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决意
厅堂之上
户府大人端坐于正中，端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堂下之人，何事面见本官？”
“户府大人，草民此次来，是想获大人允批，川洪百姓迁居一事。“南门立于堂下，缓声说道。
“什么？”户府大人握着茶杯的手一抖，“川洪百姓迁居？”
“正是，草民此次来，正是想替川洪的百姓求一纸文书，大人应该知道，前不久川洪之战爆发，战争结束之后，川洪地区的百姓家园遭侵占，百姓无可奈何只能逃亡。几日之前，他们已经在一地安置。”南门深吸一口气，“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草民深知这一点。若大人不允批他们在新的地方扎根，他们就永远都是流民。”
户府大人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沉吟了会儿道：“你说的那一处，新的地方，在哪里？”
南门道：“我不知如何描述确切位置。”
“这样啊。”户府大人语气莫测，他道：“川洪的流民可以找到新的生存之所，倒是好事一桩啊。”话毕他看向身边的立着人，看样子地位在他之下的府中官吏，见他看过来连忙连声附和，“正是，正是啊。”
户府大人大笑，重新看向南门，“好好好，本官倒也是很想允了这件事啊。不过…呃你怎么称呼？”
“南门水云。”
“南门公子啊，你也知道，这涉及到战地之事，又牵连了上千民众，更别说这新的土地是否可以拨给这群流民使用呢？你说是吧。”
听了这话，南门心里涌上一股怒火，自己的百姓自己不管，如今百姓自谋生路，却还要受这些官吏辖制。百姓明明已经走投无路，那么为何北周的土地不可供他们使用？
“大人，人生在世，活着最大，如今百姓已经走投无路，好不容易谋得生路，不必劳动官府…难道…”难道官府还要断了百姓的生路不成？
户府知道南门未尽话语其中之意，笑了一声道：“本官并无他意，只不过这件事情还是牵扯太多，本官不好自行做主，这样吧，你去丞相府，求见杜丞相，想来杜丞相人善心慈，定会将此事应下，到时南门公子也不必忧心了。”
如果不是户府一脸严肃，身边的官吏还是一脸谨小慎微的话，南门甚至会以为户府是在跟她开玩笑。不是开玩笑，那便是欺她是外城之人不晓内城之事想把她往火坑里推了？
南门出了户府，坐在路边的茶馆里点了一壶清茶。
火坑又如何呢？她有不去的余地吗？虽然她暂时瞒下了川洪民众如今所在之地，不过若真是派遣官兵去找，沿着路线搜寻三两日便可寻到。到时候这群民众是生是死，只在他们一念之间。南门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古时王朝倒真不比现代，北周朝的律法，不是人民的律法，而是当权者随意把玩的掌中物。可如果真的让这一千民众留在荆门，也还是个死啊。
暴尸街头，还是死在官兵刀下，死在牢狱之中，都是一死。
南门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活下去，世世代代，安居乐业。
南门饮下了那壶茶，扔了几个铜板在桌上，随后起身，不就是丞相府吗，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去定了。
-
丞相府外
丞相府的戒备出人意料的森严，同样也是出人意料的富丽堂皇。门口的守卫均手握长矛，不远处旺火楼上的士兵更是手握弓箭。木雕的大门花纹繁复紧闭着，让人望不见里面的情况，南门不敢冒动，便站在远处对士兵拱手道：“草民南门水云，因流民一事求见杜丞相。”
她想了很多结果，士兵可能会驱赶她，可能会领她进去面见。她没想到的是这些士兵竟然理都不理，南门提高了嗓音再次拱手道。
没想到是如出一辙的反应。
怎么？南门心想，难道还要我跪在这里求见不成？做梦吧。她虽穿越到北周，努力适应古人的生活，却在骨子里仍是个接受了21世纪新思想三十多年的现代人。她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会跪这种黑心黑肝的狗官。
南门在心里暗骂一阵，走的近了些再次高声道：“草民南门水云，因流民一事求见杜丞相。”
不理。
南门直接走到士兵身旁：“草民南门水云，因流民一事求见杜丞相。求大人引见。”
还是不理。
南门再次提高了音量，这群人要不是聋子那我今天就震聋他们：“草民南门水云，因流民一事求见杜丞相！！！！求大人引见！！！！”
这下终于又有反应了。为首的官兵淡淡地睨她一眼：“去去去，别在这里捣乱。”
“大人，草民并非玩笑，是真的因流民的户籍问题而在此求见杜丞相，还望大人通传一声。”
……
终是无果。
南门水云从大门口沿着整个丞相府向后走，本来想找一找丞相府有没有后门和狗洞什么的，狗洞倒是没发现，不过倒是发现了两个后门，一个是府内看起来有些身份的主子、美妾车马通行的，另一个是府中下人买菜、运货通行的。
这一圈看下来，南门竟然足足绕了一个时辰，才再次回到正门门口。南门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就以杜丞相府的占地规模，还从外部所见的规格、装饰来说。在南门的记忆里，能与此比肩的怕是只有那位大名鼎鼎东汉权臣的曹丞相府了。
杜丞相其心，还真是到了路人皆知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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