就跟进来，说：“你们安心睡觉吧，前半夜陈烈和老扣守着，后半夜我和战砺煊来守。”
  “嗯。”其实汪馗迤想告诉他不用守夜，但考虑到207的特殊性，汪馗迤忍住了。
  顾小南钻进另一个睡袋，不安地扭了扭身子说：“要不我们明天离开他们自己走吧。他们四个都不太友好。”
  汪馗迤一脸正色：“他们是考古学家，没事的，他们比我们专业。”
  207往汪馗迤怀里蹭了蹭，用安慰的眼神看顾小南，说：“放心吧，还有我。”顾小南苦笑一声，眼见汪馗迤和207都睡去了，他根本睡不着，翻了个身，侧耳细听，外面没什么动静，守夜的人很安静，只有添柴时有细碎的声音。
  ……
  “我要走了，很快回来啊！”一个人影背着光朝汪馗迤挥挥手，转身离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后又出现一个人影，从后面摸摸他的头说：“照顾好你妈，我很快回来！”
  “等等！”汪馗迤大叫，“我去哪里找你？”
  “我很快回来！”人影说，向光走去。
  顾小南听到旁边睡袋里有骚动，汪馗迤蜷缩着身体，突然大叫一声，双手空抓一下，抓到207，把它紧紧拥在怀里：“等一下！等一下！爸爸！爸！”
  207无奈：“我不是你爸爸。”
  “我爸爸……”
  顾小南爬起来，去拍拍汪馗迤的肩膀说：“怎么了？做噩梦了？汪馗迤？醒醒！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汪馗迤紧抓着207，好一会，他睁开眼松手，迷茫地看着顾小南：“怎么了？”
  “你刚刚做噩梦了？”
  他挠挠头，想了一下：“我梦到我爸爸了。”
  “你爸爸他。”
  “我妈说他工作忙，在国外，没时间回来，她说，我爸爸忙完了就回来了。”
  顾小南定定地看他，说：“是啊是啊，忙完了就回来了。睡觉吧。”
  把人哄睡去，顾小南钻回睡袋，微微叹了一口气。207走过来，他摸摸它的头，问：“疼吗？刚刚汪馗迤手劲挺大的。”
  “还好。你说的是真的吗？他的爸爸怎么了？”
  “我不知道。”顾小南抱住207，轻轻抚摸着它，“没人知道。”
  一夜没睡，顾小南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出来和刘沿打招呼。陈烈拆着帐篷，讥笑道：“顾大少爷就是金贵，实在受不了这么恶劣的环境可以先回家嘛！进了沙漠更受罪！”
  刘沿瞪了他一眼。
  吃过早饭，六人开始赶路，刘沿说雨林不大，预计一天的时间可以出去。
  雨林太潮湿了，半天下来全身湿得能拧出水来，汪馗迤平衡力不好，几次差点踩着光滑的石头滑倒。中午休息时，战砺煊给了汪馗迤一根铁棍。
  “谢谢！”汪馗迤说，但战砺煊看起来不想理他，给完就走开。老扣说：“我以为你们这个年龄的能有共同话题呢。”
  “啊？他和我一样大吗？”
  老扣抽着烟，半响，说：“嗯，比你小两岁。”
  “就是说他……”汪馗迤睁大眼睛。

  “是的，16岁。”
  出了雨林，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沙漠。雨林和沙漠之间有着明显的分界线，后脚还踩在湿漉漉的泥土上，前脚已经踏入没有一点水分的沙子里。
  和大部队汇合，迎接他们的是考古队副队长何奈，一脸无助地说道：“刘队！队伍停滞了，阿扎珠玛不愿意领路。”刘沿点点头，让何奈带着汪馗迤和顾小南去休息，自己去往阿扎珠玛所在的帐篷里，说：“又见面了。”
  背对着他的阿槐面无表情：“我需要再怎么解释？家母身体不好，不便进沙漠，我也不认识路，你们还要干什么啊？”
  “阿槐。”刘沿笑了笑，“那没办法，你如果能再找一个认识路的人，我们当然可以放过你们。我带了一个人，你肯定感兴趣。”
  阿槐冷笑一声，说：“放了家母！”
  “你这么着急替她做决定吗？问过她的意思了吗？”刘沿朝外面看看，对何奈打了个手势，何奈叫人把阿扎珠玛带过来。老人迈着蹒跚的步伐走进来，说：“阿槐，算了。”
  阿槐惊讶回过头来，阿扎珠玛用浑浊的眼睛看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们想找死，随他们。”又对刘沿说：“但是要听话。三年前他们不听话，开始就死了很多人。你们……”她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你们听话，可以活到进厍丹。要求：1、晚上、清晨千万不要赶路，如果你急着想去投胎，当我没说。2、不要亵渎鬼神。”
  另一边，陈烈虽然嘴欠，但和所有人都能打成一片，很快和其他人称兄道弟起来。队里有一位和老扣差不多体型的人，叫胡芯龙，大家喜欢开玩笑叫他五青楼。陈烈酒喝多了，笑着说：“五青楼，你是杀的人多呢还是你睡的女人多呢？”
  刚说完老扣就把他踹倒在地上，回头看向汪馗迤。幸好汪馗迤心思不在这上面，坐在一旁发呆，思索着进了沙漠就应该和考古队分道扬镳了。
  胡芯龙狞笑：“陈烈，我睡的女人再多有你多吗？瞧你虚的！”
  刘沿这时走来，淡淡说：“有命回去什么女人都有了，没命回去下辈子说话记得过过脑子。”
  五青楼陪笑：“我开玩笑的。”
  倒地不起的陈烈也说道：“我也是……”
  刘沿还想说什么，何奈匆匆赶来：“刘队，我们现在走还是？”
  “明天走。”刘沿对战砺煊点点头，后者起身去见阿槐，直截了当地说道：“盒子给我。”
  “什么盒子？”阿槐警惕地看他，他面无表情：“三年前幸存者给你的，是不是应该物归原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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