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织田（已大修）
织田作之助是个外表看来稍微有些不修边幅的男人。穿着很旧的米色外套，脸上留着没刮干净的胡茬。眼神中没有其他mafia那种泛着狂热的欲望，反而非常平静。
夏目贵志在见到他的一刹那觉得他或许和自己在某一方面存在一定程度的相似。
“遭遇盗窃的公司距离这里不远，走路过去吧。”织田作之助对夏目说道。
身为后辈的夏目当然顺从。
森川公司是港口mafia下辖一家以金银珠宝等奢侈品为主要经营范围的公司。公司所在写字楼的楼层一进去就感觉到夺目的奢华感——光彩明亮的水晶灯、上好玉石制成的巨大摆件、品牌最昂贵的沙发……也不知究竟对自己家的安保设施有多放心，就那么明目张胆地摆在外面。
当然也许就是因为不方便携带，这些东西并没有遭到盗窃。
被窃走的是仓库里新入库的那批小型的珠宝首饰，数量相当可观。
公司的负责人津田先生带夏目和织田去了现场查看。
如津田先生所言，现场相当惨不忍睹。那么大的仓库，损失了将近一半的库存。犯人似乎还挨个翻开箱子查看了里面的东西，对价值做了评估之后，选择最值钱的那一批带走。
这导致现场没被搬走纸箱全部敞开或者被划破倒在地上。金银首饰随处散落，不少都被踩坏。金光闪闪和狼狈不堪混在一起同时出现，让人不由得直呼暴殄天物。
负责人津田先生又带夏目和织田去了监控室。犯人显然是有计划有组织地作案，从一开始就把仓库内外的所有监控全部破坏掉了，包括进入仓库和离开公司的整条路线上的。
当然因此也导致犯人的作案路线非常清晰。负责人在找港口mafia之前自己托人帮忙查过了附近几个红绿灯路口的道路监控录像，想着如果犯人使用的是大卡车作案的话就能很容易找到。但犯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作案前后整整七十二小时内，附近都没有出现疑似的作案车辆。
夏目贵志和织田作之助正在看剩下的那些监控录下的画面。
从盗窃的规模上来看，仅仅是破坏掉就近路线上的监控或许还不足以掩盖行迹，其他监控拍下来的灯光下的影子、玻璃和镜子中的倒影，都可能成为关键性的线索。
“说起来，津田先生为什么会怀疑盗窃与异能者或者妖怪有关呢？”夏目问道。
“因为监控里出现了。”津田先生将公司天台上的监控记录往前调半个小时，“我妻子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妖怪。她说这一幕里面就出现了一只长着马脸的大妖怪。”
长着马脸的大妖怪？
夏目贵志想起自己认识的一只妖怪。也长着一张巨大的马脸，耳朵上挂着铃铛。
他用力眯起眼睛。
还是看不到。
他能看到的只有空空荡荡的天台和把天台围起来的绿色网子，然后网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冲撞，破了好大一块。
织田作点了下头，“确实有。不过移动速度太快，看不太清楚。”
他顿了下又说：“但我觉得这只妖怪应该和这起盗窃案没有关系。他体型太大了，不管怎么行动都很难遮掩，做不到那么精细。”
好像有道理。
津田先生和津田夫人都陷入了沉思。
“但是有另外一只妖怪诶。”夏目忽然盯着监控若有所思，他将其中一个录像停下来，“看地面上的影子。左边边缘那里。像是幽灵一样飘在空中呢。连我也能看见……是处在异能爆发的状态吧？”
众人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津田夫人忽然一拍掌，“我想起来了，那个影子，和你那个小情人最近买的一只玩偶一模一样！”
小情人？！
夏目贵志被这个词惊到了。
津田先生一听这个词脑门儿就流了下冷汗，“什、什么小情人，我哪有什么小情人……”
津田夫人掐着腰质问他，“怎么没有？上次不是才刚刚被我抓到一个？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还和她保持着联系！”
津田先生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织田作之助听他们吵了一会儿，上前打断，“关于你们刚刚谈论的这位女士，可以给我具体说一说吗？还有那只玩偶的样子，如果可以画出来最好。”
……
案件侦破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证实玩偶的样子和监控里的倒影确实一模一样之后，为了方便调查，织田作之助把那位“津田先生的小情人”也叫了过来。
那位“小情人”姓麻生，是个非常年轻漂亮的女人。喜欢把自己打扮地珠光宝气。津田先生一看到她手腕上带着的金饰脸色就变了。
那正是仓库里丢失的那一批，而且是最新出的款式，辨识度非常高。
麻生声称首饰是津田先生送给她的，两个人直到现在还有联系。津田夫人听后非常不满，从开骂到大打出手不超过一分钟。
两个女人混战成一团，夏目贵志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织田作之助则表现出被他们的高分贝吵得脑袋要炸掉的样子。
事后证实，案件的真凶还是麻生。她之前和津田先生闹分手，嫌弃津田先生给的补偿不够，想要森川公司新到的那批奢侈品却被津田先生拒绝，于是便憋着一口气，想要从津田先生身上多拿到点什么。
恰好那时她遇到了一只妖怪。妖怪听到她的抱怨，声称可以帮她杀掉讨厌的人类。
它的能力是搅动空气中的气流，让空气变成看不见的空气刀破坏物体或者伤害人类。他对人类抱有很深的怨恨，之前已经制造过很多起类似的案件了。警察和政府内负责处理异能者犯罪的机构正在全力抓它。
杀人麻生当然没有胆量，但是那只妖怪的能力刚好可以帮助她得到想要的东西。于是她一手策划了这起盗窃案件，让妖怪帮她了无痕迹地破坏了监控。而作为交换，她给妖怪提供了藏身之地。
只是妖怪显然不稀罕躲起来，依旧到处乱窜，在两个女人吵架的时候还出现在了森川公司，嚣张地对公司内的设施肆意破坏。
无论哪个世界都有这种坏妖怪啊。夏目心想。
为了不让它伤到无辜的人，织田作之助直接掏出枪对付它。夏目带现场其他人紧急避难。
虽然妖怪的攻击根本看不到，但织田作之助好像能预测到一样，每次都游刃有余地躲开。要不是攻击每次都确确实实地落在别的地方，其他人几乎要以为他是在和脑海中幻想出来的敌人战斗。
夏目贵志通过散落满地的碎玻璃看到了妖怪的身影。
他从另一个出口逃出去了！
织田作之助紧跟着追上去。
夏目贵志将随身携带的漫画紧紧抓在手里，也朝怪物离开的方向追去。
这种东西不尽快解决的话只会带来更多麻烦。
他只要能知道妖怪的位置，只要能知道……
“风见！”
妖怪不知何时转了方向。夏目贵志看见织田作之助朝他举起了枪。
不，不是朝他，是妖怪！
夏目贵志下意识矮身蹲下。紧随着“砰！”一声枪响，原本不能被普通人看到的妖怪显了形，落在地上。
夏目适时翻开漫画。
“异能力——看不见的城市。”
随着白光与冷风乍起，妖怪消失在原地。原本最高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这回一次性成功了。
站在走廊尽头的织田作之助收起了枪。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夏目合上漫画，问道。
织田作之助走过来，“组织会处理的。”
夏目一愣。
组织会处理，会怎么处理？
他第一次对妖怪使用异能之前，一名叫鹤见的同事向他说过。组织会找一个合适的人，用类似熬鹰的方法驯服妖怪，让他甘愿附身人类，成为组织将来的战力之一。
这只妖怪可以随随便便伤人于无形，若交给港口mafia，会被怎么利用？
“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会如实报告上去吗？”夏目贵志偏过头，不敢直视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是的。”
大楼外警铃声响成一片。他们刚才的行动惊动了警察。
织田作之助抬脚走向电梯所在的方向，“走吧。这家公司是港口mafia下辖的企业，他们知道规矩。”
他们会向警察“解释”清楚他们的“身份”和“行为”。而他们自己现在需要做的，是尽快回去复命。
耳边警车鸣笛声越来越远，距离港口mafia大楼仅剩半条街时，夏目贵志不安地停住了脚步。
“嗯？”织田作之助回头。
夏目贵志犹豫了一下，“……织田先生，对不起，我忽然想起来忘了拿东西。我先回去一趟，很快就回来！”说完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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