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难以理解的“父亲”形象

夏镜衍扯了扯嘴角：“所以你……”
  冬松雪重新带好假发，很快变成一个美女的样子，清了清嗓子，恢复女声说：“夏队，不能吧？这么快就忘记我了？”
  “冬……”夏镜衍对这张脸好像有点印象，“冬魂凯？！”
  冬魂凯眨眨眼睛，说：“我就是好奇夏队什么时候改名安融了？”
  “如果你想你可以继续叫我夏镜衍。”夏镜衍绕着这个墓室走了一圈，猜测这只是一个结构简单的耳室，冬魂凯甩了甩胳膊，笑着说：“夏队明明是灵调局的，为什么来盗墓了？灵调局对你的待遇不好啊？”
  “谁说来这种地方的就是来盗墓的？你不也不是来盗墓的吗？”夏镜衍回头看向墓门，微微皱了皱眉，“伤得挺重的，在这多久了？”
  “别告诉我你没遇到过白毛大熊，这生物根本打不死，子弹都打不穿，还被抓伤了。”冬魂凯小心翼翼撕下来伤口上的息肉，又说：“出了耳室拐一个弯到排水渠里，那空间很大的，再找到一个棺椁，下面是空的，下去直走找到风洞，沿地下河走就能找到主墓室。”
  看夏镜衍疑惑回头，他说：“反正我到不了了，干脆告诉你，千万不能便宜了祝留邪那龟孙！”骂完，他意识到祝留邪貌似是灵调局总局局长，补了一句：“我指的是盗墓贼祝留邪。”
  “……”夏镜衍移开手电筒问：“这么恨他？”
  “不算是恨吧，毕竟杀了剩下四位幸存者的是他。他不杀，很多东西就不用我们费尽心思去猜。”
  “有没有想过他们还活着？”
  “不可能吧……”
  “你见到他们的尸体了？”夏镜衍似笑非笑地问他，“有没有可能，他们确实死了，但又复活了。”
  冬魂凯眼神黯淡下来：“死人怎么可能复活啊？”
  “是啊，死人怎么可能复活……”
  听着这话，冬魂凯料理着伤口陷入回忆，等回过神来，夏镜衍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夏镜衍确实找到了排水渠，但这地方大得离谱，不像是排水渠，更像是修古墓时运材料专门修的道。
  冬魂凯搞错了吧。
  厍丹遗址在沙漠里，沙漠环境极度缺水，但古人却依旧找到了大量的地下水资源，似乎是当时他们祭拜的神带领他们找到的。
  夏镜衍跳了下去，扶着墙坐下，拿出了录音笔。
  录音笔里录的是三年前安融和其中一位幸存者的对话，似乎叫……肖天夜？
  打开录音笔，他回放了录音文件。
  安融：“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肖天夜：“你没必要这样吧？是职业病还是收集证据啊？还开录音？”
  安融：“我也没有必要非得帮你。”
  肖天夜：“好吧！我刚从沙漠回来，昨天参加完国家举行的考古队葬礼，已经被杀了两名幸存者了，我再怎么傻也知道祝留邪的目的是什么。他不希望幸存者公开厍丹遗址的一些东西，所以幸存者必须死！”
  安融：“比如？”
  肖天夜：“比如前些日子所有人一直在抢的十六支原液，在厍丹有一种生物身上可以提取到其中一组原液的原料，致使这组原液可以大批量生产。祝留邪需要这个，他是资本家，一定会垄断这种原料。还有，厍丹遗址里有现成的原液原料，放在祝留邪不知道的地方，他很有可能会再去沙漠寻找。”
  （停顿）
  肖天夜：“我只是希望，只是希望他别杀我的女儿。我我我……我在葬礼上听到了，他对着王岂风的骨灰盒说四年后把王应海送下去陪他。祝留邪想杀光幸存者的家属，他想杀光幸存者的家属！！”
  安融：“你老婆呢？”
  （抽泣）
  肖天夜：“她早就过世了。求你救救我的女儿，她现在只有五岁，求求你了。祝留邪想要原液原料，我给他，我都给他，我就是希望他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安融：“前两名被杀的幸存者……”
  肖天夜：“我听到了！昨天晚上他们打电话给我让我小心祝留邪，我听到了！祝留邪似乎拿着幸存者和他的亲人的合照说什么四年后送他们下去陪他。”
  肖天夜：“安融，看在我帮过你的份上，你救救我的女儿，救救她，我把古墓地图给你，拿到原料的收益是不可估量的，我只要你救救我的女儿……”
  安融：“剩下一位幸存者是谁？”
  （停顿）
  肖天夜：“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好像姓汪？”
  安融：“有照片吗？”
  肖天夜：“我没有，但是国家档案里有我们这回考古队的合照。”
  安融：“我知道了。”
  肖天夜：“那你……”
  录音这时被终止。夏镜衍深吸了一口气。
  不管是安融还是他，对父亲的概念很陌生。他们都是从小死爹死妈，所以听到肖天夜不顾一切想要保住自己的女儿时，他难以理解。
  想必安融也是如此。
  在记忆深处，唯一深刻记住母亲和父亲的脸是在他们死前时。他六岁，看着面前的女人不知所措，四周是晃荡的车厢。

  女人说：“夏镜衍？”
  他抹了一下脸上的血迹，迟疑着走过去，她却突然发疯往后退：“你……你不是我儿子！退后！退后！你不是我儿子！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女人身后的男人抱住她轻轻安慰。可怜天下父母心，所有父母都能第一时间感知到自己孩子身上的变化，就像夏镜衍遭遇袭击爬起来后细微的变化，那个女人能感知到。
  他们身后窜出来一只未知生物，一口吞掉男人半个身体。夏镜衍从砸破的窗玻璃跳了出去。摔到荒郊野外。
  一个细细碎碎的声音把夏镜衍拉回现实，他手电一照，一只约足哼哼唧唧地在不远处凝视着他。
  夏镜衍眼皮轻跳一下。
  ……
  刘沿一队找到另一处入口进去，没想到开始便遇到了白毛大熊，还是四只。
  所有人端枪扫射，白毛大熊不但不躲，反而以更快的速度朝他们狂奔而来。子弹根本打不死。刘沿让战砺煊火力掩护其他人逃离，一直看到前殿殿门，刘沿回头找何奈，却发现她正在和其中一只白毛大熊抢人。那人被白毛大熊咬住了大腿，嗷嗷大叫。何奈边开枪扫射边接近他。刘沿大喊：“何奈！它并非没有破绽！打眼睛！”
  何奈听命集中火力往白毛大熊眼睛上打，白毛大熊的动作一顿。刘沿悄悄对退回到他身边的战砺煊说：“叫几个人打开殿门，记住别破坏门。白毛大熊没有弱点，打不死的，他们愿意拖让他们拖。”
  战砺煊点点头，叫老扣，王希去开门，费了很大的力气，何奈那边已经吃不消了，死了近十个人。
  殿门打开后，战砺煊率先进去。刘沿招呼了离得近的人，然后自己退身进入前殿。何奈这时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的是刘沿在缓慢拉上殿门。
  “刘队！”她边开枪边撤，最后看到的是刘沿嘴唇动了动，发出几乎听不清楚的声音，紧接着殿门闭合，把剩下来不及逃入前殿的人连同四只白毛大熊一起关在门外。
  刘沿说：“别叫我刘队，我是祝留邪。”
  殿门一关上，似乎隔开来两个世界，那边乱糟糟的声音传到这边几乎听不到了。
  战砺煊清点人数，摇摇头：“太少了，你应该多救几个，免得后面出了问题无法应付。”
  剩下的人都吓傻了，愣愣地看着祝留邪，他说：“没办法，只能救你们这些人的命，他们要是跟过来，还没等我们关上殿门白毛大熊就来了，到时候谁也活不了。”
  这句话明显是对侥幸进来的人说的，战疠煊没说什么，自顾自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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