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再遇顾小南

那条大鱼跌入水中，汪馗迤急了：“战疠煊！”
  没有任何回应，只能看见水面波涛汹涌。大鱼和战砺煊在水下搏斗，几次三分钟在河道壁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激起一团团水花，在空中炸开，撕碎。
  战砺煊始终没有在浮上水面，汪馗迤的心揪在一起，越来越紧张。沉闷的撞击声响第四声时，汪馗迤清楚看到带血的水花在他眼前迸发开来，水面慢慢出现大量鲜血，伴随着浓浓的血腥扩散，水面归为平静。很快，一条血淋淋、翻着白肚皮的大鱼浮出水面，战砺煊也翻出水面，坐在鱼肚皮上休息，看见汪馗迤难受的表情一脸的一言难尽：“干嘛？给我送葬？”
  “战砺煊……”汪馗迤纠结地说道：“我真怕你被鱼吃了。”
  他的表情缓和下来：“放心，死不了。”
  “这样的话我也死定了。”
  “……”战砺煊跳回水中，围着鱼翻找一圈，找到一把长刀给汪馗迤，他割断绳子，和战砺煊的包一起落入水中翻出水面说：“我就是不明白啊，我们没有利益冲突为什么祝留邪非得把人杀光？”
  “也许是他的兴趣爱好呢？”战砺煊在前面笑了笑，停住。扯下背包翻找起来：“给你看个东西，你就明白了。”
  汪馗迤在他后脑勺竖了一个中指，见他转头把手藏在水里：“我就知道你还有东西没告诉我。”
  战砺煊单挑一下眉，汪馗迤住了嘴，接过他给的东西，是一张照片，合照，从照片上的人和背景知道取景在塞遥洲沙漠，明显是三年前那支考古队的合照。汪馗迤笑道：“你是想让我好好认认这些人回去烧香吗？”
  战疠煊没理他，很快他笑不出来了。
  他在合照上看见祝留邪，不奇怪，但他还看到了他自己。
  “假的！这个假的！你的调查水平也不行啊拿到一张假的照片。三年前我去沙漠？还TM成了少数活下来的人？那时候我几岁啊？我十五岁，是个才中考的人！”说完汪馗迤卡住了，他想起了“中考加油”那四个字。
  战砺煊指着照片淡淡说：“上面圈出来的都是幸存者，一开始我还没认出你。这张照片未被公开，只是在暗网上有，作假的可能性很小。其次，”他顿了顿，“没准你身边的人知道为什么，有空问问顾小南。”
  汪馗迤哑然。冷静下后，他开始观察照片。总共一百多人，全照进去不容易。所以这些人分为六层，一层大约二十人，围成一个半圆，前三排交错坐在沙地上，再两排坐在椅子上，后一排站着。他首先看到五个圈中唯一的一个女人——王应海，在第四排中间，左胳膊揽着坐在正中间的一个男人的脖子上，显然是王岂风。他自己站在第五排边缘，心情似乎很好，细思极恐的是，祝留邪就站在他旁边，一眼看上去人畜无害。另外三个人隔得很开，其中一个人表情和周围人格格不入，他是忧郁的。
  “肖天夜。”战砺煊注意到汪馗迤在看这个忧郁的人，说，“他的妻子死得早，他有个女儿由他的母亲照顾，三年前他受邀去沙漠，他的母亲在河边洗衣服时落水死了，女儿五岁，没人照顾，现在在福利院。”
  “……”
  一群骗子！汪馗迤在心里说道。
  战砺煊找路有自己的方法，跟着他走竟找到了一个洞，是人工开凿的。
  洞里分出两条路，一上一下，往下的路把水引走，很窄，人无法通过。往上的路就很宽，还有台阶。
  战砺煊走上台阶，突然听到上方一声鬼叫，忙停下：“207！！”
  汪馗迤吓了一跳，但他认得这个声音，是顾小南。且207也在。
  他顿时转惊为喜，想上去，被战疠煊摁住。接着顾小南又喊道：“207！！！”
  “干嘛？别叫！这里有别的活物！”
  “我怕，207！！！！”此时这话传到汪馗迤耳朵里是多么的智障，他能想象到207无可奈何翻白眼的表情，不禁乐了，旁边这位摁住他不让他上去的人缓缓开口：“我怎么不记得你家狗会说话？”
  “那不废h……”看着战砺煊咄咄逼人的目光汪馗迤把“话”的韵母咽了下去——他忘了，207身份是狗，理论上是不会说话的。
  “人狗交流器……”他弱弱道，结果207一句话彻底把它作为狗的形象打破了：“有我在，有什么好怕的？比如我们见过的约足等生物不是被我摁着打吗？”
  汪馗迤无奈笑笑，就听顾小南说：“可是汪馗迤怎么办？他一个人遇到这些怪物怎么办啊？”
  “放心吧他很厉害的，他自保能力强。”
  “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嗯……感觉。”
  短暂的沉默，顾小南又说：“可是他要是遇到了祝留邪怎么办？祝留邪太可怕了。唉，我要是早点说就好了。”
  “看来顾小南还认识祝留邪啊。战砺煊看看汪馗迤，“你不是有很多问题吗？可以问他啊，他知道。”先一步走台阶出去，引起顾小南的惊呼：“我去！战疠煊你怎么在这？”接着汪馗迤也出来了。

  顾小南脸木了：“……”
  好半天，他才生硬地解冻了自己的脸部表情：“汪馗迤？我刚刚还在担心你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见过祝留邪了，才从他那里逃出来。”汪馗迤面无表情，要怨就怨那个摁着他不让他上去的战砺煊，他本来也不想听到的。
  “汪馗迤。”顾小南可怜兮兮地说道，“不是我故意瞒着你的是汪阿姨不让提，她担心你出事儿。”
  “我妈？”汪馗迤愣住了，顾小南拼命点头，他叹了一口气：“你们什么都瞒着我，结果兜了一个圈我还是来了。早知道我来过而且刘沿是祝留邪我自己就可以能避开就避开，不会冒险。”
  顾小南一愣。战砺煊对他们的话不感兴趣，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207：“207？”
  207直勾勾地看他。
  他又问：“高等生物？”
  207对他眨巴眨巴眼睛，他摸着下巴说：“不知道把你送到灵调局赚不赚钱。不说祝留邪对此感不感兴趣，反正夏镜衍肯定感兴趣。”
  “啊？灵调局是什么？”207不装了，直接问道。汪馗迤冷眼盯着战砺煊对207解释：“就是研究灵异事件的大型国际组织，灵异事件是指人类力量之外的未知力量出现，俗称超自然事件——祝留邪是灵调局的？他不是盗墓贼吗？”
  “正式身份为灵调局局长，来古墓也是为了一种稀有材料。”战砺煊说，“我记得灵调局有一个项目专门研究死亡列车号，称为‘桥梁计划’。”
  “那他可真拼！”
  “不行！”207大叫，“研究死亡列车号是犯法的！人类文明等级未达到一级，没有资格登入列车，更不能研究列车！你们想拥有被撤销登入资格的待遇吗？”
  “你想去阻止那去呗！”战砺煊用手电筒照照周围。汪馗迤在湿哒哒的衣服里不舒服地扭了一下，就听他说：“别换衣服了，一会儿我们还要从地下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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