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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八原(已大修)


捕捉妖怪事件之后,夏目又在港口mafia大楼里干了两天跑腿之类的杂活。他趁闲时旁敲侧击地向同事们打听妖怪们的线索。

        为了不给妖怪们带来危险,他刻意模糊了那些最有标志性的特征。

        但正如鹤见所说,妖怪“并不多见”。他打听了许多也没有得到半点有用的信息。

        两天后,期待已久的轮休终于来了,夏目贵志一大早便坐上了前往八原的列车。

        同一时间,太宰治带回家的小狐狸终于恢复了一点气色。他蹲在织田作帮忙找来的笼子前,看着小狐狸舔舐自己脏掉的毛皮。

        “谢谢你,好心的人。”小狐狸对太宰治真诚地表示感谢。

        太宰扬起嘴角,“不用客气。毕竟我对你也有一点好奇。”

        “你想知道什么吗?”小狐狸问,“我可以和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动物对话,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可以打听到哦。”

        “原来如此。那可真是方便的异能啊。”太宰治笑意盎然,“不过我觉得,我想要知道的事你未必理解得了呢。”

        “诶?是很深奥的问题吗?”小狐狸清澈的眼睛里映着天真的光,“没关系,我可以去问夏目。”

        “夏目?!”有着某个特殊意味的姓氏瞬间引起太宰的警觉。

        “嗯。他是个超级厉害的人,”小狐狸,“虽然看起来很瘦弱,但是既强大又温柔。他经常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和妖怪,还帮我捡回了帽子!”

        “帽子?”

        “嗯。不过现在被那帮坏妖怪了彻底弄坏了,不能再戴了……”小狐狸很失落。

        “……是吗?你是被其他妖怪欺负才受伤的啊。”

        “嗯。”

        “那个帽子很珍贵吗?”

        小狐狸脸上露出像人一样委屈又倔强的表情。

        太宰治明白了,“那这样好了,我帮你买一个一模一样的。”

        “诶?买一模一样的?”

        “别客气,走吧。”他说着拎起笼子。

        大型商场中的衣服饰品五花八门,种类非常齐全。太宰治拎着一只笼子在周围人迷惑的目光中坦然走过,时不时盯着笼子“自言自语”。

        小狐狸的帽子款式是最简单的那种,稍微有些旧的白色礼帽外面缀着一圈简单但精致的蝴蝶结。太宰治带着他尽量往类似风格的货架上找,果然找到了一模一样的。

        “啊!就是那个!”小狐狸急切地挠了两下笼子,用爪子指着其中一只帽子。

        太宰把帽子拿下来,转头吩咐售货员,“把这个包起来。”

        售货员看了看似乎装了一团虚影的笼子,又看了看太宰治,点头,“好的,请您稍等……”

        走出商场,发现小狐狸似乎渴望摸一摸那顶帽子的眼神,太宰干脆把笼子放在地上,把小狐狸放了出来。

        “啊!谢谢你!”看着递到眼前的帽子,小狐狸眼前一亮。钻出笼子在星星点点的光中化成了人形,自然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伸手接过帽子。

        太宰治:“……”

        居然真的像神话故事中那样……

        眼前的“小狐狸”赫然是一个清秀的小男孩儿模样,留着长发,穿着长度到膝盖的t恤。除了直立的耳朵和蓬松的尾巴和人类一模一样。

        他把帽子戴在头上,直立起来的耳朵便被遮住了。仰头对太宰治乖巧地笑了笑。

        太宰治:“说起来,你刚才提到的‘夏目’是什么人?你的主人吗?”

        “主人?”小狐狸想起自己把名字交给夏目时被夏目拒绝的事,“不,是朋友。他说他想和我做朋友……他还有好多其他的朋友,还有和他在同一所学校上学的同学。”

        太宰治:好像有什么故事的样子。

        太宰治半蹲下身尽量平视小狐狸,“那你现在想去找你的朋友吗?”

        小狐狸眼睛亮起来,重重点头,“嗯!我已经找了他好几天了!”

        太宰治一愣,“你们走散了吗?”

        小狐狸难过地低下头,“自从来到这里以后,我就找不到他了。和斑大人找了好久也没找到……”

        斑大人又是谁?

        太宰治:“这么说来,你们不是一开始就在横滨的啊。那是从哪里来的呢?”

        小狐狸:“我住在一座山里。夏目在八原,斑大人也是!还有好多其他的妖怪也在那里!”

        太宰治:“是吗?”

        八原,好像是一个地名。是真实存在的地方吗?

        妖怪云集的八原……和这个世界发生的变异会有什么关系吗?

        太宰治又问小狐狸,“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那个叫夏目的孩子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小狐狸回想了一下,茫然地摇摇头,“没有诶。我好像莫名其妙就到这里来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忽而又用力地摇头,“不对不对,我是自己从山里过来的,为了……”

        忽而又头疼地皱起眉头,“为了、什么来着……夏目明明在八原……”

        太宰治深深地望着小狐狸。这只被他寄予希望的小妖怪此时记忆像是出现了什么混乱,对于自己的来历和目的几次三番地修改,茫然无措地试图找出头绪。

        太宰治拍了拍手,用响声把小狐狸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出来,“不管怎么样,我先带你去八原看看吧。既然在那里居住过,肯定多少会留下一些线索。不管夏目是在八原还是已经离开了那里,他的邻居们应该会知道一些。”

        太宰治带着小狐狸买了最近的一班车票。因为港口mafia干部的穿着太过显眼,趁着等车的功夫,他在附近的商店里买了一套休闲风的衬衫和长裤,又弄了个大袋子让小狐狸钻进去。

        同一时间夏目贵志已经到达了八原。

        熟悉的环境里笼罩的氛围。夏目深感回到家一般的温和,浓烈的亲近感油然而生。

        但是隐隐约约的,街道和记忆中的似乎不一样了。

        也许是因为这条街只偶尔来过一两次,所以记错了吧?

        夏目这么想着,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来到藤原家所在的区域……

        但确实不一样了。

        山和农田的位置极其相似,但道路的方向和房子的分布显而易见地大有不同。放眼望去,根本不敢说这里就是自己生活过的地方。

        心中涌起不安的情绪。夏目一步一步数着脚步,试图依靠身体的记忆找到藤原家的位置。

        芥见、藤本、清水、寒川……顺着门牌一路看过去,没有藤原家。

        夏目按响距离藤原家最近那户人家的门铃。

        “您好,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一户姓藤原的人家……是夫妻两个人,没有孩子,但是收养了一名十五岁的高中生。到现在已经一年了。”

        被打扰的住户主人一脸懵然地听夏目讲完这些突兀的信息,“……你在说什么呢?这附近没有藤原的人家。”

        “……这样啊。对不起,打扰您了。”夏目鞠躬道歉,贴在裤缝上的手指紧紧攥住。

        没关系,本来就是同一个世界。怎么可能会存在一模一样的人家呢?

        重点还是那片森林。

        夏目贵志顺着与记忆中并不相同的路线来到森林中,路过疑似是田沼家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除了浓翠的树木什么都没有。

        又往前直走了两百米。环视一圈四下无人,他深吸一口气,“喂——三筱!中级!!你们听得到吗——”

        “丙!红蜂!小胡子——”

        呼喊的声音被树木浓密的枝叶阻挡阻挡。现在的身体正常情况下看不到妖怪,自然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只能寄希望于其他方式的回应。

        “我是夏目贵志——如果你们听到的话,就告诉我一声!我听不到,哪怕抖一抖树叶、扔一块石头也好啊!让我知道你们就在这里——”

        桂树的树枝上,一只幽灵模样的小妖怪坐在叶子上摇晃。

        “夏目贵志?是三筱大人跟着的那个人类吗?”

        旁边的尖喙鸟停下啄树皮的动作,“诶?那个人类是叫这个名字吗?”

        “他刚才也喊了三筱大人的名字呢!”

        幽灵妖怪:“他叫咱们拿石头扔过去呢。”

        “扔到哪里去?他身上吗?”

        “让他看到就行了吧?”

        盘坐在地面的老树妖打断他们,“千万别。我记得三筱大人跟随着离开的那个人类不长这个样子。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搞不好有什么阴谋。”

        尖喙鸟:“哇!不会吧!难道是那些专门抓妖怪的人?”

        幽灵妖怪:“我好害怕。我好不容易才和大家伙儿一起找到这么一个没有坏人打扰的地方。”

        老树妖:“所以千万别出声。别忘了三筱大人临走前交代过我们的话,一定要小心人类……”

        夏目贵志一路喊一路奔跑着,很快便气喘吁吁。害怕妖怪们离得远听不见所以尽量大声地喊,同时谨慎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声嘶力竭,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风吹过林梢。夏目略长的头发遮住了眼睛,树叶在风中飒飒作响,没有显现出半点疑似非自然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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