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后悔
王大元自然不肯走。
最后，是李杨喊来保安，把他架出去。
顾南璟吩咐他把窗户全部开了以后，才说道：“你先出去。”
李杨点头，“是。”
比起顾南璟，时念芸更愿意跟李杨相处，不想与他待在同一个地方，坐在那里，看着李杨走出去，她想要出口把他留下。
顾南璟看着她一直看着李杨离开的方向，心里瞬间不爽，“咳。”
他的一声，唤回时念芸的注意力。
对上一眼，触及到他眼底的不爽，她感觉窗外的风冷呼呼的灌进来，如同在冰窟一样。
低下头，时念芸不再看他的冷冰，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每节关节绷紧得泛白。
身上的工作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下，现在她穿着自己的衣服，与刚才王大元的狼狈相比，她不见一点脏污的痕迹。
“谢谢您相信我。”时念芸的声音跟关节一样僵硬。
顾南璟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过了两天，她脸上的红肿消退了一些，隐约还有些痕迹，已经没有那天的触目惊心。
察觉到他冰凉的目光，时念芸把头低得更下，他无声的眼光，她想起以前那些不好的回忆。
那时候，那些人也是这么的看着她。
时念芸想要出去，不想要在这里。
顾南璟的嗓音低沉，带着独特的气息，开口道：“第一天上班，就让我失去了一个高管。”
时念芸没有听出抱怨，但是这样的话，无论是用什么语气，总归是不好的意思。
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在他的地盘上，只能认怂，说道：“抱歉。”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抱歉，这件事她根本没有做错，可是对着顾南璟，她除了心里的恨意外，还觉得自己低了一层。
明明大家都是平等的，可是他愣是让她有那样的感觉。
时念芸除了觉得无力，还有的，就是不甘。
如果不是顾南璟，她现在也不会这样……
顾南璟看着她，那越来越的头，似乎透着委屈，“你觉得做一个清洁工，委屈了你吗？”
时念芸摇头，依旧没抬起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顾南璟微微抬目，看着她身上的衣着打扮，白色的衬衫透着她的好身材，王大元遇到这样的人，自然不会放过。
若是她姿色平庸一些，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件事，因你而起，明天交一份检讨。”他加重语调，透着严肃的意味。
检讨？时念芸抬起头来。
看着她眼中的惊愕，顾南璟莫名的心情变好。
时念芸看到他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皱着眉头，说道：“顾总，这不是在学校。”
她感觉自己像个小学生一样被惩罚着。
顾南璟从口袋里拿出协议，递过去。
时念芸一看，不解。
“第三条。”顾南璟双手环着，态度依旧是冰冷冷的。
时念芸看着第三条。
——无论甲方提出什么要求，只要不触及法律跟道德底线的，乙方应当无理由答应。
时念芸：“……”
当初她会同意这点，就是因为有这个前提，但是没想到，顾南璟却抓住这点，让她去写检讨。
她把协议放在一边，声音闷闷的，挫败感有心而起，“顾总您放心，明天我会把协议交到您的手上。”
顾南璟对她的顺从很满意，“因为你的原因，我损失了一名高管，这份协议，就算你不乐意，也得写。”
每次他说一句长话语的时候，都不是什么好事。
她站起来，已经够倒霉了，也不怕触及顾南璟更加倒霉一些，她说道：“如果顾总觉得这种人品有问题的人做环宇的高官，那我没有意见。”
顾南璟看着她脸上的倔强，吐出四个字，“两份检讨。”
“为什么？”时念芸感觉自己忍不住了，来自他的压迫感，硬生生的扣在她的头上，呼吸不过来。
顾南璟看着她微红的眼眶，没有回答，而是走出休息室。
她的眼眸带着恨意，跌坐在床上，她现在后悔，当初招惹顾南璟。
可是这个世界哪有后悔的药，如果有，她的外公不会被气得血管爆裂在医院过世，她的母亲也不会因为精神疾病的困扰而长期被关在疗养院的房间。
而她，也不会被赶出家门，从一个时家的大小姐，变成一个要自力更新的时小姐。
时念芸捂住头，无力感汹涌而至。
李杨受顾南璟的命令，走进来，看见这个情景，捡起一旁的协议，叠好，放入口袋中。
看到时念芸这个样子，忍不住关心道：“时小姐，总裁跟您说了什么？”
时念芸知道李杨跟他不一样，做的一切不过都是顾南璟的命令，没忍住吐槽道：“他让我写检讨，助理先生，我为什么要写检讨？这件事我是受害者，他却指责我，说是我造出来的事端，让他损失了一个高管，这种人也能当环宇的高管吗？”
她语无伦次，处于暴走的边缘。
李杨却听出了个所以来，微笑道：“这次开除王经理，集团的确遭受了损失。”
时念芸一顿，疑惑的皱着眉头。
李杨解释道：“王经理是老一批高管，是属于老顾总那边的，跟集团签订的合同是长期的，本来还有两个月才到期，总裁打算到那个时候，把这批迂腐的高管给清理出去，这样不算毁约，同时也能把赔偿降低最小。”
时念芸虽然不是学商的，但是也听明白他的解释。
顾南璟早已经有开除王大元的心思，只不过不想进行太多的赔偿，她小心翼翼问道：“那这次开除，集团要赔偿多少？”
李杨摇头，“具体的还没算，按照合同来，赔偿是根据工作资历年份来算的。”
时念芸沉默不语。
李杨看见她这个样子，笑着安慰道：“不过这点钱，总裁还没放在眼里，时小姐，这件事是我的失误，您在这里好好休息，总裁已经给您批了假。”
他走出去，时念芸还子啊发呆。
放假？
给她缓过来的时间，还不是因为顾南璟是怕她把事情闹大，然后公开罢了。
时念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还算整洁，离开这个让人压抑又窒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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