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顾家的人亏欠了她
医院这边安静又荒凉，顾家老宅则是乱成一团。
顾老夫人跟踪到顾老太爷后，就把地址发给顾南璟，后来看见时念芸被带走，她才回去。
一回去，就见到顾老太爷淡定的坐在那里喝茶，神情淡定，明明满手血污的模样，此刻却从容冷清。
茶香袅袅，满了一室。
顾老夫人站在玄关处，却看不透眼前的男人。
他对时念芸做了那些事情，明明是满手的罪恶跟血污，他却装出不在乎。
在他的身边待了几十年，顾老夫人却觉得心寒。
她上前，把顾老太爷的杯子抢走，摔掉。
上好的青花瓷杯瞬间被摔得破碎。
顾老太爷肚子里全是气，从保镖通知他说顾南璟把人接走后，他就一直在这里，喝茶，忍着要爆发的冲动。
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还去教育顾南璟。
杯子与墙面碰撞发出一声巨响，顾老太爷眯着眼睛，看着她，“你发什么神经。”
“这句话该我问你，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顾老夫人眼睛赤红，狠狠质问。
顾老太爷沉默不语，继续拿起另外一个茶杯，倒茶。
因为身体的缘故，他已经好久没有抽烟，烦闷愤怒的时候，只能喝茶来缓解心理的不适。
顾老夫人干脆把茶壶也砸了。
滚烫的茶水落在墙边，溅起了一些，倒是没有烫到人，却把顾老太爷彻底惹怒。
他站起来，眼中是骇人的寒意，浑浊的双眼透着锋利的光芒。
几十年夫妻的顾老夫人不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她也不害怕直接说道：“你就是个混账，居然把念芸伤害成这样，我今天就要跟你离婚！”
“你为了一个贱人跟我离婚？”顾老太爷气得不轻，他们年轻的时候一起打拼，一起熬过了七年之痒，现在到了这个年纪，她却因为时念芸跟他离婚。
那个女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她是瀚儿的女朋友，不是什么贱人，反而是你，这么多年过去，你还这样鲁莽，甚至还做出那种不能见光的事情，我快要窒息，快要受不了了。”顾老夫人杵着拐杖，恨不得往他身上招呼几下菜能解了心头的愤恨。
顾老太爷见她左右都在维护着时念芸，冷哼一声，阴鸷的目光看着她，这么多年，她还是不站在自己的身边。
心里太过懊恼，他道：“你要离婚是吧，离就离。”
顾老夫人以为他会道歉，会像以往那样至少安慰自己，可是现在没有。
她的心十分失望，一下子爆发出来，她委屈，无奈，“好，我会让律师给你寄信。”
夫妻几十年，价值观还没走到一起去，她实在是忍够了。
顾老太爷看着顾老夫人走出大厅的模样，眼中的乌云弥漫，似乎要把这一切给吞噬了一样。
“你们去调查，那个女人现在的情况。”顾老太爷阴沉着一张脸说道。
保镖看着他们夫妻二人吵架，话都不敢说，听到这句吩咐，他赶忙说道：“是。”
他马不停蹄走出去。
客厅剩下顾老太爷一个人，顾老夫人的闹腾让他的心多了几分阴沉，看着摔在墙边的茶壶，他的眼眸阴鸷，他昨天就不应该放过时念芸。
他心里恨恨的，现在时念芸被顾南璟救走，要再次让她离开自己的孙子，恐怕难上加难。
———
医院里，一片安静。
顾老夫人被护士带到时念芸的病房，她没有穿防护服，所以没有进去，而是远远的看着。
“她现在好些了吗？”她的声音很轻，生怕扰了里面的人。
顾南璟还坐在床边照顾时念芸。
“病人现在已经退烧，可是伤口太多，又深，所以还是有感染的风险，您要进去吗？”护士拿起一套新的防护服。
顾老夫人叹息一声，道：“我还是不进去。”
她怕自己会带些什么细菌影响了时念芸。
护士见她如此，把防护服放下。
顾南璟听到她们说话的声音，转过头，看见顾老夫人正站在窗户旁边看着里面。
他走出去，神情中有点疲惫，昨晚看护顾老夫人，没有时念芸在身边，他本来就没休息好，今天更是一直在时念芸身边守着，没有合过眼。
“奶奶。”顾南璟的声音沙哑。
顾老夫人见他疲惫的脸色，心里自然疼，她问道：“念芸怎么样？”
“还没醒过来。”顾南璟的神色阴沉，见老人家为了赶过来围巾都没卷好，他伸手，帮她把围巾卷好，免得风能透进里面来。
“她会没事的，你今晚是要留在这边吗？”顾老夫人问道。
她是心疼顾南璟，但是更心疼时念芸，无论怎么说，都是他们顾家的人亏欠了她。
但是顾南璟说，三年前的事情不能说，时西晏的事情还不能说。
他们一个个被蒙在鼓里，只会做出伤害时念芸的事情。
顾老夫人的心情格外的压抑。
“玥玥刚刚在梦里哭了几次，估计会很难过，我要陪在她的身边。”顾南璟道，他凝望着老人家，“奶奶，很晚了，您快回去吧。”
“我就过来看看念芸，看有没有能够帮忙的。”老人家一声叹息，“毕竟，是我们顾家亏欠了她。”
顾南璟点头，顾家很多人都亏欠了时念芸。
但是一点也不关老人家事，若今天不是她通知得及时，时念芸恐怕要遭到那些非人的对待。
所以他要感谢老人家。
“奶奶，今天多亏了您，要不玥玥可能会遭受更大的罪。”顾南璟双手搭在老人家的肩膀上，她的满头银发被风吹得有些乱，但是却还是一个慈祥的老人家。
顾南璟感谢她，感谢她支持自己。
顾老夫人拍了拍他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瀚儿，我想跟你爷爷分开一段时间。”她说道，来的路上已经有了打算。
若是顾老太爷一直不肯承认他的错误，那她给三个月未期限，期限一到，立刻离婚。
“奶奶……”顾南璟无奈的看着老人家。
她坚定道：“我已经决定了。”
顾南璟问：“您有住的地方吗？”
顾老夫人说道：“我有那么多物业，你就别担心，替我好好照顾念芸。”
顾南璟自然不放心让她一个老人家住在别墅里，于是说道：“这几天您先到我公寓住，奶奶，您先坐会儿，我让李杨送您过去。”
顾老夫人见他主动安排好一切，心里一暖，夸道：“果然是我的大孙子，真会疼我。”
顾南璟眼眸一暖，虽然他对待顾家的其他人都是冰冰冷冷的，但是唯独对待自己的奶奶，他冷不起来。
从小到大，只有她对自己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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