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神父的终末

画面里，发现神父失踪了的孩子们慌张的赶了过来，他们一起把失去知觉的神父送回了孤儿院。
  第二天，布洛妮娅（崩）和希儿（崩）被德莉莎的敲门声唤醒。
  她们来到约阿希姆的房间，却发现这里已经人去房空。
  约阿希姆走了，没有和任何人道别。
  “他终究还是走了……”德莉莎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真的为约阿希姆和神父之间无法修复的隔阂感到遗憾！
  布洛妮娅（崩）&希儿（崩）：“……”
  在一阵沉默后，德莉莎终于收拾好了心情，开口向着两人道：“布洛妮娅，希儿，神父有话要对我们说。”
  她的语气有些落寞，想来是神父的状况不怎么好。
  布洛妮娅（崩）和希儿（崩）对视了一眼，跟着德莉莎来到了孤儿院最深处的房间。
  金发的男人躺在床上，努力把身体转向她们。
  猩红的痕迹在他的身上蔓延，仿佛是要将他四分五裂。
  “德莉莎，我的十字架好像掉在了雪地里了。”奥托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想要去抚摸先前放在那里的十字架，但可惜却摸了个空。
  “神父，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帮你找回来。”德莉莎看着想要起身去找十字架的神父，有些焦急的将他按了下来，“下周，不，明天，我就送你去镇上的医院。你会好起来的……”
  比起那件可以庇佑持有者的十字架，德莉莎更在意神父的状况。
  “没关系，不用了。”比起自己的身体状况，奥托却更在意孤儿院的孩子，“约阿希姆……走了吗？”
  孩子们的沉默回答了他的疑问。
  “是吗……”奥托的神情有些低落。
  “我理解他的感受，让他变成孤儿的人……是我。”奥托像是在忏悔般讲述着自己的所作所为。
  “那不是神父的错。”德莉莎连忙反驳，她不希望这种负面的情绪影响到神父的恢复。
  “对与错，不能解答这个世界上的所有问题。”奥托好像是在给孩子们忠告，又好像是在反思着自己的行为，“我总是会问自己，那个时候有没有另一种办法能救下他的父亲……”
  “但不管我怎么想，那一天，我还是选择了杀死他。”
  他话音一转，想到了自己的过去：“或许是因为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过去的自己……那个我想了结的自己。”
  “神父……”德莉莎似乎知道了神父想说的话，她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又吞回了肚子里。
  “我也曾经接触过禁忌，染指罪恶的力量，连累……不，是害死了许多无辜的人。”
  空间内，众人把视线看向了一旁的奥托·本托。
  到这里应该就是奥托本人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吧？
  奥托看着画面里的自己，沉默不语。
  既然我们是同一个人，那就让我看看，我们之间命运的分歧在哪里。
  还有，卡莲去哪里了？
  他不觉得自己会在卡莲死后还保持着沉默。
  “但圣女阻止了我，并将我从那片深渊里拯救了出来。”画面里，神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因疼痛而扭曲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
  “我和她一起逃离了组织，把罪恶的源头封印在了不为人知的地方。”
  “看来，神父奥托和主教奥托的分歧就在这里吧？”空间里，布洛妮娅（崩）看了看画面里虚弱的奥托，又看了看一旁紧盯着画面的奥托，回想起自己过去骇入天命数据库时看到的情报。
  在原本的历史中，是卡莲一个人带着黑匣子逃到了极东，而在画面里的世界泡中，则是卡莲带着奥托一起逃出了天命。
  “但我们两人都受到了诅咒，她在两年后便离世了。”画面里，奥托的脸上出现了由怀念、遗憾、悲伤所交织而成的复杂的表情。
  但却唯独没有后悔！
  “在那个人的弥留之际，我问她，是否后悔做出这样的选择。”奥托的脸上出现了郑重的神情，他看向床前的孩子们，“而现在，我将把她的回答传达给你们。”
  他看向天花板，像是在追忆一些尘封在记忆里的东西，嘴角露出了微笑：“一个人的一生会经历三次成长。”
  “第一次，是明白事情的对与错。”
  “第二次，是明白有些事情不只有对与错。”
  “第三次，是在明白有些事情没有对错之后，依然坚定的去做自己相信的事，并为之负起责任。”
  神父的眼瞳里闪烁着光芒。
  他的语气平静，却有着一丝颤抖。
  也许，他回想起了什么东西，一些时光也无法抹去的东西。
  “我在异国埋葬了她，来这里……建立了孤儿院。”他讲述了孤儿院的来历，随后将话题转向了某个已然离去的少年，“我理解……约阿希姆的迷茫，或者不如说，我也曾经这样迷茫过。”
  “所以，我尊重他的选择。”
  “神父……”德莉莎带着哭腔，看着倒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

  她明白，虽然神父嘴上说着可以理解，但他其实还是很遗憾没能和约阿希姆和解的。
  “孩子们，我已经……回不去了。”奥托再次看向床前的孩子们，“我犯了太多的错，能做的……就是为自己的过去负责。”
  “但……幸好有你们。谢谢你们……让我能在回首过去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有幸福温暖的回忆。”
  “神父……你不会有事的……”德莉莎已经趴到了奥托的床前，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连带着一些鼻涕也流了下来。
  布洛妮娅（崩）：“……”
  小板鸭转头看向房间门，开口道：“约阿希姆，你听到了吗？”
  咔嚓——
  房间门打开了，约阿希姆正站在门外，他的手里还拿着神父落在雪原里的十字架。
  “……约阿希姆？”神父有些震惊的看着门外的少年。
  他以为这孩子已经离开了。
  “……神父，你昨晚弄丢了这个十字架，所以我把它找回来了。”约阿希姆看着躺在床上的神父，又看了看手里的十字架，“你说过，要把它送给我的。”
  他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十字架，像一个孩子守护着自己最重要的宝物一样。
  “我现在还是很迷茫，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他缓缓抬起了低着的头，看着神父奥托，“只是，有句话我无论如何都想要说出口——”
  “我愿意……我愿意踏出这一步，继承这个孤儿院，继承你的职责！”
  “所以，请你们继续做我的家人，”他的语气里带上了哭腔，“不要让我走上错误的道路……！”
  约阿希姆扑倒在床边，泪水从他的眼角里止不住的流出。
  德莉莎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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